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誊眉头皱起来,已经有了一丝不悦,“别说傻话。”
他看着黄助理,目光严厉,“你去见井洛,势必要走进周启明的视线里,周启明会让你活着回来?做什么事,都要走一步想三步,一时头热撞石头,最终只有头破血流的下场,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这个道理还不明白?”
黄助理羞愧的低下了头,“傅总,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杜香她……”
傅臻誊说,“我不会让杜香出事的。”
便继续去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其实杜香虽然跟律师聊了一个多小时,但内容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多,反反复复的告诉傅臻誊不要救她,以井洛那边的行动为重。
不光是黄助理沉不住气,就连傅臻誊都有些奇怪,因为这根本不符合杜香的性格,杜香从来不是舍己为人的性子,过往的遭遇让她曾经恨世过一段时间,现在虽然没那么严重了,可遇到危险,她绝不应该做出现在这样的选择。
傅臻誊和黄助理都不明白,杜香到底是基于一种怎样的情况,才做出这个选择。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跟杜香见面之后,才能弄清楚了。
就在这时,黄助理的手下突然跑进来,激动的道,“傅总!黄助理!有个未知来源的信号,声称要找黄助理或者傅总对话,他说他姓井!”
黄助理像枚炮弹一样跑了出去。
傅臻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傅臻誊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样起身快步往外走。
随身携带的信号接收装置被放置在另一个房间里,一眼看过去电线凌乱不已,最前方的位置,是一个耳麦。
黄助理虽然来得早,但是没敢自作主张的接这个通话,见到傅臻誊来了,他按耐下心中的焦急,把耳麦递给傅臻誊,“傅总。”
傅臻誊接过来,戴在耳朵上,沉声开口,“井先生?”
耳麦里果然响起井洛的声音,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傅总,听说你到了华俄边境,我才松了一口气。”
傅臻誊开口道,“井先生,杜香因为运毒被抓起来了,如果你们那边没有预案的话,她可能要面临枪毙的判决,我需要你给我个解释。”
井洛轻轻叹了口气,“傅总,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傅臻誊沉声道,“井先生,我把我的得力助手借给你,不是让你害死她的。”
声音已经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黄助理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作为一个助手不该继续听下去,可是跟杜香有关,他怎么都挪不动脚步,索性就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井洛把之前的经过一一告诉了傅臻誊。
“我们跟着赵庆到了东欧这边,在拉脱维亚附近,跟周启明碰了面,进入了周启明建立在拉脱维亚的一个大型秘密基地,这里的场景……宛如地狱。”
他用四个字概括了这个秘密基地的情况。
傅臻誊大概能想象的出来,那些场景都是跟什么有关的。
他开口,“继续说。”
“本来我和杜香一直周旋在那些人中间,杜香很得赵庆信任,我们两个互相掩护,本来已经拿到了许多证据,但是——”
井洛停了一下,有些惭愧的道,“在一次对外的接触中,我发现周启明把一群活生生的女孩当牛羊一样赶进基地的仓库里,应该是要给有钱人做配型,我不忍心看到这么多女孩被迫献出生命,趁没人注意,断了仓库的电,把巡逻的人引开,安排了人在基地外面接她们,原本应该万无一失的,但是……正巧赶上周若棠晚上从赵庆房间出来,看到了那群女孩逃离,于是事情就捅到了周启明面前。”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情况太惊险了,基地里所有的人都带着枪,周启明下令要严查,他和杜香也被列入了怀疑对象。
因为基地里大部分的手下都是周启明买来的“奴隶”,基本上相当于死士,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为周启明做事,所以排查起来倒也快。
他和杜香原本不在最受怀疑的名单里面,毕竟赵庆对他们俩太信任了。
可惜,排查巡逻小队的时候,有个人指认了井洛,说是井洛跟他借烟,他才擅离职守的。
周启明的目光一下子就盯上了井洛。
“当时我和杜香手里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只要把这些证据带回去,再严查周启明,一定能给他定罪,最起码在华国境内彻底拔除这一根剧毒产业链,如果周启明严查我,不光我会死,杜香会死,所有的证据都会被发现,一切努力付诸流水。”
井洛叹了口气,“为了保住所有人的心血,杜香主动站出来,担下了这一切,她对赵庆和周启明的解释是,她看那些女孩太可怜了,忍不住帮助她们,周启明当着众人的面,称赞她人美心善,号召所有人向她学习,转头就让她运送一批货,当时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货物是什么,但也意识到了危机重重。”
“但杜香,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傅臻誊听完这一切,并没有同情他的遭遇或者表示理解,语气甚至有些严厉,“井先生,你的身份早就该适应这种事,我想在杜香加入你之前,你蛰伏的应该很好吧?但你这次却因为一时心软,要放掉那些女人,归根结底,你觉得有杜香掩护你,所以认为可以冒险,但我觉得你这样做是严重缺乏职业道德的表现,你害得我的人走进了死路!”
井洛羞愧不已,“傅总,我真的很抱歉……”
“你的上线怎么说?”
“傅总,请你放心,我们已经沟通过了,等这次把周启明连根拔除之后,一定给杜香洗刷冤屈,还她清白!”
傅臻誊声音冷沉,“你们最好说到做到,告诉你上线,杜香如果捞不出来,以后每年几万亿美元的资助,就此取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年的资助报告刚送到我这里来,我还没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