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萧双手合十地拜了拜,方才将女子枕下的锦帕缓缓地拿了出来,展开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块锦帕,应是从男子衣袍上撕下的一大块锦布,上面用鲜血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东西。
“绝笔之书?这倒不像是女子的笔迹。”倾墨站在他身边喃喃地说道。
“我看也不像,不如我们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见倾墨微微地点头,沐之萧便轻声地念了起来。
绝笔之书:吾沐泽一生磊落耿直,少时励志带领族人逃离荒凉之地,过上暖衣饱腹的日子,哪怕倾尽吾毕生精力不思个人之事亦是不悔,但是有些事会发生有些人会出现,莫说是吾挡不住,兽神亦是挡不住的。
一寒冬之年,吾与吾弟带领族内几名男子潜入邻近楚氏部族的领地狩猎,此地水丰草荣猎物多而肥,实乃是绿洲之地,不久便欲满载而归,却未料归途必经路口竟是跳出一名娇俏之女拦住吾等去路。
此女询问吾等意图,知晓后便未多加阻拦,浅笑而去。
后方知此女乃是楚氏部族族长之长女,久之两部族间联系渐密,楚氏部族欲将此女嫁到吾部族,而吾乃被选中之人选,为族内之发展吾肯之。
大礼之日,吾等送羊群牛马至楚氏部族,众人中一如灵似仙般女子便那样地入了眼,然后毕生再也不能忘却,当时尚不知身后吾弟亦是一眼便交了心,此后种种想必是劫吧。
礼后数年,吾得一子一女,但心中却从未真正地开怀过,遥望每日捧花笑奔于两族之间的吾弟沐昭,心中谓之嫉妒情绪与日俱增,竟是渐渐地起了杀心。
不日,沐昭欣喜而面见吾,告知那人答应嫁之于他,望吾为他二人定下好时日,瞬间心中邪念滋长再是抑制不住,善灵渐渐地被吞噬殆尽。
他二人大礼之日,吾以外族入侵之由,命沐昭即刻带人前去阻挡,分别之时两人在门口你侬我侬之势,越发刺痛吾之双眼和心,心中杀意越发地重了。
沐昭走后,吾对她欲行不轨之事,慌乱中她以颈间佩饰兽牙割花自己的脸,瞬时间吾眼中除了鲜血亦是鲜血,仓皇而逃。
思索一夜,第二日吾谎告之她沐昭惨死于战乱之中,从此她便再也不进食,坐在族门口望着沐昭离开的方向不言不语,亦是不顾脸上之伤口,任之溃烂流血,手中不断地弹着他送给她的十弦小琴。
再五日,沐昭狼狈而归,老远便望见族门口倚栏而候的她,心中自是欢喜非常奔而拥之,欢喜片刻便发现怀中之人早已没了气息。
垂眸间便发现,怀中人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沾满鲜血的琴弦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张布条,血书之,“鸳已行,鸯何存。”
“啊!啊!”
沐昭瞬时癫狂如鬼地闯入吾帐中质问,吾本欲隐瞒,却不料吾之妻只字未落告之,沐昭将吾打致只余一口气方愤恨而去,吾休养许久才痊愈。
沐昭自小喜欢钻研奇行鬼术,小时不知从哪寻得一块丑玉每日以血灌之,从未间断。
她故去当日,沐昭便将那玉雕琢成虎放置于她嘴中,此后沐昭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