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事都怪胖子,谁让他说我小时候长得巨丑,所以我睡着了就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了我小时候。
那时候大概才才几岁吧,因为头天晚上跟三叔玩,很晚才睡,早上起不来,被我妈扯到学校门口,眼睛好像都没睁开。
我妈赶时间,把我往大门里一推就走人,我朝前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手下意识的就乱抓,把一个小胖子的裤子给拽掉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的屁股。
小胖子拽着裤子气呼呼的对着我喊:“你个小流氓,为什么要脱我裤子?”
小胖子不解气,一屁股就朝我的头上坐了下来,他的动作很快,我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我只能双手捂住了脸。
打算用脸承受这沉重的代价。
我捂着脸,可没等到小胖子坐我脸上,却有一双力气很大的手抓住我的脚就把我往后拖。
“哎呦!”小胖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放开手,就看到抓着我脚的是一个同样只有几岁的小孩,他那张脸五官精致而淡漠,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小闷油瓶的脸,我太熟悉了,就像认识了几辈子。
我去,我真的在年幼的时候,认识了年幼的闷油瓶!这太梦幻了。
我呆呆躺在地上看着他,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在很早的时候认识他,陪着他长大,有很长很长的岁月可以相伴。
小闷油瓶就那样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没有时空阻隔,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小胖子站起来拉起自己的裤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闷油瓶,然后凑到我面前喊:“你个小流氓,你给我醒醒……”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瞬间回到现实中,让我心里怅然若失。
我看着离我只有十厘米,胖子那张大脸,恍惚了一下。
“小胖子,你死定了,你敢用屁股坐我。”我说。
“什么玩意儿我用屁股做你,老子这是脸,你看清楚。”胖子不理我说的话,自顾自的说:“梦见什么了?至于这表情吗?我知道,就你刚才喊那两声,就知道你做不出什么好梦。”
我深吸了一口气,太毁三观了,我该不该说?
不过,梦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还没有消失,我像是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对着胖子说:“我梦见你的屁股比脸还白。”
胖子看着我说:“你一天天的都做的什么梦?你也不怕小哥削你,再说了,谁特么的屁股不比脸白,是吧,丧背儿?”
丧背儿?刘丧?
我一惊就坐了起来,我才发现我是在店门口的躺椅上睡着了,刘丧在门口斜靠着看我。
他竟然提前来了。
那我刚才做梦时奇怪的表情肯定被他看见了?尴尬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又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睡着的?
我瞬间回忆起昨天晚上我和小哥在村屋廊檐上说话,回屋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的又是折腾到半夜。
后来我好像就没有记忆一样。
想到这些,我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烧,毕竟是对着刘丧去想昨天晚上的事。
刘丧也看着我,似乎能看透我一样,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的身体是真的不好。”
我一笑,他的听力虽然好,但他没有看透我的本事。
胖子不乐意了,他可以损我,别人不行。
胖子岔回话题说:“你说,是不是谁的屁股都比脸白?要不你脱了证明一下。”
刘丧无奈的说:“那我怎么知道,要脱也是你脱,他说的是你。”
我不知道刘丧什么时候来的,但胖子这时候叫醒我,那也可能是刚来。
我回过神,稍微的让自己在梦和现实之间切换一下。
梦到小胖子很奇葩,但他和小闷油瓶同时出现在我的梦里,抛开惨不忍睹的画面之外,小闷油瓶冷淡的脸和小胖子气呼呼的表情,都美好的让我希望这要是真的就好了。
我揉了揉脸,胖子递给我一杯热水问:“没事吧?怎么睡那么沉,叫都叫不醒。”
我摇摇头说:“没事,小哥呢?”
“还没回来呢?”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胖子扶了我一下,我没明白小哥是去哪儿了没回来,所以我看他的时候有点迷茫。
胖子看着我说:“我去,不是说小哥有失忆的毛病吗?怎么你也这样,早上的事你是真不记得了?”
我没说话,我这人是逃避型人格,不管多大的事,只要我不理它,它就不存在。
我只是说:“我真的没事,胖子你不用担心。”
我爸妈下午来,小花和瞎子可能要明天才到,我要打起精神来,把屋里收拾好,晚上可以让他们住的舒服一点。
我陪刘丧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挺尴尬的,说回别院收拾房间,就离开了。
胖子嘴上说不爱热闹,但骨子里是那种热情是不会改变的,他很快就会和大家打成一片。
我知道他不会冷落刘丧,所以才放心的离开。
我回到别院,发现小哥竟然在那里,他已经把整个院子里的落叶都收拾干净了,堆在院子中间。
我忍着像小时候一样想要一头扎进落叶里的冲动,对他说:“小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他回头看着我,没有说话,但眉眼之间已经少见那种淡漠了。
别院的树叶落了一地,我们一直没有清扫,就随它那样摆着,其实别有一番韵味的。
满地的落叶,人踩在上面走过,于家而言也是非常温馨。
可是这次父母和我二叔都要来,这样满院的落叶不扫,未免在他们眼里显得萧瑟,和颓废,所以我昨天晚上和小哥说起了这事。
今天他可能看我状态不对,就没有叫我,自己来扫了这些落叶。
扫完大多数的落叶,那些散落在苔藓上的落叶也很多,就不好收拾,要一片一片捡。
我和他随意的捡拾落叶,或是干脆蹲在一起,靠的很近窃窃私语。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大多数是我一个人在说,他乖乖的听着,时不时回应我。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从树上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有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精致的眉目和我相对,会让人恍惚间觉得不真实。
我从没想过,我的余生还会有如此美好的一天。
“小哥,我……”
我刚开口要跟他说话,门外的一个声音一下把我打断,让我一瞬间就忘了我刚才要说什么。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我回头就看到刘丧站在门口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