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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胖子回家,他虽然是挂在我和闷油瓶身上,但闷油瓶分担了多半的重量,可我还是累的半死。

胖子是一步路都不走,所有的重量都在我们身上。

回到家,胖子仍然大喊大叫,吵架一样的说着话,我们把他按在躺椅上,闷油瓶对我说:“按住他。”

我点点头,但这胖子可比过年的猪都难按,能按住才怪,但我也只能答应。

我刚一眨眼,闷油瓶就不见了。

我有点恍惚,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会让人有点晕晕的。

我亲眼看到闷油瓶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就站在廊上,可就我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又再一次让我看到了他的速度。

我紧紧按着胖子,怕他从躺椅上滚下来,又怕他爬起来又跑了,我们可折腾不起了。

胖子一会儿唱,一会儿吵嚷着什么,连我都听不清楚。

北京话就是这样,说的快了给人的感觉就是粘在一起的一团糍粑一样。

间隙,我突然听到门外有个女人的声音大声喊:“你们干什么呢?吵架归吵架,可不兴杀人啊。”

这个声音我并不是完全陌生,肯定是认识的村里人。但我无法听声音就想起是谁,实在是不熟。

难道是胖子嘴里的什么大嫂,俗称光棍收割机。

我怒道:“流氓不杀人,你告诉应该杀什么?”

本意就是想吓她一下,我们这儿不需要她管闲事。这儿够乱的。

我说着就一把捂住了胖子的嘴,对他说:“别叫了胖子,你再叫明天我都成杀人犯了。”

说完,闷油瓶已经端了一个碗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碗一看,是刚才我喝的那种药。

“来,胖子,把药喝了。”我把药送到他嘴边说道。

“我不喝,我好着呢,喝什么药啊?”胖子说着就一把打了过来,要不是我躲得快,药都被他打翻了。

闷油瓶看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他按着胖子,我把药喂给胖子吃。

闷油瓶力气大,他按住胖子,根本动不了,我好不容易把药都给他灌进去,他刚把药咽下去,闷油瓶就把他捏晕了。

我看着闷油瓶,他只看了我一眼。

门外的女人还在喊:“没事吧?有什么事好好说,闹出人命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还年轻,可得为今后考虑啊,特别是……”

我知道他要说小哥年纪轻轻,别把自己搭进去。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年轻了,想什么呢你?

我突然就想起有那么一个电影里的经典台词: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

我放下碗就朝大门走去,来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

门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我说:“我说大姐,你没事吧?深更半夜你跑到三个男人门口劝架,你就一点不怕吗?你什么意思?”

她看我突然开门,吓的连退了好几步,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视线越过我,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

看到的是胖子躺在躺椅上,头歪着,一点声息都没有了,而闷油瓶还在他旁边。

她还是鼓着勇气说:“我就知道,三个人一起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说完转身就跑了。

我回头看了闷油瓶一眼,他也看着我,他大概是明白了这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而我是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

原来是这样。

突然我就知道了,在她的视角里,我们三个现在的关系是,潘金莲勾搭西门庆把武大郎给杀了。

这大姐的思想可是够前卫的。

这武大郎,胖子已经完美胜任了,至于我和闷油瓶谁是潘金莲,谁是西门庆,恕我无法产生这样的构想。

我和闷油瓶把胖子弄回房间,闷油瓶守着他,我就在躺椅上躺着,等着警察上门。

我认为那个女人是一定会报警的,她断定我们杀了胖子,可等着等着我就睡过去了。

大门是一直开着的,以免警察来了还要破门而入。

天刚亮,闷油瓶就起来了。

他的脚步声其实很轻,要不是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时候会出门,我现在是不会被他吵醒的。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站在旁边看着我。

我问:“小哥,胖子没事了吧?”

闷油瓶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我们的天只要塌不下来,他每天都这样,风雨无阻锻炼,难怪老人家身体那么好。

我知道胖子没有事,感觉还是很困,就继续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就闻到一股猪粪的气味在我的面前,很浓,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到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村长,一个是村支书。

村支书是个女的,五十来岁,收拾的井井有条,人很不错,我也都认识。

预料中的警察却没有来,那女人没有报警,而是告诉了村长。

我一把捂住鼻子,看着面前的村长,刚才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村长的手正好缩回去。

他用抓了屎的手来试探我还活着没有?

村支书笑容温和的问我:“吴老板,你们没事吧?”

我知道,她这是就昨天晚上的事问的。

我站起来招呼他们俩坐下,水我就没倒,还要去烧也太麻烦了。

“没事,我们能有什么事?”

村长也问:“那他们俩呢?胖老板,还有那小张是吧?他们人呢?”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我已经不形于色了,不惊,不怒,不喜,至少不流于表面。

可我现在是真的想笑,那女人一定把昨天晚上她看到的,以特别恐怖的方式描绘给了村长听。

当然她可能也不是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可能她看到的想到的,就是特别的恐怖。

一个上一秒还在杀猪一样叫着的人,下一秒就没了声音,这还不恐怖?

村长还是担心,以为我把他们埋了。

我忍着笑说:“他们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后山。”

他们俩的脸色都变了变,然后对视了一眼。

正说着呢,屋里的胖子可能是被我们说话吵醒了,顶着鸡窝头就出来。

边走还边伸手在头上刨。

“天真,你跟谁说话呢?哟,村长啊。”

胖子走到门口,就靠在门口框上看着廊上的我们。

村长和村支书就更懵了,不是说这家伙有可能被杀了吗?这不是好好的吗?

村长眨眨他智慧的眼睛,看着我说:“那后山的是谁?”

我笑着说:“当然是小张啊,我们屋里不就这几个人吗?还有谁?”

我话音没落,闷油瓶就出现在了大门外。

小张同志是听到我叫他小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