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终于在巨轮的沉没过程之中达到了高潮。
杜静小嘴微张,身子不自觉的靠在了苏杭身上。
少年仿佛未曾察觉,将茶几上的酸涩的杏干往嘴里塞。
“这一段想来在电影院中看更有感觉。”
杜静仍沉醉于电影的情节之中,声音小小的嗯了一声。
苏杭瞧了瞧阳台之外照进来的太阳光束,脑中想的是卫雅柔甜甜的嘴巴。
杜静的情绪从电影之中走了出来,柔声道,“在想什么?”
苏杭老脸一红,“咳咳,没什么。”
“还有两张碟片,要看吗?”
苏杭点点头,“看吧。”
第二部片子放了一半时,苏杭靠着沙发,有了轻微的喊声,少女轻轻移开身子,去卧室取了条毯子为他盖上。
阳台门外的清丽少女趴在玻璃上往里瞧,杜静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为她将门打开。
刘葭瞅了一眼睡相很丑的苏杭,轻声道,“你俩干嘛呢?”
杜静小脸微微红了一瞬,“看个电影,你怎么来了?”
刘葭将杜静拉到了阳台外的小院子里,从口袋中取出一包种子。
“喏,玫瑰种子。”
杜静惊喜道,“真买到了?”
“嗯,十中那边有花店,我托了秀秀买的。店主说,不太好养活...”
杜静点点头,“试试吧。”
刘葭蹲在地上,拿起小铲子开始刨土。
“他上午去哪疯了?”
“不知道呀。”
“哦,你们在看什么?”
“泰坦尼克...”
刘葭眼睛一翻,笑道,“爱情片哦,你喜欢他啊?”
杜静点点头,“你也喜欢,不是吗?”
刘葭摇摇头,“我就不掺和啦,他又不是顶好,又丑,又懒,又馋。没一点绅士风度,智商也不太高,嗯...还有点驼背,被我打了多少次了,就是不改!”
杜静笑道,“他有那么多缺点呀?”
“是啊,你那么漂亮,该找个更好的。”
“他说我还是孩子,想喜欢就喜欢吧...”
“呸,渣男。”
“喜欢到不喜欢为止...”
刘葭一怔,稍稍沉默了一阵,“他人...其实还不错。”
“嗯...”
两人互相望了望,笑了起来。
只是小孩子呀,未来还很远很远呢。
苏杭睁眼时,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一幕。
清丽无双的高挑少女哼哧哼哧挖着地,偶尔会擦一擦额头上细密的汗。
有酒窝的慵懒少女将种子一颗颗洒进土里,轻轻盖上土,用纤细的小手压一压。
阳光更加明媚起来。
卫雅柔躺在床上,和薛烟讲着电话。
“雅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在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那个流氓吃干抹净的!”
“你也不是老人家啊,况且,我觉着他有点喜欢我了。”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他那种人,怎么会轻易喜欢谁呢。他就是个...中央空调你知道吧,你知道围在他身边的女生有多少吗?”
“有多少呀?”
“我帮你数数,李苑就不说了,一班还有个叫王胜雪的...还有二班的聂红...六班的刘葭,刘葭你总知道吧。还有啊,他和杜静好像也不清不楚的。”
卫雅柔笑了起来,“烟烟,你上哪知道的这么些情报呀。”
“真的啊!我调查过的!”
“那你说,为什么这么多女生围着他转呢?”
“我怎么知道,可能瞎了眼吧。雅柔,听我一句,离他远一点...”
“好吧,等我得到了他的心,就甩掉他,好不好。”
“雅柔...我其实早就不怎么恨他了,要不算了吧。”
“这时候抽身,便宜不就被他白占了。”
“啊?你又被占便宜了?这个混蛋!”
卫雅柔想起少年嘴巴中的薄荷味道,小脸微红,“没有!”
“没有就好,明天我们去逛街吧?”
“我有约啦。”
“你不爱我了!”
卫雅柔好容易将薛烟哄好,这才挂了电话。
想想薛烟说的中央空调,用来比喻苏杭,可真是太合适了。
他这个人高高大大,阳光的要死,又没什么脾气,很容易相处,人又幽默有趣,没什么人会不喜欢他。
当然,喜欢到什么程度,那就不知道了。
他是那种最容易相处的人,又是那种最难相处的人。
他说过的,社交只是社交。
但他还说过,真心换真心。
卫雅柔捏了捏手中玩具熊的耳朵,又给了它一个巴掌。
哼,男人。
E网情深的火爆有着一定的必然性。
地点选的好,方圆三里地之内没有竞争。
离家近,配置高,环境好,价格合适,还有道上的背景,娱乐就完了。
网吧有四五个不良少年因为点小摩擦,刚站起来指手画脚的骂娘,就被严明小弟两脚踹出了网吧。
严明吐了口唾沫,“给老子蹲墙根冷静冷静。”
“我们还没下机呢!”
严明上去给了少年一脚,“冷静好了接着玩,敢退钱老子打死你。”
被欺负了的那两个,瞧了瞧一脸冷酷的严明,心中别提多温暖了。
回网吧买了两杯冷饮,开始继续在电脑前挥洒自己的青春。
从外面回来的张裕笑道,“差不多得了。”
严明点点头,朝着几个少年摆了摆手,“地方看了?”
张裕笑道,“地方不错,租金有点离谱。”
严明搓了搓手,“那再看看?”
“明天继续谈,需要蒋哥出个面。”
“那没问题,晚上蒋哥在帝豪请人,哥带你过去。”
霓虹闪烁,喝的有些多的张裕从二楼的包房出来,呼吸了些新鲜的空气。
趴在栏杆之上,望着楼下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随手点了支烟。
他不太喜欢这种氛围。
但苏杭说了,他只是个小孩,这种事该由自己顶上来。
他身材仍旧瘦弱,但个子长了一些,勉强到了一米七,天天吃着任玉莲的菜,不窜一窜才怪。
曾经的獐头鼠目的年轻人,独立做了一些事之后,竟然还真的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气质来。
黑西裤,黑衬衫,加上他挺的过于笔直的脊背,有不一样的东西在他心中升了起来。
张裕不一样了。
其实很多人不一样了。
在苏杭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
年轻人心中感叹着少年的魔力,耳中传过来一阵猥琐的调笑声。
五个中年人围住了一名黑衣黑裤戴着墨镜的女人。
女人一米六五的样子,气场却有一米八。
“这位小姐,赏脸一起喝点?”
“别走啊,哥亏不了你。”
“哑巴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面露寒霜,咧嘴笑道,“你们,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