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上,刘双喜坐在跨斗里哈哈大笑。
仅仅是八个人,不到一个小时,可以确认的战果是36个,最后那一下炸死多少不知道,没敢留下来确认,想来也不会少。
自身仅仅是伤了俩。
真是值回来了。
“喜哥,要我说,咱们刚才就应该兜个圈子,扫上一梭子然后再走,反正咱们快,德国人追不上的。”开车的侦察兵还不甘心。
“别扯淡,占了便宜就跑,咱们的任务是骚扰,又不是狙击。你当德国人架在卡车上的机枪是吃素呢?那玩意可是能打出差不多一公里,咱们跑得再快还能快过那个?”刘双喜不贪心。
“那有啥啊,哥你回头看看,能看得到德国人不?咱们都看不到他们,他们凭啥能看见咱们?又不是千里眼。”开车的不服气。
刘双喜回头看,果然,摩托车后面尘土漫天,确实不怎么看得清楚。幸亏刘双喜他们都带着防风眼镜,否则的话,他们两辆摩托车,谁落在后面谁倒霉。
“别废话,这玩意能试吗?你说打不中,万一打中了呢?”刘双喜心里有小算盘,既然能用最小的代价去消耗敌人,傻子才会跟敌人硬拼。
开车的侦察兵和刘双喜聊着天,摩托车的速度可是一点都没放慢,呼啦啦的冲向下一个预定的伏击点。
突然,刘双喜隐隐约约听到后面传来激烈的枪声。
嗒嗒嗒……
这是刘易斯机枪的声音。
嗵嗵嗵……
这是mg08的吼叫。
嘭……
这是小口径火炮的爆炸声。
“我擦,这是咋地?连炮都用上了?”刘双喜下了车,一脸忧色望向来路方向,面上的神色惊疑不定。
“哥,说不定是二班再帮咱们断后……”车手给出一个很合理的答案。
并不是只有刘双喜这一个班在执行骚扰任务,而是有十几个班都在这附近,拦头的,断腰的,掐尾的,各司其职。二班的任务和刘双喜班一样,都是承担拦头任务,刚才是因为刘双喜等不到二班,这才独自进行了一个小规模的伏击。
现在后面的枪声,估计就是二班正在和德国人的那支前锋部队交火,毕竟刚才刘双喜他们搞的动静太大,估计刚才三五里都能听得到。
既然后面正在交火,听动静还挺激烈,那肯定是二班被缠上了,到底是回去还是继续逃走?
嗯嗯,这是个问题。
怕个卵!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刘双喜没有犹豫多大会,决定回去支援。
就在刘双喜准备回军下令的时候,刚才来时的方向有烟尘过来,看样子是二班有人跑出来了。
果然,三辆摩托车正在狂奔,有两辆摩托车的跨斗里都是坐着两个人,生死不知。
少了一辆,看来是凶多吉少,刘双喜听着远方已经停止的枪声,一颗心沉到谷底。
“走走走,德国人的大部队上来了,人太多,弄不过。”二班长驾驶着一辆摩托车,从刘双喜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喊了一嗓子。
确实是弄不过,就这么一个交错的功夫,刘双喜注意到跨斗里坐的五个人身上几乎被鲜血浸透,有两名战士看上去已经阵亡,尸体都不是完整的,鲜血顺着跨斗往下滴,看上去触目惊心。
“扯呼……”刘双喜不敢耽搁,喊了一嗓子坐上车继续跑。
好在胡听风的临时指挥部距离这里不远,狂奔了不到两公里,刘双喜他们就抵达了临时营地。
回到营地之后的刘双喜狼狈不堪,衣服上,头脸上满满的都是尘土,被汗水冲刷的一道一道的,看上去颇为滑稽。顾忌到二班有伤员,刘双喜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超过二班的摩托车,就这么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路子的扬尘。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摩托车刚刚停稳,刘双喜就跳下来,想去二班那边帮忙。身为侦察兵,刘双喜在科西嘉岛上的时候接受过简单的战地救护,虽然解决不了大问题,帮忙递个剪刀拿个绷带什么的不成问题。
也轮不到刘双喜帮忙,二班长摩托车还没停稳就疾声高呼:“医生……有伤员!”
军医就在贴着红十字标准的装甲车门口等候,看摩托车刚停稳,就冲过来进行急救。
不用了,两名伤员,一名已经阵亡,另一名伤势并不严重,人家也接受过战地救护培训,就跑回来这功夫,已经给自己完成了简单包扎。
“陈尚志,刘双喜,过来。”金泰和站在指挥车门前招呼,口气不太好。
二班长陈尚志和刘双喜对视一眼,垂头丧气的向指挥车走去。
“说说吧,怎么回事?”胡听风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胡听风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猥猥琐琐的盗墓贼,端坐在办公桌后也有了点一连之长的官威。只是他还是不大习惯光亮,大白天待在乌漆麻黑的指挥车里也不开灯,借着几个射击孔的光亮,看上去跟墓穴还真差不多。
“报告,我班奉命狙击骚扰,刚才发生交火两次,击毙敌人36名,引爆炸弹一枚,毙敌人数不详……我班负伤俩人,已经先行送回就医。”刘双喜有底气。
“嗯,打得不错,晚上给你报功,一会自个去书记处,把缴获的东西给登记了。”胡听风满意。
“是!”刘双喜立正。
第一师有规定,所有缴获的物资,都要先缴公然后再分配。一般情况下,价值不太高的,缴获人可以随便挑取一部分,大概是总数的三分之一左右。当然了,这个“三分之一”也并不是固定的,多点少点的反正都没人计较。
“我班……我班是打算在德国人行军途中发起袭击,本来打算是打一梭子就跑。没想到德国人早有防备,他们把重机枪架在卡车上,直接朝我们射击,交火过程中德国人还使用了迫击炮,我班俩人当场阵亡,俩人负伤……”陈尚志后悔不迭。
“现在是三人。”胡听风声音低。
“是,三人阵亡,一人负伤。”陈尚志双目泛红,还是坚持着站得笔直。
“接受教训,以后不能鲁莽行事,没有绝对的把握,宁愿放弃骚扰也不能冒险,一切都已保存自身为要。”胡听风有提醒,但没有训斥的意思。
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陈尚志并没有犯错,只是选择的时机不太好,恰好是刘双喜刚刚袭击完毕,德军的注意力正高度集中的时候。
第一师的军官之前都是民夫,纵然是接受了几个月的训练,也还有很多不足,不能现在就拿百战之师的标准来要求他们,他们还需要时间,才能进化成一支铁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