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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里正也与他们两家一块儿去。”

“青天大老爷断案,可由不得你们在这儿掰扯了。”

“去啊!谁不去谁是孙子!”

……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人群里一阵一阵的哄笑声。

王家人把韦小叶恨得几乎要冒烟。

都是这个该死的韦氏,说出个这么样的提议。

王小苗忽然尖叫一声,朝着柱子撞去:“我死了算了……”

人们发出一阵叫声,何氏张氏眼疾手快,将王小苗死死抱住了。

刘婆子正要借机发挥,却见杨母也狂叫着:“我活不下去了,我不活了……”

她也朝着柱子撞去!

杨家二婶与杨亭死死拉扯住。

王家人的脸色齐齐变得铁青。

这样都不服输?

何氏在王小苗耳边低声道:“妹妹,为了前程你就搏一搏,一百步都走了九十步了!不如我就放手,你真的撞一下!”

王小苗咬了咬牙,几不可见地轻点了下头。

正在拉扯中,却见王小苗猛地挣开了何氏张氏的桎梏,硬生生地撞了柱!

在人群的安静中,王小苗萎靡倒地,额上渗出鲜血。

刘婆子嚎叫:“我的闺女啊,你们逼死了我的闺女!我的小苗啊……”

王家的女人们赶紧过去,把王小苗扶了起来。

王小苗眼泪汪汪:“这下,我以死明志,行了吗?”

疼啊,实在是太疼了!

王小苗只觉得疼痛钻心。

连韦小叶都觉得她是个狠角色。

但是,说是“撞柱而死”,哪有那么容易?

王小苗伤是伤了,离死还远着。

只是,她这样一伤,让事情变得无比复杂。

杨文也咬牙:“虽然你伤了,但我也不能娶你。我若是娶你,便是让你讹成功了!”

“你这样的读书人叫什么读书人?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我家小苗都以死明志,你竟然还口口声声不能娶?我倒想去问问县太爷,看你这样的读书人能不能去科考?”

王老头一顿巴拉巴拉,让杨家人脸色大变。

王家人又隐隐得意起来,姜,还是老的辣呀!

就连杨母此时都心如死灰。

这王小苗都这样了,还不是被她赖上了?

所有人都同情地看向杨文,大部分村人心里都有杆秤,这杨家哥儿,真要被赖上了?

人家都撞柱了,你还能怎么办呢?

杨文悲哀地看向杨母:“母亲,儿子不孝,让你与家里人蒙受这等侮辱。若是我真的……不得不娶这人回家,我这书不读也罢。家里的地,都分给族里。”

杨家二婶三婶先是一喜,转头一想,分到手上也不过两三亩地,但相较于杨文考上秀才后,可免的田税来说,那这两三亩地也不香了!

再说,若是杨文能考个秀才功名回家,怎么说这也是家里子侄,自家面子也是有光的。

无论是自家在村里的地位,还是自家儿女的婚事,都是大有裨益的。

若真是娶了王小苗这么个搅家精回家,家无宁日不说,什么面子,什么实惠,通通都不存在了。

杨母想到偏疼儿子的公爹,以及自己已逝的丈夫,泪水更是止不住地落。

杨文又继续说道:“今日之事,大伙儿都心知肚明。我不过是过来写对联,就被你们王家摆了一道。若真是要强行嫁予我,也罢,我一生都不会有子,我这一房的族谱,就写到我这儿为止……”

“文哥儿!”杨母一声惊呼。

他这意思是,书也不读了,家产也没了,你要嫁便嫁,嫁过来就守活寡吧!

王小苗一愣,这会是真哭了:“你就这么讨厌我?”

杨文果然厌恶地瞥了一眼她:“原本对你全无感觉,如今看着你,实在面目可憎!”

王小苗心里一凉,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想到的。

杨文长得清秀白净,家里富裕,母亲贤惠知礼,妹子也好相处,再说反正要嫁出去。

最重要的是,合家这样举力供他,他已经是童生了,早晚肯定是秀才!

如今,他却因为要娶自己,想出这样的对策来!

“我们不管你怎么样,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亲家母,既然孩子们的事情说定了,咱们就看个好日子,过礼吧。”

刘婆子可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只要女儿能嫁过去就好。

什么守活寡,什么不生娃?人都嫁过去了,反正迟早会把他弄床上去!

嫁过去了就不再读书?

那也是可笑,说出来诓人的呢。

他已经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说放弃就放弃了?

让他一个书生去握锄头?可能吗!

因此,刘婆子乐观得很,一想到这事儿要得逞了,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杨文母子俩没想到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这王家人还在想着这门亲事。

“杨小兄弟,你可以去请讼师,状告这家人做局,玩仙人跳。若是成立,怕是要蹲个几年牢狱。并且,罚金也不会少,说不定还要打上几十板子的。”

众人都暗自叹息时,又听到韦小叶开口了。

她一脸的认真:“我这么说是有缘故的,上回我在县城,就亲眼见到这样一个事例。玩仙人跳的那家人,最终被判蹲牢狱五年,打板子二十。你又是童生,说不定也会得县太爷青眼。他最是看重读书人!若是有人企图毁坏读书人名声,青天大老爷,定会重责,判个流放都有可能呢。”

韦小叶口齿清晰,说得一板一眼,在场所有人都听呆了。

还能这样?

杨母似乎活过来了:“儿啊,咱们今日就去县城,咱们去找讼师写状纸!请捕爷捉拿这家人归案,咱们与他们对簿公堂!”

她也不哭了,一脸正气地盯着刘婆子:“你们王家人,做局,玩仙人跳,企图毁我儿前程!且等着吧。”

说着,杨母精神抖擞地抓住杨文的手:“儿子,走吧,咱们坐驴车前去,快上许多。”

杨文也不再沮丧,头也昂了起来,母子俩相互搀扶,大步走着,就要走出王家院子了。

王家人都愣住了。

王三松吼道:“韦小叶!又是你!这里有你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