门口一个老仆见了,吓得回头跑进院里禀告奶奶太太们。
那群女人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心知自家男人被神威将军的人捉去,必然凶多吉少,于是乱成一团,哭天喊地,不知所措。
其中有一个小妾挺有见识,说道:“相公是大理寺慕容少卿大人身边的人,不如遣人去求慕容大人帮忙,事情或许有转机。”
一个妇人哭道:“如今天色已晚,怎么好去打扰人家?”
“相公是官家的人,他们就算要治罪,也要开堂审理,然后定罪。若是私设公堂,我们反而可以告他们违法。因此奴家料定相公今夜必然无事。”
第二日,皇甫广达家人前去大理寺禀告慕容光华,说昨晚皇甫广达被神威将军李十郎的人抓走了,请他主持公道,救他的命。
慕容光华听了,心道:“碧罗真是神机妙算,我且按她意思行事即可。”
于是让人传话给皇甫广达的家人:“将军抓他必然有个缘由。李将军是个铁面无私的人,必定是皇甫广达犯了大罪,才会派人抓他。他若违法,我也救不了他。你们只需耐心等待,是非曲直,自有分晓。”
一旁的主簿忙出言道:“李将军向来与我大理寺不睦,他不事先知会我们,就拿人,岂不是诚心令大人难堪?”
慕容光华回道:“我与他平时政见不合,有些争执也是情理之中,谈不上对头。他抓了我们的人,不出今日,自会派人前来说明。”
果然没多久,将军府就派人前来送信。
慕容光华见信中列了皇甫广达数条罪状,其一是奸人妻女,辱人清白,其二是里通叛贼,内外勾结。因为是叛国死罪,理应由将军府军法处置,现已押赴刑场伏法。
慕容光华大惊,怒道:“这厮活该死罪!”
心里却喜道:“如此便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我又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成全李十郎好事,岂不两全其美!”
于是立马让主簿拟了公文,批示同意,又让众人不要声张,以免坏了大理寺的名声。
呜呼哀哉,这皇甫广达一条狗命就此除脱,再也不能祸害人间了。
碧罗获悉皇甫广达和叶小红二人双双殒命,心里终于长舒一口气。
平城公主的心腹回来告诉她:“那叶夫人因为与人通奸,被她男人砍了头,奸夫也因为叛国罪通奸罪等数罪并罚被将军府处死了。”
平城公主听了,诧异道:“此事也太蹊跷。她和碧罗贱人会面后,第二日便出事了,不会和碧罗有牵连吧?
可惜她人已经不在,无从查找缘由,白白到手的机会又溜走了,便宜了碧罗这贱人。”
碧玉在旁插嘴道:“我听守门家丁的老婆说,昨天春阳院的冬雪匆匆出门,神色慌张,不知道去了哪里,必定是给碧罗贱人传递什么东西,说不定是在外面勾搭的野男人。不如把她抓来拷打,问一问便知。”
平城公主喝道:“你也太放肆了,她是春阳院的大丫鬟,从小服侍二爷的人,岂能随便抓来拷打?你也不怕二爷发怒。
此事还需细细查访。”
竹林居内,紫桐则想:“我看那叶夫人多半认识姐姐,不知她二人当时交谈些什么,也许和叶夫人的突然暴亡有关。
上次姐姐让我给李将军送信,我就疑惑她与将军的关系非同寻常。也许浅草真的是她的儿子也未定。
听说这叶夫人犯了淫邪之罪,与护卫私通,被将军逐出府外,她今日过来找姐姐,必定是没有好事。
姐姐不说,我也不好去问。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在胡思乱想,丫鬟小玉跑进来对她说:“昨天过来拜访碧罗姨娘的那个叶夫人,居然一夜之间被她男人杀了。”
紫桐听了,大吃一惊,忙过去春阳院找碧罗。
尚未进屋,冬雪笑着说:“紫桐姨娘来了,我家姨娘正在屋里熏香呢。”
紫桐觉得奇怪。碧罗天姿国色,自带异香,何须学俗人熏香?
她进了屋,只见碧罗躺在软榻之上,轻闭眼睛,微微露出肚脐,旁边插了一截香,有拇指一般粗细,香雾在她的肚子上萦绕。
满屋子异香扑鼻,令人神魂飘荡,说不出的享受。
紫桐在她身边坐下来,说道:“姐姐好悠闲,出大事了。”
碧罗睁开眼睛,见是紫桐,忙坐起身来,眼里掠过一丝惊慌,连忙熄灭熏香,移到它处,问她:“妹妹怎么得闲过来?又出了什么大事?”
“昨日过来找你的那个叶夫人被她男人砍了脑袋。”
碧罗听了,一点都不惊讶,淡然说道:“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出事是迟早的,一点都不出奇。”
“这妇人过来找姐姐说什么事?”
“噢,她想替她男人薛护卫在大理寺讨要一份工作,所以过来求我,并没有其他事情。”
紫桐明知碧罗撒谎,也不拆穿,笑问她:“姐姐熏的什么香?”
碧罗只得胡乱编了个名字:“这是玉肌香,可以驻颜。”
紫桐忙道:“怪不得姐姐青春永驻,原来是熏了此香。”
碧罗微微一笑:“听你这话,应该是说我老了。”
“姐姐就算八十岁了,也有男子为你朝思暮想。这玉肌香如此神奇,姐姐请给妹妹一些,我也好迷惑迷惑我们哪位爷。”
碧罗忙道:“万万不可!”
话已出口,就已后悔,连忙掩饰:“我是说我也只剩下这么一半支了。何况你本来就年轻,不需要熏这样的香。”
“好小气的姐姐!那总有制作之法吧?”
碧罗笑道:“如能随便制作,这香也不稀罕了。它要的材料,只怕十年也难凑齐。就只一项,那天山上的雪水,你我就取不来。”
紫桐说:“我听说汉朝的赵飞燕姐妹,年过四十还如少女一般,肌肤光滑洁白而紧致,听说也是熏了香,叫做什么【息肌丸】。
只是这息肌丸有一个不好之处,熏多了不能生育。姐姐为了子嗣着想,还是少熏一点香吧。”
碧罗听了,脸色大变,嗔怪道:“妹妹休得乱说!女人哪有不想要孩子的。”
“可我也没有说姐姐不要要孩子啊。按理说,姐姐和二爷如此恩爱,早该怀孕了。”
碧罗越发不自在起来,忙拿话来岔开:“青松公子最近可有常来竹林居?”
紫桐低下头,红了脸,自己在那里摆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