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宫家宴结束时,太子青木已经喝得微醺。
今晚的娘们都很听话,青木难得任性一次。
他笑道:“今晚本宫该去哪里歇息呢?”
洛璃低头假装没有听见,秋蝉则情意绵绵地看着青木。
追月笑道:“良媛有了身孕,不宜和殿下同床,依妾之言,还是去丽妃处吧。”
洛璃忙道:“妾这几日身上来了,恐不利殿下,还是请殿下去姐姐那里安歇吧。”
秋蝉立马变了脸色,冷哼一声,娇滴滴地对青木说道:“殿下,妾也不知为何,自从有了身孕,一到晚上就怕黑。
妾一害怕呢,肚子就隐隐不舒服,大概咱们的孩子也怕黑。”
贱人,你装的好一副狐媚子,不过这样更好。母亲说了,服用了滑胎粉之后,如果立马行房,则会加速流产。
我且让你乐几日。
追月冷笑道:“既然良媛怕黑,那就请殿下去落叶堂吧。只是别只顾着玩,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咱们珍贵无比的皇长孙。”
站在良媛身后的小雀笑道:“娘娘放心,我们良媛身子骨结实得很,她肚子里的孩儿,用石头砸都砸不下来呢。”
秋蝉见她说的十分粗鄙,皱眉喝道:“还不闭上你的臭嘴呢,这里几时轮到你来参言?”
数日后,一众妃嫔去安宁宫给皇后请安。
青鸾是一个行了礼就要走的人,多一刻也不愿待。
她叫上洛璃就要离开,周才人紧随其后,秋蝉也准备开溜。
碧罗忙道:“大家先别散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青鸾一见碧罗便心烦,问道:“何事?我今日起的太早,有点犯困,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碧罗说道:“十日之后,契丹王和王妃将会到访神京。”
青鸾冷笑道:“自然又是皇后跟随陛下去接待了,关我们什么事。”
碧罗笑道:“陛下说这次非同往日,接待务必要隆重,因此不但我要去见面,贵妃和太子妃也要出席。”
追月听了,高兴地说:“多谢母后抬举,我也有机会见见世面了。
听说契丹王妃是我们汉人,十分美貌,而且多智慧。妾好奇怪当初她是怎么会去到漠北的。
那些契丹人一个个像野兽一样,蛮横不知礼,真难想象她这样一个汉地的弱女子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王美人见自己不在列,心里有些气恼,便嘲讽道:“这契丹王妃多半和太子妃类似,都是那种争强好胜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的人,要不然怎么能斗败那些五大三粗的契丹女人,独得契丹王的恩宠呢。”
追月冷笑道:“美人若是个老实人,也不会让贵妃娘娘去桂花林看蛇了。”
王美人怒道:“太子妃这话几个意思?难道那条蛇是我放出来吓人的吗?哪天太子妃走在路上被鸟屎砸中,难道也怪有人要加害于你么?”
“有没有,自己心知肚明。”
“你!”
王美人被气得够呛,对碧罗说道:“皇后也该管一管太子妃了,连我都敢顶撞了。要是她乱说话,和契丹王妃起了冲突,得罪了人家,就不得了了。”
追月忙道:“明明是美人先对妾言语不敬,怎么反倒先说起我来了。
你放心,你不是说我与王妃惺惺相惜吗,到时自然是一见如故了,又谈何得罪二字。”
“我说是臭味相投才对。”
“你!”
李昭仪上来劝和,对王美人道:“姐姐是长辈,你度量大,就不要和晚辈计较了。我那里做了几样新式的点心,请姐姐赏面去尝一尝吧。”
一边推着王美人朝外走。
王美人正愁下不来台,于是跟着李昭仪去了,说道:“若不是看在昭仪的份上,我岂肯罢休。你家老子是尚书令,我父亲还是节度使呢,谁怕谁。”
德妃紫桐叹道:“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凑在一起便要生事,果然没错。刚才吵得我耳朵都木了。”
追月笑道:“娘娘难道不是女人?何必说别人。”
紫桐笑道:“我就没那么大气性。”
“娘娘也别说狠话,不过是没惹到你,若惹到了,说不定比我们还要会吵呢。还是皇后娘娘稳重端庄,克己守礼,不怒自威。”
青鸾冷笑道:“像皇后娘娘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呢?一万个里面都找不出一个来。”
碧罗知道青鸾在嘲讽她不守妇道,也不理会,忙对追月嗔道:“才刚消停了,你们又来了。都散了吧。”
青鸾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蝉坐在那里,只觉肚子坠胀,隐隐有些疼痛,以为是早上吃了一块冷糕的缘故,便喊小雀过来扶她起身。
小雀低头正要扶她,突然惊叫起来:“良媛怎么流血了?”
秋蝉大吃一惊,连忙撩开自己的外裙,只见双腿间的白色内裙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秋蝉吓得哭了起来。
碧罗连忙喊道:“快传御医!”
又让人把秋蝉扶到一张软榻上躺下。
碧罗问秋蝉:“你可曾吃过别人给的东西?”
“没有啊。”
“可曾佩戴过别人送的首饰?”
“也没有。妾自从怀孕之后,不管是行动,还是吃的穿的戴的,都十分小心,连自己的首饰都很少戴了,生怕有什么差错。”
碧罗听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良媛的身子虚弱了,动了胎气。”
小雀忙道:“良媛难道忘了?五天前太子妃曾让你去陪她吃饭,难说不是她使的坏。”
碧罗忙道:“胡说!五天前的事跟今天有什么关系?就算太子妃给良媛吃了什么堕胎的药,也是当天就要发作的,除非——”
“除非什么?”秋蝉连忙追问。
除非是佩戴了我的龙珠。
碧罗改口说道:“除非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妙药,想要什么时候小产就什么时候小产。再说,太子妃纵然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
秋蝉哭道:“皇后娘娘说的很是。妾不怪别人,只怪自己福薄命苦,没能为太子殿下保住龙子。”
一时御医过来,碧罗吩咐他:“可要仔细看好了,到底是良媛身子虚弱还是遭人下毒,别冤枉了好人。”
御医忙道:“娘娘放心。”
御医看了半天,问秋蝉:“最近几天,良媛可曾和殿下同过房?”
秋蝉红了脸,低头不语。
小雀在一旁插嘴道:“可不就是。那天殿下过来,奴婢还提醒过良媛,说要当心肚里的胎儿。良媛倒怪奴婢多事。”
御医便道:“这就是了。本来良媛的身子就虚,怎禁得住激烈的动作,流产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