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来走到小哥面前,他的视线始终在我身上。
我在他旁边坐下,轻声对他说:“小哥,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来守夜。”
其实这里没有什么危险,冬天也不会有蛇,只是怕火星乱飞把山给烧了。
或者有什么野兽出没。
闷油瓶摇了摇头,也轻声说:“你去睡,冷。”
他看我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就朝我靠近了一点,本意是我挨着他会暖和一点。
我怕吵到胖子和小白,也没有说话,闷油瓶就更不可能说话,一不说话我就开始困。
狗也过来和我挤在一起,很快我就有了睡意,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虽然一直醒不过来,但我能感觉到气温已经很低了,我脸上一片冰凉,但身上并不会觉得冷。
反倒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压的快喘不上气了。
难道是狗?它趁我睡着了整个躺在我身上了?
不会吧,小哥不就在我旁边吗?他不会不管吧?难道是鬼压床?
可是小哥在边上,鬼敢来吗?
喘不上气,我就咳,生生把自己给咳醒了,然后我就看到了坐在我旁边,我靠着的胖子。
“你醒了?”胖子问。
我一看自己身上,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所有的毯子全盖在我身上,甚至还有他们几个的衣服,小白的围巾,反正能盖的全在我身上。
我动了动被压麻的身体,对胖子说:“你们干嘛?怎么全把这些东西压我身上?”
胖子帮我把小哥的衣服和一个毯子拿开,才说:“这不是怕你冻着吗?你是一点都不省心,让你在火边睡,你偏跑这儿来睡。”
我看着身上这一堆保暖的东西,我终于知道胖子的包为什么这么鼓了,他背的全是这种东西。
胖子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说:“村里都有人说我是离婚带着俩娃来这儿逃荒的,再这么下去,我真成你俩的爹了,操不完的心。”
我看了看旁边,没有看到小哥和白昊天,我就问胖子:“小哥和小白呢?”
胖子回头指着我说:“看到没,操心的是老子,一醒过来问的是小哥,小白,天真,你良心被狗吃了是吗?”
胖子骂完还是告诉我说:“小白在前面的林子里发现一窝蛋,让小哥去看了。”
我掀开毯子爬起来扔下一句:“我也去看看。”
等胖子反应过来,我已经在十几米之外了。
“天真,你给老子回来,都拍屁股走了,让我一个收拾烂摊子。”
胖子的咆哮声在林子里回荡,我没有回头直接一口气就跑出了很远。
“小哥。”我喊了一声。
白昊天在离我三十多米外回答:“我在这儿,小三爷你醒了?”
我跑过去,只看到白昊天一个人,没有小哥的身影。
她正蹲在地上看一个鸟窝,里面还有三个鸟蛋。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大树,足有三层楼那么高,鸟窝应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不过应该不会有鸟在冬天下蛋,这可能是一个早就被遗弃了的鸟窝。
“小哥呢?”
白昊天指了指前面说:“前面,小三爷,你说这几个鸟蛋能不能孵出小鸟来?”
我用手碰了一下鸟窝,这是用松针做的窝,外层的松针一碰就碎了,这也证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这只鸟窝掉下来已经很长时间了,经过了一个夏天和秋天。
“孵不出来了,这鸟蛋是夏天就掉下来的了。”
我说着,抬头就看到小哥从前面走了回来,撒欢的狗从他身后窜了过来,直扑我和白昊天。
我们来不及躲,它就从我们中间直窜了过去,一脚踩在鸟窝上,鸟蛋被踩破了。
“唔,好臭!”白昊天捂着鼻子就往后跑。
这鸟蛋真的已经臭了。
我回到休息的地方帮胖子收拾东西,小白和狗还在林子里四处转,有小哥看着她,我也就不担心。
胖子看我回来,瞅了我一眼说:“算你有点良心,天真,老子要不是为了你,用得着带那么多东西吗?要不是胖爷我想的周到,你都冻成冰棍了。”
我边收拾东西边回头看着他,我不说话。
胖子就笑了起来说:“当然还有小哥,主要是胖爷我的功劳。”
太阳出来之后我们继续往山里走,白昊天捡了十几根豪猪刺,她对什么都觉得好奇。
我们打算到河边去,我没有去过,我听小哥说过,三座山之外有一条河,风景很美,我们的目标是那里,算是一次野炊了。
等爬上山顶的时候,我的手机有信号了,一连收到几条短信,都是有未接通的电话。
我看了一眼,是店里的伙计打了几次,其余都是村长打的,好家伙一共有十几个。
这是雨村的天塌下来了?
可就算雨村的天塌下来了,我们小哥虽然本事好,但也让他上啊?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胖子却看我,这么多年了,他看我眼色都能知道肯定有事。
“怎么啦?家里出什么事了?”胖子问。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没有接到电话,是村长打的。”
胖子和闷油瓶对视一眼,也有点懵,村长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打电话,他们是知道的。
他们俩不说话,等我拿主意。
我们站在山顶俯看就能看到山脚下的河,速度快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好不容易才到的这里,现在回去我有点不甘心。
我趁着有信号,看了家里的监控,村屋和别馆没有任何异常。
昨天傍晚的时候一个老奶奶在门口看了一眼,见家里没人就走了。
但店里就热闹了,那个大妈反反复复不止一次的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原因找到了,这老太婆找麻烦来了。
关于这个老太婆我这几天也算了解了一点,这些邻居有一个邻里邻居群,每天在里面议论一些邻居之间的事。
我一觉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这个群,是阮小龙拉我进去的。
我都不知道这货离我们十万八千里,怎么跟我们成了邻里邻居的。
我在里面就从来不说话,也没有退群。
我正是从这个群里知道这个老太婆的,她的骚操作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么没有技术含量。
稍不顺意,就能上访,甚至法院都跟她家后院一样。这个群里没有被法院传过的人就只有我了。
原来拉我进群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他们怎么知道下一个就是我的?
我难道也要吃法院传票了?
可是我就算智商二百五,我也想不通我怎么得罪她,她要去告我?
这些凡间的屁事我一般不看闷油瓶,我看向胖子,他也看着我,等我给他答案。
可我也懵着呢。
白昊天看着我说:“小三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能有什么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