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家都觉得,苏护这个新晋的国丈爷合情合理位列十二摄政王之一。
可是帝辛从头到尾都没有往苏护身上看去,这也让众人很疑惑。
虽不知道为什么,姬昌也跟着苏护在大牢中饿了七天,不过众人可以断定,肯定是姬昌哪里让帝辛不开心了。
可就算这样姬昌依旧位列十二摄政王之一。
论爵位姬昌本就是四大诸侯王之一,可冀州侯的爵爷也只低西伯侯半筹,再加上苏护还有新晋国丈爷这层身份。
现在看来是帝辛有意在敲打苏护。
至于避嫌这种事,完全不可能。
没一个人会觉得帝辛是那种因为怕被别人戳脊梁骨而不让苏护当摄政王的人。
百官和众诸侯都听得出来的话,苏护自然也能听得出帝辛的意思。
主动上前道:“臣,多谢陛下厚爱,是臣,是臣不懂事了,辜负了陛下一片好意。”
帝辛走下台阶,扶起苏护。
“爱卿也不用如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了就好。”
“你是寡人的岳父又是一镇大诸侯,就算没有摄政王一职,也是位高权重位极人臣了。”
“明年吧!明年下四王换届的时候,寡人相信西伯侯很乐意举荐岳父的。”
帝辛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姬昌说道。
随后,在姬昌惶恐的目光中,拉起他的手将苏护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
“寡人相信,你们都是寡人的肱骨之臣,社稷栋梁。”
“你说是吧,西伯侯?”
“哦哦,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明年,明年微臣一定第一个举荐苏侯的,一定。”
姬昌在苏护幽怨的眼神中拍着胸脯保证道。
就在这时,九间大殿外“轰轰轰”的几声巨响,惊到了众人。
帝辛大喜:
“还请诸位爱卿移步殿外,关于摄政王职务还有一个关键性问题。”
众人随着帝辛走出殿门。
入眼就是十二根金灿灿的青铜柱子。
每根有九米多高,青铜柱上雕刻有蛮荒凶兽,上面挂个几条青铜锁链。
青铜柱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看重量每根都得数万斤重。
先前的轰隆声正是青铜柱落地时的声音。
“陛下,敢问,这青铜柱是何物?”商容问道。
“哈哈哈。”帝辛笑道:“一种烧烤器具。”
哦!烧烤用的啊!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念到。
帝辛喜爱烧烤,这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
“这么大的烧烤柱,烤出来的东西得啥味啊?”一个身形臃肿的诸侯心中暗道。
从体型来看他也是热衷于美食的行家。
“这么大的青铜柱子难不成是要烤什么奇珍异兽?”
“听说前些日子,陛下杀了不少神仙妖兽,莫不是要烤仙肉给我们吃?”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烤肉味,好香。”
一想到吃的,臃肿诸侯就直流口水:“纵横吃界多年还真没吃过神仙妖兽的肉,好想尝尝什么味呀!”
他炙热的目光在帝辛和青铜柱之间来回移动:“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开席,我一定要大吃一顿。”
臃肿诸侯恨不得立马跑到帝辛面前问问。
身下两条小短腿,不由自主地微微挪动着。
“有时候也可以烤烤人。”
不料下一秒帝辛一句话,让他差点腿肚子抽筋。
冰冷的语气中,裹满了杀意。
吓得众人直咽口水,更吓得那臃肿诸侯差点串味。
“果然,陛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亏我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真以为这就是个食用烤炉。”
“吓死宝宝了。”
臃肿诸侯在心里将对烤肉的渴望化作了对帝辛的仇恨。
文武百官和一众诸侯在心底发出了“果然如此”的感叹。
“陛下,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
“如此巨大还矗立在九间大殿之外。”
嘴替商容再次问道。
“是啊!陛下,您就别卖关子了,大家伙都很好奇呢?”黄飞虎附和道。
“哈哈哈,既然大家伙这么好奇,那不如让我们的刑狱官飞廉,来给大家伙讲解一下吧!”
不,我们不好奇。
飞廉飞廉快离开,飞廉飞廉快离开。
所有人心中莫名其妙又异口同声地说道。
潜意识告诉他们这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
飞廉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介绍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没有一人敢说出口来。
“飞廉拜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好,飞廉,你给诸位爱卿讲讲这几根青铜柱的用处吧!”
“是陛下。”飞廉侧身示意:“诸位大人,请看。”
“此物名为:炮烙。”
“此物高九米九,圆底直径三米三,每根带有青铜锁链三条,粗、中、细各一条,对应不同体型的犯人。”
“有上、中、下三个火门,用青铜铸造而成,浑然一体。使用时在青铜柱里边用炭火将柱身烧红。”
“凡是谋朝篡位起兵造反者,凡妖言惑众、利口侮君、不尊法度、无事妄生谏章与诸般违法者。”
“将他浑身衣物剥光,用锁链锁在铜柱之上,炮烙其四肢筋骨,不须臾烟尽骨消,尽成灰烬。”
“故,此刑名曰‘炮烙’。”
飞廉一脸微笑道:“诸位大人,可有愿意上前细看的?”
“坏了,冲我来的!”姬昌寒毛乍起,心中暗道。
他感觉飞廉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往他身上瞄。
果不其然。
飞廉环顾一周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姬昌身上。
“摄政王西伯侯大人,素闻大人常以仁德感化罪人,有画地为牢的佳话传于人间。”
“想必大人应该没见过刑具,不如大人上前细看,也好提前熟悉朝歌的法度之森严。”
“该死的飞廉,就不怕我当值时,给他穿小鞋吗?”姬昌心中骂道:“这哪里是让我熟悉法度,这分明就是给我的下马威。”
姬昌正打算拒绝,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帝辛开口道:“西伯侯,飞廉乃是大商的刑狱官,你日后当值时,免不了与他打交道。”
“难得飞廉主动向你示好,你要是拒绝了,他可是会很丢脸的哦!”
姬昌此时比在大牢被苍蝇钻进喉咙的时候还要难受。
可是帝辛都开口了,要是不答应,难说会不会再进一次大牢。
无奈姬昌走上前:“陛下所言有理,既然飞廉大人有求,姬昌要是不应下倒显得我小心眼了。”
说罢,姬昌毅然决然地走下台阶,走到炮烙之下。
假装三好学生一样对着青铜柱仔细端详起来。
而飞廉则在一旁好心地为他介绍起来。
详细到人要吊在哪里,锁链从哪穿过,锁链上的钉子要钉在哪里会更痛又不会加速死亡。
不同的罪名要用什么程度的火候,什么火候要多久人才会外焦里嫩。
什么时候要用冰块给犯人降温避免烤得太快。
听得姬昌不停地擦汗。
而相邻的另一个青铜柱正吊着好几只牛羊猪在烤着。
此时,正到火候。
这些牛羊猪肉从台阶上看刚好被前面一根青铜柱挡住了视线。
姬昌走下来后第一眼还以为是吊着几个人。
差点没有直接归天。
在两个带甲侍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上台阶,走到帝辛身前。
知道的是参观炮烙的摄政王西伯侯姬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要被带去炮烙。
“爱卿,不知这炮烙刑具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呢?”帝辛微笑着问道。
姬昌看着帝辛的笑脸,心中莫名地感觉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没有秘密一样。
明明起兵推翻商朝的计划由于商朝还有二十几年国运的原因,一直被他压在心里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神仙不可能暴露,唯一有可能暴露这个计划的就只有苏护。
苏护不算他的手下,目前算是合伙人。
种种迹象表明,帝辛在针对他。
好在他这些年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招兵买马的行为。
帝辛就算有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不过被炮烙吓到的姬昌觉得这东西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陛下,微臣觉得,炮烙一物实在有伤天和,不要也罢!”
意料中的暴怒没有来临,反倒是帝辛爽朗地说道:“哈哈哈,爱卿所言有理,寡人也觉得有伤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