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他那样子有些气,这家伙怎的就这般不着调:“老四,淮哥回来你请两天假做什么?”
“母亲,小弟刚回来,明天我带他去逛逛,这两天儿子还觉得不够用呢!”
林闻虽说是杜氏的孩子,可自小是几乎是在袁氏身边长大的。
那些年袁氏因为儿子的事缠绵病榻,杜氏为了让她尽快好起来,便让林闻时常去跟前陪着。
老夫人又是气又是笑,赶紧催他去换衣服。
林闻拉起林二牛,对老夫人和杜氏、林黛道:“母亲,姨娘,长姐,小弟我带走了,你们女人家聊天,把他放着做什么。
走去四哥那,四哥这么多年每一年都给你准备了礼物,这下子可算是能送给你了。”
说着拉起林二牛便往外走,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林二牛想到了自家小闺女,莫非还能这样拐弯遗传……
见人走了,杜老夫人一脸幽怨:“这臭小子,我还没和淮哥说上两句话呢,就给拽走了。”
小袁氏开口道:“姨娘,小弟走了,弟妹不是在。”
杜老夫人转头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凑到杨氏身边问这问那。
林清嫒在屋子里巡视一圈,也没想见的人,眼里有些失落。
“祖母不是说小叔家哥哥姐姐都来了吗?人呢?”
老夫人眉头舒展,笑着对几个孩子说:“你个小丫头,合着你看了半天是在找人。
人被你大姐姐和二哥哥带去后花园了,你们几个赶紧去吧。”
林清嫒、林行辛、林行迦、林行文四人一听,说了声告退,撒腿就往后院跑。
老夫人看着林闻媳妇傅氏打趣道:“老四家的这几个孩子性子怎没一个像你的,各个都随了那老东西。”
傅氏嫁进来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太君这般打趣。
果然心头的结打开了,人也开朗了不少。
花园里宋沐兮刚走,林清嫒几人便气喘吁吁跑过来。
凉亭里再次热闹起来,林清嫒嘟着嘴委屈道:“大姐姐怎么不等我们,为了见小叔家的哥哥姐姐,我这一路都没停过……”
林瑶笑着开口:“我们又不能走,你跑什么?”
“害怕来晚了我的好哥哥姐姐被别人抢走呗。”
林元小脸气鼓鼓,上前假装气道:“姐姐为什么不是看我这个好弟弟的?”
林清嫒有些尴尬,小脸还泛着红:“对对,还有我的好弟弟。”
林清嫒十来岁的样子,脸上稚气还未退,圆圆的脸蛋像极了包子。
林瑶挽上她的手臂,给她做些介绍。
对于这样的可爱的女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皇宫门口,老将军下了车,裴恒找来身边的两个护卫,帮忙抬着林霄。
而另一辆马车里的林威终于被放了出来。
当看见自己身处的位置时,整个人都慌了。
除了挣扎着唔唔唔的声音,什么都说不了。
老将军看都没看带着人便皇宫走去。
勤政殿盛惠帝坐在龙椅上,林威被老将军丢在门外跪着。
自己带着林霄和一份份证据呈上去。
跪在地上请罪:“臣教子无方有负圣恩,今日带着不忠不孝的逆子林威,前来请罪。”
盛惠帝看着一份份证据虽生气,可毕竟林正辉年迈,且这么多年为盛朝立下汗马功劳,林家长子因征战沙场断了腿,此时若是发落恐会引起朝堂动荡。
但这虽有他们的家事在内,可也关乎国事,单单玩忽职守,沉迷女色这一条就可以夺了他的将军头衔,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
最后皇上也只是叹息一声。
“老将军递来的这些跟孤查到的差不多,镇北侯断腿是你们的家事,孤不会多管。
但还有一事,老将军应是该不知情,林威与户部尚书王志明贪墨军饷,实在是不可饶恕。
孤念你立下无数战功,且也是受害者,又刚刚寻回儿子,不与追究,林威之罪祸不及将军府其他人。
至于他押入大牢再行决断。
那王氏当初是太上皇赐婚,因着她你家宅不宁,孤准许此人便由你将其做主发落。”
老将军听后不禁脊背发凉,这个逆子他怎么敢……
他征战沙场数十载,好好的一个家都毁在了这两个母子手里。
林正辉跪地谢恩,这一声“臣谢主隆恩!”承载了怎样的沉重唯有他自己明白。
皇上继续道:“德辛,去传孤的旨意,户部尚书贪污军饷,革去尚书一职,即刻全家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林威玩忽职守,与王志明一同贪墨军饷,除去将军一直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德辛领命退出大殿,皇上看了眼太子:“查抄户部账目的事便交给太子。”
“是,儿臣遵旨。”
皇上走下大殿扶起林正辉道:“起来吧,听说老将军找回了儿子,还是快些回家去吧,别让家里人等太久。”
“谢皇上,臣告退。”
老将军带着林霄刚要退出去,只见盛惠帝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将军,可曾听说平南军起兵一事。”
林正辉眉头蹙起,站在门口低下头道:“臣不知。”
皇上自顾自说着:“听说是孤的小侄子,集结了平南军,已经在南地为王。
先皇对平阳王宠爱有加,就连过世最惦记的也是他,给了他最好的封地。
孤有时在想,是不是孤太过草率了,冤枉了平阳王。
可是你可知道,裴辞那小子集结了多少平南军吗?”
林霄听的皱眉,老将军低着头道:“臣不知。”
皇上眼底尽是杀意,却笑着道:“整整五百万兵马,比镇北军人数多,可想而知他这么多年在做什么,孤可曾冤枉过他。
还有那个小狼崽子,竟然自立为王……
知道说的什么吗?
他说孤昏庸无道,说孤滥杀无辜……
而这些南地那些愚民竟然信了……
乱臣贼子胆敢在孤头上放肆……”
说着龙案上的砚台被散落在地。
“圣上息怒。”林正辉再次跪了下来。
“起来吧,孤是被那个小兔崽子气恼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回家去吧……”
皇上摆了摆手坐回龙椅上,闭起眼睛。
这番话看似是闲聊,皇上发泄着怒火,可无一不是在警告老将军恪守本分,镇北军姓裴,而不姓林……
出来皇宫父子二人上了马车,林霄才开口:“父亲,平阳王……”
林老将军打断了他的话:“霄儿……
不要再说了,这些事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