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新城虽然带人离开了邓家,但许多深居简出的夫人们都受到了惊吓,惴惴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老爷呢?少家主呢?他们是出事了吗……”
一位贵妇斜靠在贵妃榻上,尽管已经年逾四十,仍旧保持着一部分年轻时的风姿。
这是邓远伯的二夫人,从她嫁到邓家来已经二十年了。
虽然邓远伯从确诊无法生育后便对她们失去了兴趣,但这些金尊玉贵的女人们在邓家也从未吃过什么苦。
家里突逢如此变故,不心慌是不可能的,二夫人思虑再三,招招手让下人去问问邓远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真有邓家无法解决的变故,她弟弟在盛京大区军中任职,也许能帮衬一二。
与此同时,大夫人也翻出了家里从政老父亲的通讯频道。
她是邓远伯当年意气风发时明媒正娶的正妻,身份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居然有人敢带着武装力量闯入邓家?大夫人高傲了一辈子,这个气她自然不会咽下去。
至于邓家其他的夫人们,或多或少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邓家百年底蕴可见一斑。
邓远伯仍旧端坐在书房里,他没有理会慌乱的夫人们和下属,随意打发了前来询问的仆人。
他好整以暇地逗弄着笼中那只懒洋洋打着瞌睡的黑鸦。
也许是近期的伙食太好了,来了邓家之后,它体型都变大了一圈,羽毛也泛着乌黑油亮的光泽。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能进去!”
一阵沉重而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家丁们在阻拦擅自闯入的人。
“砰!”
猝不及防地,一声枪响突兀地在寂静的宅院中回荡着。
接着,似乎有女人低声的啜泣传来,深宅大院的侍女哪里见过这种荷枪实弹的场面,必然吓坏了。
“统统让开!”
粗暴的吼声从门口传来。
邓远伯脸色不变,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房门被猛地踹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邓远伯。
“邓远伯,你被捕了!”为首的军官冷漠地说道。
邓远伯微微一笑,“诸位去而复返,有何贵干啊?”
一旁侍立的中年管家眼里有怒火一闪而过,他走上前来挡在邓远伯身前,弓下身子对那名军官说道∶
“请您放下枪支,这样对老爷是十分不尊重的行为。”
“我奉上级命令,前来抓捕要犯邓远伯。”军官面无表情地说道,“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邓远伯站了起来,轻轻推开管家,走到军官面前。
“我就是邓远伯,你们要抓的人。”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但我想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军官拿出一张通缉令,上面赫然印着邓远伯的照片和名字。
“通敌叛国,这个罪名够不够?”军官冷笑道。
邓远伯看了一眼通缉令,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淡淡说道,“朱帅是不是太贪心了?我已经交出邓家账本,还不肯放过我一家老小吗?”
军官讥讽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应该也清楚,没有了账本,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
“账本?”邓远伯笑了起来,“如果我说那不过是我给朱帅的一份大礼呢?现在杀了我,真正的账本,他永远也别想得到。”
军官的脸色变得阴沉,“你这是在挑衅我们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邓远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们也可以现在搜一搜。不过,我保证你们什么也找不到。”
士兵们开始在房间里搜索起来,然而,正如邓远伯所说,他们一无所获。
“邓远伯,我不管你在耍什么花样!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带你走。你最好配合我们,否则后果自负。”军官威胁道。
邓远伯微笑着看着他,“我一直都是个守法公民,你们没有证据就抓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正义?”
军官咬咬牙,挥手示意士兵将邓远伯带走。“不管怎样,先把你带回总部再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管家伸手入怀,掏出一把手枪,指着军官。
“谁敢上前一步,我就先杀了他!”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士兵们纷纷举起枪对准管家。
“老陈,你这是干什么?我说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作主张,快把枪放下!”邓远伯喝道。
“老爷,我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管家坚定地说。
军官冷笑着说:“你以为一把枪就能阻止我们吗。”
说着,他猛地释放出异能,身上展露出来的气息显然是一名队长级的德尔塔级异人!
管家毫不退缩,“那又如何?”
他的气息终于不再掩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书房之中碰撞,又向周围震荡而去,地板都在微微颤抖。
军官没有太过惊讶,想必兰新城已经跟他说过邓远伯身边还有高手,他此次前来也是做足了准备。
就算对面也是9000点异能指数以上的异人,毕竟也只有一个人。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邓远伯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老陈,听话,把枪放下吧。”
管家看着邓远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老爷!”
邓远伯皱了皱眉头,呵斥道∶“陈越!你去保护夫人们,我跟他们走。”
管家许久没被连名带姓的喊过了,浑身顿时一激灵,条件反射地放下了手中的枪。
“是……遵命,老爷。”
军官挥了挥手,士兵们上前给邓远伯戴上了手铐。
“带走!”军官命令道。
邓远伯被押送着出了书房,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
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书桌上那个精致的鸟笼中不知何时变得空空如也,那只本来打着瞌睡的黑鸦似乎不翼而飞了。
“带上车,我们返回!”军官再次下令。
士兵们不敢对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太过粗暴地推搡,看起来像是一行人护送着邓远伯走出了邓园。
在车上,邓远伯静静地坐着,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知道,这次被抓肯定是朱正狗急跳墙了。
看来,侄儿那边已经取得了百分之八十的胜算……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抵达了作战指挥中心
邓远伯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军官坐在桌子后面,冷冷地看着他。
“邓远伯,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一切!”军官说道。
邓远伯笑了笑,“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军官皱起眉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的账本在哪里?”
邓远伯眯起双眼,乐呵呵地说道∶“看来朱帅还是很在意这个?”
军官有些恼羞成怒∶“少说废话!告诉我在哪?”
邓远伯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眼看审讯陷入了僵局,审讯室的门却忽然打开,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
“朱帅,您怎么亲自来了?”
军官连忙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地让开位置。
朱正苍老的面容带着一缕风霜,他笑容和善,却眼神复杂地望向审讯室里被关押着的邓远伯。
邓远伯也神色平静,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微笑中带着一丝嘲讽看向他。
朱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来……关心一下老朋友,说说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