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时陪着封逸轩度过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两个月,直到到封逸轩兄弟俩被过继给皇后,她发现封逸轩变了,变得阴鸷深沉,变得沉默寡言,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十六岁那年,她在家痴痴地等待,当门外丫鬟告诉她官中有人来传圣旨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孤寂的的心再次地猛然跳动起来,是他向皇上求旨了吗?宋芸时双手按住胸口,带着轻喜轻快地走到前厅中,盈盈地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宋家长女宋芸时,秀外慧中,德礼谦恭………”尖细的嗓音朗声地念着一串美好的词汇。宋芸时莹白的手掌紧握成拳,心中狂喜,这圣旨果然是来赐婚的。
“……下月初一,召入皇宫伴朕身旁,赐品阶为云美人,钦此。”
宋芸时傻愣着抬起了头,一定是这个太监读错了,不不不,一定是她听错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云美人,快接旨吧,奴才也好回去向皇上复命!”太监谄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彻底地将宋芸时打入了阿鼻地狱,双腿一软便向后一瘫,幸好小云天在身后扶住了她。
宋芸时手中掐着圣旨躺在床上,两天两夜未曾合眼,终于在第三天的雨夜冲到了东官,狠狠地将圣旨摔到了封逸轩的脸上,也正是因为怒急攻心,她并未注意到封逸轩苍白若纸的面色,大声地吼道:“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封逸轩什么都没有说,上前抱住宋芸时压向床榻,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地砸落,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芸儿……对不起……芸儿………”这一夜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亦是发生了。
“芸儿,这药你拿着,若是父皇想要临……,你便将之放到茶水中哄他喝下吧,你要相信,他对任何人的爱都是虚幻的,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你混蛋!”宋芸时狠狠地扇了封逸轩一个耳光,含着泪跑了出去,封逸轩你竟是不为了我们的未来争辩过吗?你竟是还希望你的的父皇临幸于我吗?我宋芸时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噗”一口鲜血喷在了月牙白的长袍上,封逸轩狼狈地支起身靠在床边,芸儿,你身后是宋家,父皇岂会不忌惮,待我护慕儿长大成人,如果我还活着,定带你远走高飞,看遍这世间美景。若我已死,贪恋美色的父皇,定是不会亏待于你,请原谅我的自私。
“姐姐!”宋芸离心疼得握住宋芸时的双手。
宋芸时轻笑道,“他的一些苦衷,也是近些日子才告诉我的,所以我仍是庆幸,我还有机会去爱他,无论剩下的路途有多远,荆棘遍布亦或是是康庄坦途伴之不悔,离儿你不用担心我。”
院墙外的封慕言心绪杂乱地滑坐在地,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地捂住胸口,五哥你以为牺牲你自己,你就很伟大吗?你将我封慕言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