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清,宋家世代忠心为国,从未出过奸佞之徒,离儿身上流着宋家的血,她亦是从小便被我抱在怀中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样的脾性我太知道了,她定是不会做出伤害南月的事情的!”宋芸时用手背轻拭着刚刚滚落的泪珠。
封逸轩心中复杂万分,不知是否该将真相告诉宋芸时,思忖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逼宫夺位之事着实不小,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容出现纰漏,他不能用这么多人的命去赌。
“芸儿,自你我离开皇宫后,她也只不过才九岁,能叫做看着她长大吗?而你又知道在她之后的人生中出现过哪些人,又经历过哪些事?”
“我……”宋芸时突然不知该如何辩驳。
“而且,她身上流得也不是宋家的血。”话落双眸直直地望向宋芸时。
“封逸轩,你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宋芸时瞪大了双眼,失控地吼着。
封逸轩知晓她定是气得不轻,这些年她一直喜欢唤他无清或夫君,只有在极为生气的状态下才会怒喊着他的全名。
“芸儿,我并未胡言,当年你娘生下的是个男婴,只不过由于他身体太孱弱,当天便夭折了,也正是那天你爹救了一命怀抱婴孩的女子,那婴孩便是离儿,而那女子就是宋家老宅隔壁的女主人倾墨。”
啪地一声,宋芸时狠狠地倒退了几步,无措中将瓷盘打落在地,整个人都有些傻了,无清没有道理编故事骗她,爹娘当年寄信到宫中也曾提到过萧家夫妇,他们收离儿为徒,悉心对待仿若亲女。
“芸儿……”封逸轩欲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掌挥开。
“无清,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帮我将这些菜烧好吧。”话落推开封逸轩飞也似地跑离了厨房。
而另一边房中,沐子言则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当初五哥临危所托之物又岂能是普通的小礼物,她定是要想个办法将它寻回才好。
“九婶婶,你教玖玖舞那个祭祀剑舞好不好?”封莳玖的声音响起。
沐子言心下一惊,抬首间一张放大的俏脸便出现在眼前,若是封莳玖再往前两寸,两人的鼻子怕是都要贴在一起了。
“那段剑舞其实很简单,若是你喜欢现在便可以教给你。”沐子言微勾嘴角摸了摸封莳玖的脑袋,却不想没摸几下,封莳玖便被封慕言提着衣领给拉走了,“离儿,你先留在屋中休息,我带这小子出去练练。”
待叔侄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沐子言才慢慢地将视线收回,盯着手中的茶杯发起呆,那盒子中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为何她从五哥身上感受到了些许戒备。
“离儿,这些年不见,你和大哥都不亲了!宁愿坐在那里发呆,都不与我说话!”宋云天酸溜溜的声音响起,然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水晶糕,递到沐子言面前。
“谢谢大哥。”沐子言嘴角轻弯接过宋云天手中的水晶糕,然后放到嘴里轻轻地咀嚼起来,亮晶晶的黑眸中,笑意越来越浓。
宋云天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朗笑出声,“你这小丫头,跟大哥还说什么谢谢,这么些年倒真是见外了,若要真想谢我也成,给大哥来两坛酒可成?”
沐子言将剩下的水晶糕塞到嘴里,掸了掸手上的碎屑,然后拉着宋云天便往外跑,最后在大门旁边的老树下站定。
“离儿,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宋云天不解地抬头看了看这棵老树,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沐子言。
沐子言只是淡笑着不语,蹲身捧起一抔黄土往宋云天脸上抹着,然后将剩下的土不均匀地抹在宋云天的衣袍上。见宋云天已经被她毁得差不多了,沐子言便推开大门,拉着他向着宋家老宅跑去。
“这……”站在宋家老宅门口,宋云天眼圈有些泛红了,这丫头怎么知道他想回来,真是个爱猜人心思的小丫头,真是没有小时候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