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看着桌子上的盒子发呆,浣碧失落的低头最后坚定的抬头道:“左右我是不肯的,皇上要是硬来我就一头碰死,皇上是姐夫,我是不会沾染的”。
甄嬛无奈摇头,看着浣碧,心里不由得朝浣碧说的那方面想下去,皇上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心里更难受了。
晚上皇上又来了,没见到浣碧,便对甄嬛说道:“你这屋里的浣碧到哪里去了?朕赏了她那么多东西,不说去养心殿谢恩就算了,怎么朕来了也不来谢恩?”
甄嬛笑容淡了些,道:“臣妾喜欢的茶喝没了,浣碧细心这些都是她收着的,臣妾让她去拿去了,佩儿你去看看你浣碧姐姐在哪儿,让她过来一趟。”
皇上不是没有看出甄嬛的不高兴,不过他也不在意,说到:“内务府新进了一批蜀锦,一会儿让内务府给你送两匹来做衣服。”
甄嬛知道她这时候该笑,她也笑了,因为浣碧进来了,脸上虽然没多余的表情,可甄嬛就是知道浣碧这是不高兴了,也不怕浣碧说出什么惹怒皇上,她只笑着不说话。
浣碧干脆行礼请安,顺便谢恩。
皇上甩了一下手里的碧玉串子道:“朕送的钗怎么没戴上。”
浣碧不卑不亢道:“奴婢身份低微,这样的东西戴出去也是招祸,再说蝴蝶是小主喜欢的东西,奴婢不要。”
皇上那么聪明,当然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表情明显很不自然,但又不好说什么。
浣碧也不继续待在这屋子里说到:“小主要的茶奴婢已经找出来交给茶房的人了,奴婢去看着她们煮茶,浣碧告退。”
好在此时宫里时疫还没解决,他只是来看看莞贵人,顺便看看这个一天比一天比一天出落的可人的浣碧,换换心情,一会儿还要去养心殿处理事情,对于浣碧的离开,皇上并没有生多大的气,继续与甄嬛说起闲话来。
浣碧直接用了前几世的方子给了温实初,对温实初只说是早年没做奴婢之前有个老大夫给她娘的,这一世她娘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因为不知道有没有用,之前不敢拿出来,如今京城时疫久久不治这才拿出来,顺便提醒了温实初江城江慎的身份,让他别把方子弄丢了,。
温实初倒是没有拒绝,这事对他和甄嬛都有利,回去就开始研究起来,很快就把已经补完全的方子献了上去。,沈眉庄的病情也一日日的好了起来。
第二天时疫药方就出来了,温实初的医术也得了皇宫众人认可,皇上和太后皇后的赏赐也是实打实的,就连甄嬛也得了不少好处。
只因温实初得皇上召见时说这是甄嬛嘱咐,并且时不时查问,这才早早得了方子,也是皇上龙气庇佑百姓的缘故,并不敢居功。
皇上很满意温实初的识时务,当即给了肯定,赏了他很多东西,东西是小事,皇上看重才是体面。
时疫解决了,皇上就有空了,后宫转了一圈之后,开始经常出现在甄嬛的碎玉轩,华妃皇后等人都以为是药方的缘故,只有甄嬛强颜欢笑,接待皇上,皇上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甄嬛也知道浣碧也不能每次来都躲着皇上,只要皇上稍微问一句,浣碧就只有来请安的份,所以她只能打起精神应对皇上。
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浣碧也是烦透了狗皇帝的做派,暗地里加快了进程。
华妃联合年家把甄父私通百彝罪臣之女的罪名给参了,当然还有不敬功臣的罪名,甄家男丁被下狱,女眷关押府中,禁军看守,不得出入。
甄嬛为父担忧,夜不能寐,数次求见皇上无果,转头求见皇后都被拒之门外。
真真是求救无门,两日时间甄嬛就憔悴很多,甄家对浣碧意义不同,浣碧也跟着焦急,也是脸色惨白。
夜间浣碧来了甄嬛屋里,见甄嬛坐在书桌前发呆,她做足了表情,一咬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长姐,你把我给皇上吧!”
甄嬛震惊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浣碧,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抿直,眼神里却是坚定,连忙拉她:“你先起来,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小主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小主,长姐…父亲他…”。
话还没说完,浣碧就靠在甄嬛腿上小声抽泣,她实在是做不出其余的表情了,为了不让甄嬛看出端倪,只有把脸埋在甄嬛的腿上。
甄嬛眉头紧皱:“你先起来了,还有别的办法的,不用牺牲你的幸福,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已经折在这宫里了,难道还要你再陷进来吗!”
浣碧渐渐停了哭声,顶着通红的眼睛,抬头看着甄嬛道:“长姐为我好,我知道的,可是小主,华妃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拖到今日了,长姐别再犹豫了,现在他们还没查到,要是查到了我的身份,爹爹的罪名那就更重了,也是我没福气,竟不曾有一日过自由日子,长姐宫中规矩宫女满二十五才能出宫,我今年才十八,离出宫的日子还早着,皇上他…”
剩下的浣碧没说,甄嬛懂,浣碧继续带着希冀说道:“要是我们主动一些,说不定还能保住家里人的性命,不能任由事态发展,我们求求皇上,说不定还能将我的身份瞒住,父亲那边也不会那么被动了。”
甄嬛眼泪掉了下来,为甄家,为浣碧,更多的是为自己,她妥协了,自今日起她估计就要和亲妹妹共侍一夫了,娥皇女英说的好听,那就是上位者的遮羞布而已。
姊妹两人哭过之后,既然都有了决定,那么就快刀斩乱麻,现在还没到宵禁时间,甄嬛带着换了一身绿衣的浣碧去了养心殿求见皇上,苏培盛给皇上传话就是:莞贵人带着身边的浣碧给皇上送绿豆汤。
皇上听了,笔下一顿嘱咐道:“夜深了让莞贵人回去,让浣碧把绿豆汤送进来就是。”
顿了一下,皇上继续道:“告诉莞贵人一声甄家的事,朕会查清楚在做处置,让莞贵人不要担心。”
苏培盛下去传话去了。
浣碧提着绿豆汤就进去了,甄嬛看着浣碧走进去的背影,一瞬间有一种要落泪的冲动,她亲自把妹妹送到了自己的丈夫床上,终究是回不去了。
浣碧可不想知道甄嬛的心理活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谁又是事事顺心的呢!
缓缓走到距离御案不远不近的地方,跪在了地上,她主动开口道:“奴婢浣碧请皇上安,奴婢来是有一事禀报皇上,甄远道私通百彝罪臣之女,诞下一女,而奴婢就是甄远道与罪臣之女私通生下的,奴婢全名何浣碧。”
皇上用笔头敲击桌面,今日浣碧的穿着也是十分有心机,纯元早年就爱这样的款式,皇上此时看浣碧也是越看越像纯元,此时那神色也是像了个八成。
“你倒是敢说。”皇上不明所以的来了这么一句。
浣碧一笑:“在性命和家人面前也没有什么敢不敢说的,奴婢不说,皇上和华妃娘娘也能查到奴婢身份,到时候估计命都保不住了。”
皇上放下御笔,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行了起来吧!”
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浣碧没起身,而是磕了个头道:“奴婢有个不情之情,请皇上答允。”
皇上饶有兴趣的道:“说说看吧!”
“一求皇上放过甄家上下,二求皇上让浣碧死去,三求皇上给个高位,奴婢脾气直,说话也不好听,皇上也恕罪一回,奴婢前半生过得不好,只想后半生过得好些,原本想着到了年纪出宫做人正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做了妾室。”
皇上颇为感兴趣道:“甄家对你如此不好,你为什么还想着为他们谋划?”
浣碧心里没有任何波澜,脸上带着些许惆怅,语气复杂的说到:“我这条命是他们给的,虽说没能给我正常的庶女身份和待遇,可我好歹吃的饱穿的暖,如今…也算是还了他们的恩情了。”
皇上点头,道:“跟着苏培盛去吧,这些日子就在养心殿当差,碎玉轩那边就别回去了。”
自此浣碧在养心殿做了个奉茶宫女,第二天甄嬛宫里传出浣碧得了时疫的消息,碎玉轩就此封宫。
三日后浣碧没能熬过去,一病没了,可碎玉轩也还没有解封,华妃高兴得很,每天诅咒甄嬛也感染时疫去了才好。
太医院对碎玉轩消毒,处理,好在感染时疫的也只有浣碧一人,半月后碎玉轩解封。
华妃可惜了半天,怎么甄嬛就没事呢。
沈眉庄身体好转,温实初前来诊脉,沈眉庄偶然发觉所用茶碗被人更换,怀疑遭华妃等人陷害染疾,只是时过境迁,此时根本无力扳倒华妃。
富察贵人有孕,皇后格外照顾,更提议皇帝厚待富察,更是引华妃嫉恨,皇后乐的看戏对富察氏越发尽心尽力,从而用来刺激华妃,此举倒是效果颇佳。
安陵容自从时疫来临就失了宠,此时时疫肆虐,富察贵人一朝有孕早就猖狂的不行,把在同一宫殿居住的安答应欺负的不行。
只是华妃到底是爱着皇上,再说孩子一直是华妃心结,对于孩子华妃是纠结的,对此她也不会对孩子动手。
浣碧在养心殿的日子,把纯元扮演了个十成十,皇上看浣碧眼神越来越幽深,这日皇上终于下旨养心殿宫女郭络罗氏玉妍品性纯良,秉性安和,册封瑾贵人,赐居钟粹宫东侧殿,于三日后觐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