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一个人在家,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最近一塌糊涂的生活,我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他的病情怎么样。
第二天我一个人回雨村了,白昊天跟着小哥,胖子带着孩子留在了新店。
胖子病好了之后,就用稻田里的鱼试着做各种菜,就让他自己折腾去吧,这可能也是他最大的乐趣。
我要给稻田控水,马上就能收稻谷了。
我决定今年的粮食全部留下,新店生意那么好,我们自己能用完,属于自产自销,根本没有多余的。
但这么多谷子,晾晒都是个问题。
想的问题太多了,但很充实,这些充满烟火气的问题不会让人觉得累。
我问阮小龙,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摇头说:“没有,只能错开时间收,十亩收一次,这样你才有足够的地方晾晒。”
“那不是很麻烦吗?”
“你要想一次性收,自然晾干你都要找人帮忙,要不然你不可能像去年那么轻松,还有场地也是问题。”
说到这儿他就笑,他可能想起去年我在晒谷场和那几个女人一起晒谷子的画面。
我不知道我跟一群妇女同志挤一起晒稻谷,怎么会让他觉得这么好笑。
但想想,我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小哥肯永远不可能知道这种事,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但他对我是绝对信任的,要说吃醋,也不是简单意义上的。
“请人晒谷子不是问题。”只要出钱就行。有不少五十多岁的人,闲不住,但打工肯定不好找。她们大多做事稳妥,什么都肯干。
我要是忙不过来,经常会找这些人帮忙,我认识的不少。
他想了想说:“我在镇上知道一个地方,那是个老粮管所,听说是以前收公粮的时候用的,现在荒废,但还在,那个地方很宽敞,能晒几千斤粮食,我给你找找人,拿去那里晒吧?”
我就知道,阮小龙是个能解决大问题的人,事情交给他就很靠谱,只要有问题,他很快就能给你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胖子那边也没有闲着,他搜了各地这种鱼的做法,能凑整整一桌,具体怎么做的,我暂时还没有去看。
他给我拍了照片,看着还不错。
稻田控水的时候胖子和白昊天都回来了,只有小哥带着孩子留在新店。
虽然小哥从不惹事,但镇场是必不可少。
胖子带着白昊天玩嗨了,直接卷裤脚就下到田里去了。
我提醒她,稻叶划在腿上又疼又痒,让她像胖子一样穿皮裤。
她不干,问我:“那你怎么不穿?”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稻田的水控干之后,鱼全部拿去新店了,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鱼缸,可以放很多的鱼。
忙完鱼的事,一个星期才能收稻谷,我还要时刻关注天气,有没有台风,要是天气不好的话,辛苦这么久都白费。
一场大雨就能把谷子泡到发芽,那就白干了。
胖子回新店之后,打电话的时候,胖子就问我那天店里发生的事,我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
胖子就说:“得亏我不在,咱小哥情绪稳定,要是遇到胖爷,你就看我不抽死那倭瓜。”
“那不是更严重?”
“都到那时候了,谁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了,那玩意儿是没敢跟你动手,要敢动你,小哥情绪稳定不了,后果比这严重。”
“那天我心情不好。”
“正常,咱家小三爷脾气不是一直都这样,一阵一阵的。”
“你才一阵一阵的呢。”
“哈哈哈,还不让说了。”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
我一忙起来就完全忘了黑眼镜,他看起来还不错,我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他。
直到我把收稻谷的事情全部准备好之后,才会回过神来去找他。
下午他没有在店里,午饭也没有回来吃,电话也打不通,我才有点担心。
白昊天是和我留在了老店,她替我看店,我从店里回村屋去看他在不在家里。
回到村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黑眼镜的影子。
“瞎……师傅。”我常常不习惯叫他师傅,脱口而出才又觉得不对劲,叫他瞎子好像叫不出口了。
我以为他在屋顶上,但我叫了一声,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只好给小哥打电话,对于黑眼镜一些诡异的行为,小哥比我了解。
“小哥,瞎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有没有跟你说?”
“没有。”
“那怎么办?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
我也不知道小哥怎么会说的这么肯定,但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太当回事。
然后小哥说如果晚上也找不到他的话,他会回来。他这么说我一下子就安心了。
我出门,想在村子里找一圈,看看他是不是在村里溜达。
我刚出门没走几步,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点微胖。
我也没有在意,只是有点奇怪,一般白天的时候村里基本看不到人。
这时候的人一般都在田里干活,不干活的都在家待着,没人出来。
那女孩在路过我身边时,竟然对我笑了一下。我也不好太冷淡,也对她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等我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瞎子,回到家的时候,那女孩在我家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
她看到我,问:“你住这儿?”
我点点头。
这村子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只有一些年轻人常年在外打工的我没见过,在家的我都认识。
但这个女孩我是真没见过,她说的是普通话,我听不出是哪里人。
“你不是村里人吗?”我问她。
村长天天在村民群里宣传,遇到陌生人要多留个心,不给人贩子留一点机会。
他标准的宣传模式,我都学不来。
但架不住他宣传的多了,导致我现在看谁都像贼。
她很快回答:“是啊,我就是本村人,只是我一直在外面读书,工作,很少回来,但我认识你们,我听说过。”
我只是对她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黑眼镜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和她随便说了两句都朝着稻田里去了,他在雨村能去的地方不多,打麻将的地方我也找了,都没有。
他可能去稻田了。
我在稻田转了一圈,意外的是我没有看到他,却在稻田的一处角落发现了一处低洼的地方,大概四五个平方,里面还积着一些水,水里密密麻麻的都是鱼。
它们挤在一起都把头浮在水面上,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我正弯腰看着这些鱼,突然我后腰上被人推了一把,那人力气很大,就这轻轻的一下,我都根本抵挡不住,整个人就朝着水潭里扑倒下去。
我下意识的手往后一捞,抓住了身后的人,和那个人一起滚进了满是小鱼的泥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