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醒来,比干一天活还累,不敢翻身,怕蹭到闷油瓶身上。
等我彻底醒了,翻身去看旁边的闷油瓶,他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虽然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但现在天都还没有完全亮开,他怎么会起的那么早?
他上哪儿去了?不会跑了吧?
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最后一点睡意也被自己吓没了。
他又一声不响的走了,不是像以往一样,去几个小时就回来,这次是真的走了?
我出小哥的房间,一眼就看到我房间门开着,刘丧也已经不在了。
床铺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床单一点褶皱都没有,这是刘丧的风格。
他走了,小哥也不见了,这是巧合?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呆呆的一直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发呆,什么也不去想,一直到八点钟,胖子起床。
他见我一个人在客厅,也没有看到小哥和刘丧,就四处找。
我笑着问:“你找什么呢?”
“小哥呢?”胖子已经从闷油瓶的房间出来了。
“跑了!”我说的简短,但胖子听的真切。
“什么就跑了?别一天到晚瞎想,小哥不是那种人吗?”他想了想又不确定的说:“丧背儿也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手机,没回答他,只是笑。
他就明白了,骂骂咧咧起来:“丧背儿一来就没好事,这人怎么……”
他骂着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就把要即将冲口而出的话咽下去。
“咳,我就说嘛,咱们小哥是最讲良心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他话锋一转,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然后我就看到闷油瓶出现在胖子的旁边,从门外看进来看着我。
“小哥你回来啦?刘丧呢?”胖子的问话让闷油瓶一愣。
“他没跟你一起啊?”
然后他又看向我,我只看了他一眼就避开了,他那无辜的眼神告诉我,他根本不知道刘丧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
他们虽然都不在,但各走各的。
我好像误会他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种“各怀鬼胎”的日子简直太伤神了。
“今天不开店了。”我突然一时兴起,就跟胖子宣布。我心虚,也想转移话题。
胖子拿着毛巾擦脸,只擦了一半就撂下看着我说:“你想干嘛呀?”
这才安静了几天,我觉得他是希望我搞出点事情来的,给我们平静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但我实在是搞不动了,我只想过日子。
“进山转转?”我征求他的意见。
“正中下怀。”胖子和我居然一拍即合,他过来和我击掌。“咱们今天就啥也不干,进山转转。”
然后我们把视线投向闷油瓶,他正好回房间换衣服。
我和胖子商量了半天都没有问他的意见,万一他来一句“不去”!那就尴尬了。
我看着闷油瓶,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淡然到温和,随后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胖子立刻兴奋的扭着他的肥腰去找东西。
进山的原因只有我知道,闷油瓶可能也猜到一点。
去年小哥进山带回来一棵草一样的东西,看着并不起眼,我给找了个花盆栽下去,然后就扔在一边没管它。
今年春天竟然开花了,长的郁郁葱葱,淡蓝色的花开的十分的淡雅。
店里有个客人看到喜欢的不行,非要出钱买,因为他是常客了,胖子就做主送给了他。
胖子就跟我说:“这万一要是非常名贵的兰花,要是值大钱呢?那可就太亏了。”
“哎呀胖子,不就是一盆花吗?送就送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虽然也觉得可惜,但我不可能让胖子觉得,他在这个家里连一盆花的主都做不了。
我和小哥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我在找话和他聊,所以说起话来多少有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感觉。
有次我就提到了那种兰花了,他说山里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找不到。
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进山去找找看,如果能找到,也能补了这个缺。
所以这次进山,只有我目标明确,就是找这种兰花,他们两个说转转就只是转转。
我有种把他们俩给耍了的畅快感。
胖子准备吃的,小哥准备所需的东西,毕竟山里不确定的事情还是很多,还是准备充分一点比较好。
我们还做好了晚上回不来的准备。
但我就在考虑,刘丧怎么办?万一他回来,发现人去屋空,那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们走了,刘丧怎么办?万一他回来呢?”
“别理他。”胖子手一挥说:“谁让他给我们天真添堵,死去。”
我突然发现,胖子好像比我爸都了解我,我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就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受了什么委屈。
我在他面前有种被看光了的感觉。
闷油瓶带着我们从山脚下往里走,要走山上直接翻过眼前的山,会更近,但上了山之后阴凉的地方太少,会很热。
沿山谷进去的话,路虽然远了一点,但基本晒不到太阳,一路都很凉快,而且还有水。
胖子戴个斗笠,特别像当地进山捡蘑菇的大叔。
有一段路,树特别稀疏的地方,太阳很晒,胖子就用叶子给我做了个帽子递给我。
而且嘴欠的说:“来,天真,这个帽子绿色健康,特别适合你,戴着。”
走在前面的闷油瓶听到了他的话,回头看着胖子,胖子把无处安放的眼神转向了旁边的大树:“你看看这棵大树多高啊。”
我看着闷油瓶,简直不可思议,他居然连“绿帽子”的含义都懂,直接超出了我对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