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问:“你想回去?”
这时候胖子推门进来,看着我说:“小哥打电话来了。”
我抬手让他不要说话,但一听是小哥,我又忍不住问:“小哥说了什么?”
“他说你的狗想你了,他喂了十个鸡蛋,问你还要喂点什么?”
我就知道胖子是在胡说八道,他就是想知道我们说什么了?
我没理他就对女人说:“正好我们过几天可能要去一趟广西,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开车回去,正好当旅游了。
一听去广西,胖子的眼睛也亮了,问:“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去广西?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小哥知道吗?哦,对了,小哥要回楼。”
女人有些为难,看得出她非常的想去,但可能牵挂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决定不下来。
我说:“没关系,你慢慢想,我出院之后我们就走,你还可以考虑几天。”
我想了想接着说:“你要想带什么东西回去,我们也可以帮你带。”
“那我想想,明天告诉你。”
女人走后,我把事情跟胖子说了,他看着我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说帮就能帮的,她男人都躺那儿了,怎么回去?”
“人总要为自己考虑。”
“你说的轻巧,你等着吧,她最后也不会回去,普通人活着,哪有那么多的为自己。”
晚上我非要回家,胖子拗不过我,只好跟着我从医院逃了出来,病号服都没有换,就跑回雨村了。
路上,胖子就开始唠叨:“回去,回去,你不就想小哥了吗?有什么不能说的呀,跟我你还搞这套,天真我告诉你,你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我。”
我笑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凉风吹进来,很舒服。
我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快二十天了,他在身边的安心感觉无人能代替。
第二天,三个人起的很早,把家里安排好,一起去了医院。
看帅哥的实习生和护士小姑娘踏破了门槛,来了总得有点事做,为了不被她们折腾和围观,我经常躲在卫生间看手机不出来,胖子就替我躺病床上。
“看我就行,看看我有没有载入疑难杂症的资格?”
一晃七天,我也可以出院了,医院下了会诊通知,中医下午过来。
那个女人一直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她考虑的怎么样?
午后,胖子犯困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和闷油瓶坐在沙发上,我拿着手机和白昊天聊天。
她看胖子的朋友圈知道我又住院了,问我病情。
我告诉她已经没什么了,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她说:你每次都这么说,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才算严重,你好好养病,我过几天过来看你。
我也有点困了,身子一歪就靠在了发呆的闷油瓶身上。
他默默的忍受着我在他身上蹭,我淡淡的说:“我想帮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帮。”
他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对于普通人的世界理解多少,或许一点也不理解。
他本就不需要理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随她吧。”
我会在想,过去我们一起下墓,我们在煞有介事的分析着得到所有信息。而洞悉一切,又什么都不说的闷油瓶在旁边看我们,是不是就像在看一群傻子。
李茜茜推门进来,她身后还有内科医生,看到我靠在闷油瓶身上,也愣了一下,随即淡然的走了进来。
我快速坐直了身子,快的会让人产生自己眼花的错觉。
会诊结束后,李茜茜和我说了一些病情的事,之后走了。
那个女人又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在角落里站着。
她大概也知道我要出院了。
她进来的时候我在病床上缩在被子里换衣服,病号服要脱下来。
胖子没注意没没有关,他过来扯我的被子,说着:“躲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
我骂:“死胖子!”
等他拉开我的被子,我的衣服早都已经穿好了。
女人突然进来,胖子和闷油瓶下意识拉被子把我盖住。
她看着我们,尴尬的无以复加,以为我真的没有穿衣服。
而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胖子说的没有错,普通人活着哪有那么多的随心所欲。
胖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没看那女人,和闷油瓶一起把东西都拿下去放在车里,该扔的都扔了。
“你,要出院了?”她小心的问。
我点点头:“对,你怎么想的,不去吗?”
她有点惊讶我看出了她的决定,他看着我说:“你能帮我带个东西回去吗?我给你地址。”
我答应了,在这时候,胖子进来了,闷油瓶却没有进来。
“小哥呢?”我问。
“一分钟不见就问,他去办公室给你拿出院记录去了。”
“你怎么不去?”
“你问我啊?人家指明让他去的,家属嘛,他不去谁去?”胖子阴阳怪气的说着,然后一转头对女人说:“大姐,我们这就走了,明天可能就要出发去广西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可想好了。”
女人抬起手,费了半天劲把手上的一个镯子褪了下来,递给我说:“你能把这个镯子带回去交给我哥吗?麻烦你了。”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这些玉石之类的东西来说太熟悉了,她这手镯不需要拿在手里,只要看看都知道,假的,人造塑料。
如果我们帮她带过去,到时候她说交给我们的是真的,现在成了假的,是说不清楚的。
虽然就算是真的,也不贵,但你要跟我们玩这套,就是你不厚道了。
胖子和我对视一眼,伸手从我手里接过手镯递给女人说:“大姐,你这招不高明,也划不来。”
女人愣住了,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我,又看着胖子说:“我妈死了,我就是把这镯子带回去埋她坟前,就当我陪着她了,大兄弟,我知道这镯子是假的。”
我和胖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闷油瓶推门进来,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看着我,眼神询问怎么啦?
我还没有说话,突然那女人就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着什么,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大概说的是广西话。
我看闷油瓶和胖子是能听懂的,但我没有问。
胖子平时那么溜的嘴皮子,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闷油瓶除了看我的时候,会看很长时间之外,几乎不和人对视超过三秒,但这次他竟然看着那女人看了有一分钟之久,那女人也看着他,手还在不断的擦眼泪。
我的心情一直到回家之后也不好,最终我们把她的镯子还给了她,给她留了电话号码,告诉她我们明天一早走。
晚上,胖子把店里的小工叫回来了一个,让他看家,照看鸡鸭天鹅,村屋平时邻居会帮忙看着,发现有什么不对,会告诉我们。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就出发了,这次的目的是和闷油瓶去张家古楼。
刚出发,就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因为是我在开车,所以是胖子接的电话。
是那女人打来的,说她在高速口等着我们,她知道我们的车牌号。
我一下子似乎轻松了下来,第一次,我第一次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