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听了小梅的话,啐道:“好个没脸的丫头,说得你好像什么都懂一样,你比我还小呢。
还不赶紧闭上你的嘴巴,去给我倒茶来呢。”
小梅呵呵笑道:“奴婢也是为了娘娘着想。须知母凭子贵,那安宁公主若是没有青木殿下,她能坐上皇后之位?
陛下早把她赶走了。
奴婢劝娘娘,自古皇帝都是喜新厌旧的,后宫佳丽众多,难保皇帝以后不会爱上别的妃嫔。
娘娘不要大意了。”
青鸾心中一动,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小梅忙道:“难道娘娘已经怀上了?”
“放屁!本宫不过肚饿,胃里反酸而已。”
小梅笑嘻嘻地跑了。
青鸾用手枕着下巴,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道:“小梅说的何尝没有道理,只是我这样的身份,要孩子不是,不要孩子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呢?”
愁肠百结之时,突然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母亲甘碧罗所造成的,心里越发恨她了。
西京,朝堂之上,文武大臣正在进行一场废长立幼的大辩论。
宰相和光禄大夫力主废掉太子,另立永盛王,而谏议大夫等则坚决反对,认为这是逆潮流而动,祸乱朝纲的行为。
一时相持不下。
皇帝便问慕容光华:“爱卿有何高见?”
慕容光华便说:“陛下乃九五之尊,无论陛下作何决定,微臣都会拥护。”
“那爱卿觉得太子和永盛王谁更适合继承未来的皇位呢?”
“太子胸无大志,贪图享乐,而永盛王志向高远,文武双全,为了江山社稷,微臣自然是拥戴永盛王了。”
既然大司马慕容光华表了态,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了。
皇帝说道:“很好,朕就下诏,废除太子,改封安乐王,封地威州,即日启程前往。另立永盛王为新的太子。”
皇后宫中,废太子李高跪在皇后脚下痛哭流涕:“母后,你要为孩儿做主啊。”
皇后哭道:“我的儿,你就认命吧。依我说,离开京城是非之地未尝不是好事,起码可以保命。
贤真妃那个贱人时刻都想置你我于死地。如今慕容光华也倒向他们了,你我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呢?
我尚且不能自保,无依无靠,皇上又怎么会听我的话呢?
可恨你妹妹平城公主,撇下我们,自己跟着慕容青松享福去了。”
“早知如此,我当初还不如留在神京,跟在妹妹身边,有慕容青松做挡箭牌,夏侯煊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幼稚!你是太子,夏侯煊岂能容你!”
第二日,废太子李高凄凄惶惶哭别皇后,登上了前往边疆荒凉之城威州的马车。
那日,皇后犯了心痛病,正在床上躺着,一个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贤真妃娘娘驾到。”
皇后忙问:“她来干什么?”
“贤真妃娘娘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
皇后冷笑道:“她哪里是来探望我,分明是要看我的笑话。她不来瞧本宫还好,她一来只怕我的病情更加重了。
你就说我正在睡觉,请她回去吧。”
正说着,贤真妃早已走了进来,听见此话,便笑道:“姐姐何必如此!妹妹我一片真心过来探视姐姐,姐姐不该误会我。”
说罢假装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
早已有太监端了一张凳子,靠在皇后床边。
贤真妃坐了下来,笑道:“废长立幼的事,是皇帝陛下和群臣的决定,妹妹我再三在陛下面前推辞,可奈何陛下不准啊,说护国大将军大司马都发话了,焉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废国家大事。”
皇后冷笑道:“这样说来,妹妹也是挺无奈的了?”
“自然就是。其实当太子有什么好?责任太大,担子太重,倒不如做一个百事不操心的安乐王,一味地享乐,那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你!”皇后怒道,“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也算狠毒了。”
贤真妃冷笑道:“皇后要见儿子,这有何难?我自去请求皇上,准许你搬去威州和安乐王同住就行了。”
“笑话,哪有一国之母不住在皇宫的?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姐姐既想当皇后,就想和你儿子同住,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我倒有一个好主意,姐姐可退位让贤,去威州过逍遥日子。”
“你——!”
皇后气血翻涌,从口里吐出一口鲜血来。
贤真妃连忙站起身,不敢久留,说道:“姐姐好生休养,妹妹先告退了,得空再来探你。”
“贱人,你最好永远别来!”
皇后使出全身力气,破口大骂道。
贤真妃哼道:“手下败将,还敢跟我叫板。若不是慕容光华拦着,你的皇后之位早没有了。”
皇帝几日不见皇后过来请安,便问身边的太监:“难道皇后还在生朕的气不成?她也算是个糊涂人了。
朕废太子是为了李家后世,并不是因为个人好恶,谁叫太子不争气呢。”
太监答道:“皇后前儿吐血,昏了好几次,病势越发沉重了,连床都下不了,并不是生陛下的气而不来。”
皇帝听了,想起昔日之情,内心泛起一点内疚,心道:“难道朕做的过分了?”
于是让太监领路,前去皇后宫中探视。
皇帝一见皇后,头发凌乱,瘦骨嶙峋,忙道:“皇后何以病成这样?”
皇后哭道:“陛下终于肯来见妾身了。”
“朕时刻都在挂念皇后。”
“算了吧,陛下的心早就被别人填满了。”皇后咳嗽不已,“妾身不怪陛下,只是希望陛下在妾身死之后,不要让人害我的儿子。
妾在九泉之下也就满足了。”
皇帝听了,十分悲切,忙道:“皇后何出此言?安乐王是你的儿子,难道不是我的儿子?
你别胡思乱想了,好生养病才是。”
“妾这病怕是不能好了。”
“胡说!你不乱想,病就好了。”
北方的汤城,黄沙漫天。
察合台王子的军队来到汤城脚下,黑压压一望无际。
队伍中一个军官挑马出列,对城墙上的守卫喊道:“察合台王子在此,快快打开城门!”
话音刚落,厚重高大的城门大开,李十郎和李侍卫等带了一队人马出来迎接。
李十郎在马上拱手对察合台王子说道:“王爷亲临边城,不胜荣幸,在下特来迎接王爷入城。”
一个契丹军官哼道:“信报使者早几天便到了,将军明知王爷要来,为何不提前出城十里恭迎,反而要我等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