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回家得知云荟有孕,很是高兴,不过想着他在可卿那边歇最多,可卿都不曾有孕,看来还是要多歇在可卿那边才是,他喜欢可卿,更想两人能有个孩子。
秦可卿虽然不排斥贾蓉,可贾蓉真的不是她的菜,所以贾蓉一来多了,她就烦,偶尔排解排解,他这天天来,她就很不喜了。
所以贾蓉最多能在秦可卿这里留三天就会被秦可卿以身体不舒服给赶走。
最开始贾蓉还担心她的身体,后来府医说她身体弱经不住长时间的房事,贾蓉后来就习惯了,大概十天才来秦可卿这里歇两天。
这下秦可卿就很满意了。
八月十五中秋夜宴,秦可卿在家办了个小型宴会,贾蓉去请贾敬,结果贾蓉一个人去的还是一个人回,贾敬不回来过中秋节。
允许李姨娘出来过节,在席间看着倒是比平日里更谨慎了些,但是眼神里还是带着不屑就是了,看到孙姨娘眼里的嘲讽都要溢出来了,看来这人并没有什么长进,也没看出来性格上有什么变化就是了。
好在李姨娘经过一个月的禁闭之后,还是知道一些分寸,没有出言不逊,一场家宴很快散席,各自回屋安歇,贾蓉当然跟着秦可卿回了正院。
李姨娘又一次回去禁闭去了,秦可卿说了四个月才能让她出来走动,那就是禁足四个月,中秋节也只是破例而已。
荣国府那边两个玉儿和薛家宝钗的事初见苗头,秦可卿的社交也逐渐宽广起来,还认识了三两个好友,一个是户部尚书家的夫人,一个是工部侍郎家的夫人,还有一个就是明欣郡主。
明欣郡主是皇上的十弟睿亲王的嫡女,今年十七,比秦可卿小两岁。
自从参加过两次明欣郡主的宴会之后,秦可卿收到了薛家的拜帖,她并不感觉意外。
随便一想就知道薛家是因为什么事而来,接下帖子,让徐林家的准备一桌宴席,让惜春在一旁帮手,学习怎么置办待客的宴席。
惜春平时也跟着秦可卿出门,身上气质早就不是以前能比,再说也长了年岁,看着就沉稳不少。
拜帖上说薛蟠也要来,秦可卿也通知了贾蓉明日在家,把薛蟠身上的官司以及后续都给贾蓉说了,让贾蓉转述给薛蟠,就凭薛家在商业上的人脉,这薛家倒是可以拉一把,把薛家收为己用,如果薛蟠还是改不了惹事的毛病,她自有办法治他,薛家不是还有宝钗吗,薛蟠在不在都无所谓。
第二日秦可卿在正院正厅等着薛家上门,贾蓉自然是在前院等着薛蟠,惜春还有学习任务,秦可卿自然不会让惜春放下学习来迎接薛家,未免太给脸了一些。
薛姨妈在二门下轿,没看到秦可卿,心里不舒服,可一想秦可卿已经是永宁伯夫人,身份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更不能跟只挂着个牌匾的荣国府相提并论。
一丫鬟娉娉婷婷行礼:“姨太太安好,宝姑娘安好,奴婢是伯夫人身边的翠珠,奉伯夫人命在此迎接,请跟奴婢来。”
薛姨妈心里一惊,按道理这称呼就不太对,她是跟王夫人一辈的,按理丫鬟该称呼她为世婆。
这么一走神,翠珠已经转身了,想跟这丫鬟客气几句的,谁知一走神,人家都转身了,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也怪自己刚刚走神了。
“劳烦姑娘了。”薛姨妈说了就提脚跟上去。
翠珠慢慢走着带路,闻言稍微回头带着微笑道:“薛太太客气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薛姨妈一笑,道:“那也是姑娘在伯夫人面前得力,才信重姑娘。”
翠珠笑笑不接话了,只在前面引路。
很快人到了前厅,薛姨妈和薛宝钗对永宁伯感观挺好,下人规规矩矩,跟荣国府完全不一样。
连昔日在金陵老家时,家里的下人都没这么规矩,心里对这个伯夫人评价也高了几分,也多了几分谨慎
薛姨妈一进前厅,就见秦氏端坐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刚想说话,就听翠珠道:“伯夫人,薛太太并宝姑娘到了。”
秦可卿点头,看着两人,翠珠也看着她们。
薛姨妈后知后觉要行礼,拉着宝钗行礼道:“民妇携小女给伯夫人请安。”
薛宝钗心里不舒服可脸上一点不带出来的,低着头跟着薛姨妈行礼。
秦可卿淡笑着道:“免礼,翠珠上茶,姨太太请坐。”
薛姨妈这才示意身后的丫鬟捧着抱了一路的盒子走上来,道:“这是昔年得的一对儿玉如意,里面还有几样小物件,希望国夫人能喜欢。”
秦可卿笑着示意文珠过去收下,道:“姨太太客气了,尝尝这茶,这还是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雪顶含翠,看看合不合口味。”
薛姨妈没喝就开始恭维,道:“皇上赏赐当然是极好的,能尝这一回已是三生有幸了。”
秦可卿笑着看着宝钗道:“宝姑娘今年多大了?年纪轻轻的就不爱打扮,这也太素静了些,小姑娘家家的就该花团锦簇的才好。”
宝钗羞涩低头,心里有些慌,按道理这个秦氏该称呼她为表姨的,可如今这称呼?难道是不想和薛家关系太近?不过嘴上却道:“今年已经十四了。”
薛姨妈也听出其中意思,可这也是无可奈何,这里又不是荣国府,在荣国府还能看在王夫人的面子上被称为姨妈,缓缓心神,放下茶杯道:“她呀就不爱那些花儿啊朵儿的,我平日也劝着,这才戴了两样在身上。”
这边闲聊着,贾蓉那边倒也没有冷场,两人喝茶闲聊,颇有一种志趣相投的意思,倒是聊的欢快。
秦可卿这边和薛姨妈还聊着,薛姨妈问道:“听闻府上惜春姑娘跟荣国府的迎春姑娘和探春姑娘要好,今日怎么不见姑娘?”
“她呀!跟着女夫子读书呢,下午还要跟着嬷嬷学规矩理事的,一日日忙得很,我想见她都得找个好时候。”秦可卿笑说。
薛姨妈惊讶道:“她才多大就开始学这些了?”
林烨摇头:“不小了,八岁了,离出门子也没几年了,要学的东西多着呢,总不能等要出门子了,才临时抱佛脚吧!”
薛姨妈点头赞同道:“还是伯夫人有远见。”
秦可卿摇头:“嗐,这算什么,京城闺秀都是如此,这有什么费心的,薛太太不也为了儿女千里迢迢的来京城了,都是一样的。”
薛姨妈终于有机会提起上京的正事,薛姨妈道:“这次上京也是为了我这女儿和那不成器的儿子。”
秦可卿点头:“略有耳闻。”
薛姨妈来了精神道:“也不知是那个环节出了错,眼看甄选公主赞善的日期将近,这也没个结果实在是让人忧心,也托了姐姐好几回,就是没个音讯传来,这不心里实在是着急就求到您这里来了,不知您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
秦可卿看了一眼薛宝钗又看向薛姨妈,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我是知道一些,我劝薛太太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宝姑娘选上的机会不大。”
薛姨妈惊了一下,薛宝钗也眼巴巴的看着秦可卿。
薛姨妈惊问:“伯夫人知道内情?还请伯夫人告知一二。”
秦可卿点头道:“也不算实情,只见识多了,也能猜测两分,这宫里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当才人赞善之职,也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宝姑娘是没机会的。”
薛姨妈急急问道:“怎么就如此肯定了!还请伯夫人告知,这到底是为何?”
秦可卿安抚的道:“薛太太也不必着急,那今日我就与薛太太说个明白,其一是宝姑娘胎中带有热毒,需要时常服用极难配成的冷香丸,这件事亲戚朋友家都是知道的,虽然看似是一件雅事,却也算是一种把柄,毕竟宫中全是贵人,有些忌讳是不可避免。
其二,是“金玉良缘”之说,“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不离不弃,芳龄永继,”这两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对儿,加上他们有事表哥表妹的关系,这名声上不好,稍微一打听什么都知道了。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薛大爷身为薛姑娘的亲哥哥,在金陵不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到了京城依旧如此,且薛大爷在金陵打死人的事,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这是永远洗不去的污点,试想,有这样一个哥哥在,就算薛姑娘本身优秀,也没有以上那些事,又有哪个贵女的长辈敢把她放在自家孩子身边呢?更何况是皇女王孙之家了。”
薛姨妈听了如同惊雷打在脑内,怔怔然不能言语,薛宝钗眼眶都红了,也记着在别人家不可哭泣,忍着低着头帕子攥的紧紧的。
半响薛姨妈才回神,急急道:“宝钗这是没机会了?可…蟠儿那事已经是判了的,这怎么能旧事重提呢?”
秦可卿怜悯的看着薛姨妈道:“是,前两条还好说,可薛大爷的事,薛姑娘是一定选不上的,不知当时在金陵此事是谁判的,但是薛大爷现在是个死人,又在京城大大咧咧的吃喝嫖赌,闹得沸反盈天的,这要是薛大爷在京城惹事,被人打死或者关押都是会出事的,报官,官府也不会管一个已死之人的,查无此人,你们可懂,今日我说了,你们回去还是让人去查查该怎么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