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要，我会干活的……我吃的也很少……求你了！”
一个瘦巴巴脏兮兮的女孩拼命扯着母亲破破烂烂的衣角，因为太瘦而显得格外大且漆黑的眼睛写满了恐惧。
“对不起女儿，是妈妈没用……但你要是不去，你弟弟就要被带走了……他还小，要怪就怪妈妈吧。”
女人也一样，干瘦干瘦地，她背上背着一个包裹在襁褓里的小孩，脸上是一片麻木。
旁边的男人看不下去，一言不发拽过女孩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爸爸！我不想去当祭品！会死的，我会死的！求您了……”
女孩跌跌撞撞被男人拉着走。
“那怎么办，让你弟弟去吗？他还没满周岁！认命吧。”
“可是，弟弟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算死了也不会……”
啪。
男人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死妮子你说什么呢！你一个女娃能顶什么用，能出去打猎吗，能在矿场挖矿吗，有什么资格和你弟弟比。”
“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瘦的跟个竹竿似的谁要你，有本事过去之后你就自己跑，之后是死是活……”
“你说什么呢，领主能留在我们部落是无上的荣耀，你要是不乐意，就带着这丫头滚出我们部落。”
一座搭建地比其他地方好的茅屋里走出一个老头，他脸上涂着红黄白色的颜料，脑袋上插着几根羽毛。
身上的布料比其他人完整，身上还挂着骨头和羽毛的装饰。
“没有没有，这丫头能当祭品也是我们的荣幸，我就随口说说，看我这嘴，一天天就知道胡说。”
男人把女儿往前一摔，给自己脸上来了两巴掌。
他陪着笑脸，暗骂自己只顾着和女儿拉扯，忘记已经到了祭司住处附近。
“哼，你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清楚！”
老头臭着脸把女孩从地上拉起来，拉进屋子里。
男人在外面候了一会儿，看老头没有再出来的意思，灰溜溜折回去了。
“不，不要！”
女孩被按在板子上，手脚并用疯狂挣扎。
老头扯着女孩乱蓬蓬的长发把她的脑袋往下面使劲砸了几下，女孩软绵绵瘫在了板子上。
他从腰后摸出一把骨质匕首，在女孩脖子上扎了进去，鲜红的血液一滴都没有浪费，全部被吸进了匕首里。
灰白匕首的最上面一截慢慢填上了血红色。
女孩抽搐着，身体慢慢干瘪了下去。
砰。
屋门大开，老头的身体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屋子的墙壁上。
黑发金瞳的人拔出女孩脖子上的匕首，伤口只流出了一点点稀薄的血液。
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贴在女孩脖子上，海蓝色的坠子闪闪发光。
不过一两个呼吸间，女孩的伤口就愈合了，脸色也好了许多，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你……你是什么人？”
老头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竟敢阻碍我为领主大人献上祭品，你不怕受到惩罚吗！”
“是吗，你的领主在哪呢。”
姜妍一个人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匕首从地上飞起来，直直扎进老头的大腿。
伤口处的血液飙了出来，并没有被匕首吸收。
在老头凄厉的哀嚎声中，姜妍扯了扯嘴角：“看来你的领主并不想搭理你，所以，不想死就闭嘴。”
老头一颤，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问，你说，明白？”
姜妍挑眉，她原本想给这老头打一个灵魂印记的，也防止他撒谎，但对方体内已经有了一个印记，要是强行打进自己的，老头死不死不知道，但有可能会被原本印记的主人察觉到。
还是按照常规方法来吧。
老头连连点头。
经过一段愉快的时间后，姜妍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在这个世界，各种各样拥有奇特力量的生物到处都是，相比较而言，人类显得孱弱不堪，只能以部落的形式抱团取暖，但这种方式更容易受到野兽的注意和袭击，所以部落普遍会寻找一位强大的存在，以少数人为代价换取庇佑。
她现在所处的部落名为“安姆斯”，依附于一位喜欢孩童鲜血的大蝙蝠。
而这个老头，就是专门负责给蝙蝠取血的人，自称为大祭司。
“您……您能放过我了吗？”
老头瘫在地上，小心看着姜妍的脸色。
“好啊。”
姜妍拿出一个人偶，取了他一滴血。
人偶在掌心颤动一下。
姜妍把人偶从地上拎起来，老头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在他茫然恐惧的表情中，姜妍对着人偶下了命令：“自己找个地方了断吧。”
“不，不要！我是安姆斯部落的大祭司，神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
老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就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点濒死的哀鸣。
他跟着人偶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姜妍看了一眼老头的背影，转头看向躺在板子上的女孩。
女孩早已经醒过来了，看她转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她脚下：“谢谢您救了我。”
“不客气。”
姜妍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请您等一等，”
女孩急忙往前爬了几步想去抓姜妍的裙角，但一看自己脏兮兮灰扑扑的手，又犹豫地收了回去，
“您也是领主大人吗？”
“不是，我只是一个女巫。”
“那……您能来当我们部落的领主吗？我们的矿石和猎物都可以作为祭品献给您！只要，只要您不需要人类……”
“没兴趣，不过，”
姜妍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鲜红的匕首漂浮到女孩面前，
“拿上匕首，把它刺进那只大蝙蝠的心脏，如果做得到的话，我可以让你拥有成为‘领主’的力量。”
“我……我吗？”
女孩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姜妍的眼睛里盛满了茫然和脆弱。
精神力轻轻包裹住她。
“你们是一年给蝙蝠献一次祭品吧，匕首已经盛满了血液，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我可不在了，
到时候，你能在新的大祭司手里活下去吗？
想一想，今天的场景又一次发生了，你的父母再次放弃了你，大祭司把你拉进来，匕首插进了你的脖子……”
“不……不要！”
女孩抱着脑袋发出尖利的惨叫。
“觉得不甘心吗？想要反抗吗？
我会把力量借给你，只要你勇敢一点，把匕首插进去，就像那个老头插进你脖子那样，领主就会死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女孩放下手，脸颊上流下最后一滴眼泪：
“……我要杀了它。”
“好孩子。”
姜妍笑了一下，轻轻抬手按上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