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紫珠草……仙鹤草……”封慕言气若游丝地在她耳边低语着,沐子言知道他说的应该是药材,忙将郎中扯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听着封慕言所说的配方。
老郎中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等到封慕言最后一个字说完,便激动地向着药柜跑去,颤抖着手抓起药来,他自小七岁便跟着叔父学医,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药方,刚刚那男子口中所说的药材并不稀有,都是上好的止血药,但是他从未想过将这些猛药放在一起,因为太过冒险了,如今竟是有人敢这样去试,他心中好生地好奇会有什么结果。
“离儿……将肩膀中的箭头……用刀给剜出来……”封慕言轻捏着沐子言的手说道。
“阿慕我不能……我下不去手!”沐子言轻喃出声。
“别怕,你忘记……曾经跟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么,还给……御膳房那只狗接过骨,那时候你可是……连眼睛都未眨,这次一定也可以!”话落轻咳着笑出了声,眼中浮出淡淡的笑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能跟狗相比吗?”沐子言的话音刚落,封慕言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和狗到底谁的地位高?
“离儿,这箭头带毒,若是不尽快取出怕是……”封慕言话还未说完,沐子言便如风一般地闪了出去。
由于这箭头带着倒刺,沐子言将它剜出的时候带出了些碎肉,瞬间整颗心如被油煎了般地疼起来,正巧此时那郎中配好药回来,见到这一幕便僵住了,怎么没有听见任何喊叫声,这箭头便被剜出了,这人没有痛感吗?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他止血!”
老郎中忙上前将熬成糊状的药轻轻地涂在了封慕言的伤处,趴在床上的封慕言只是痉挛了下,然后便再无其他动作和声音,老郎中的手不由得一抖,竟是在心中暗暗地佩服起封慕言。
沐子言眼中的泪一直在打转,但她却固执地微仰着头,不让泪水流下,她家的阿慕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她应该为拥有这样的人而骄傲,为什要流泪!
“奇了!真是奇了,这血竟然止住了!”老郎中兴奋地狠拍了下大腿。
忍了许久的泪终是在听到郎中的话后滑落,跑到床边激动地开口,“阿慕,你听到了么,你没事了。”
但是沐子言有些高兴地过早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封慕言便开始发热,整个人便如被煮熟的虾子一般,烫得吓人,为他擦汗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出汗的速度。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他没事了吗?”
“老朽只是说血止住了,老朽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明天早上他能不能缓过来,就看天意了。”
沐子言来来回回在房间和水井间跑了不下百次,但是封慕言的温度却是一点都未降下来,而且随着天色渐晚,他的体温还有上升的趋势,急得沐子言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水珠是汗还是泪了。
沐子言本是想打一大桶冷水,将他浸入水中,却又顾及到他后肩上的伤口,但是这块小小的湿面巾却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这长夜漫漫阿慕要如何煎熬得过去,岂不是烧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