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化的思维会让人陷入绝境。
人们总认为鬼魂是有形的存在,尽管可怕,至少可见可触……
然而,当花英踏入幽冥棺,灵魂与鬼域交织,彻底洞悉黄岗村的秘密时,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这里的“鬼”,并非实体形态,而是一种理念的体现。
只要黄岗村尚存,这鬼魂便永无绝迹之日,亦无法被束缚。
冯全进入棺木能支配村民,花英进入幽冥棺则舍弃形体,化作近似意识的存在,皆因如此。
实际上,他们只是短暂地体验了这鬼魂的存在罢了。
冯全并未深思此理,他视棺木为特殊媒介,使人完美转化为鬼魂的神器。
但他误解了。
或者,他只触及了事实的一半。
这棺木确能孕育鬼魂,不过孕育的并非冯全或花英,而是......黄岗村的守护鬼魂,这棺木正是为此鬼魂定制的。
如今,鬼魂离开,冯全占据了棺内空间。
它无法返回,而冯全畏惧其力量,也不敢离开棺木。
一种微妙的均衡由此形成,实则是一场僵持。
三人历经艰辛,付出代价封印此鬼,可当门外夜幕再次响起脚步声,绝望与无力感油然而生。
“为何你能断定一切如你所说?我不信任你的话。”冯全的麻木面孔上闪过一丝愤怒。
花英紧盯着他:“你久居此地,怎会猜不出真相,只是你太渴望成为真正的鬼魂,无意识地忽略了不愿面对的事实。”
“成为真鬼有何不可?成功后,我将驾驭其他鬼魂,无畏厉鬼复苏的恶果。这座城市,不,整个国度,乃至全世界的命运都将因我改变。我将是唯一的有意识,真正可怕的鬼魂。”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超自然灾难得以遏制,甚至消弭......我将成为英雄,救世主。”
冯全麻木的面庞上透出疯狂的光芒,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的确难以置信。
“尽管你的构想美好,但现实严酷。你在棺中多待一日,此鬼便守你一日。不让它归位,它便永不离弃。”
花英平静地说:“就算有人看重鬼棺的奇异价值,派遣援兵,也只是送死而已。你无法离开,又如何拯救世界?”
“只要解决了这只鬼,一切就迎刃而解。”冯全说道...
\"如何应对?这并非寻常的恶灵,它能融合成黄岗村里任何一个村民,或一株荒野之草,一块坚硬的磐石,甚至整座村落的幻象......你编纂了那份关于黄岗村异象的档案,应深知那次诡异事件发生时,整个村庄在三日间神秘消失的事实。\"
\"三日后,村子重现世间。\"
\"但那时,它已不再是原先的村庄......而化作了一种幽灵的存在,只是这灵体尚未完全成型,某些角落尚存瑕疵,因此黄岗村看似恢复了常态,未显丝毫异状。这在我看来,就像孩童模仿大人的举止一般,它也在模仿村庄的日常运作规律。\"
\"仅存村庄是不够的,还需要村民们。于是那些失踪的村民再现,那些鬼魅般的村民并未受其驱使,而是依照往昔生活,举行丧礼,接待来客,但他们的足迹从不越出村庄一步。\"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村庄的构成部分。然而,你进入鬼棺,间接影响了一些村民,这实际是你对这幽灵产生的效应。你无法彻底掌控一个村民,因为他们也是灵体的一部分,你能影响已是极限。想完全支配,唯有掌控这鬼棺中的幽灵。\"
冯全此刻面色变幻不定。
他对花英这惊人的推断感到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真相。
因为事实正如他所言......恶灵仍未消逝。
黑暗中,脚步声再次响起。
一道身影缓缓靠近灵堂。
种种征兆似乎预示着,恶灵再度降临。
若要一战,这将是第二次对决。
但众人已力疲力竭,而那恶灵却全盛归来。
假若冯全与花英再联手战胜它,新的循环将开始。
无尽的抗争,直至所有驭鬼者被拖垮,倒在恶灵复苏的阴影之下。
而村庄中幽灵数量增加,它的力量也将增强。
这成了一个死胡同。
\"不,就算你猜得没错,我仍有翻盘的可能,那就是我重回鬼棺,维持之前的均衡......\"冯全麻木的面庞透出疯狂。
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落定。
一个鬼魅无声地立在他身后。
漆黑如墨的手掌紧握住冯全的头颅。
轻轻一提。
冯全的头颅被摘下,被无头的鬼影托在掌中。
\"花英......是你?\"
即使头颅分离,冯全仍未死去,只是满腔愤怒地瞪着他。
\"不论你的意图何在,现在我不会允许你扰乱我的布局,\"花英冷漠地说道:\"离开此地,其实只有一条途径。\"
\"唯有将那个幽灵封回鬼柩之中,此地的奇异才会烟消云散,黄岗村的异象才会终止。这种力量,远远超出了你的掌控范畴。\"
冯全,他的躯体与头颅分离,无法动弹,愤慨地说:“你既然了解幽灵需回归鬼柩,怎知它日若在棺中更强,再度觉醒,又有谁可制伏?”
\"那时,谁来应对?\"
\"你可以自私地让幽灵流离在外,我为何不能为保自身将它送回冥棺?\"
\"若真至那幽灵破棺而出之日,我也无能为力,想必那时的神秘事务局会有所对策。只要此幽灵棺得以封闭,我会将它作为一份人情转交,让有实力之人去头疼罢。\"
花英毫无动摇:\"你应该感恩,若非我顾虑你体内幽灵逃脱,此刻你已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