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的一道指令,让整个监控大厅以及无数工作人员全部放了一天假。
“这少一天研究时间,就缺一天进展啊。”
大家叹着气,脸上写满着很开心,飞快地离开了工作岗位。
该睡觉睡觉,该陪家人陪家人,该耍朋友就耍朋友。
总之就是徐行的一句话,让几十万上百万人,都享受到了片刻的安宁。
徐行抵达上京,也没有任何工作的想法,直奔酒店套房,躺下便睡。
这一觉,睡得天崩地裂,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他悠悠地睁开眼,看到一颗头发凌乱的头颅吊在天花板上,悬在他的面前,差点就一拳轰出。
“不是,善脸,你搞个什么鬼?”
善脸将头颅拧成陀螺,滴溜溜的转着,然后拽过来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在徐行面前:“主子主子,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徐行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向电脑屏幕。
看到了一只“毒液”。
嗯,就是阿美瑞卡的一部电影里面的形象:
身体漆黑,牙齿锋利,关键是舌头可以伸得很长很长。
“是不是跟我很像?”善脸直溜溜地盯着毒液,脸上写满了羡慕,“我也想弄一副这样的身躯!”
徐行很想跟善脸讲讲什么是电影,什么是虚构,但又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能实现。
关键的长舌头善脸自己有。
缺的无非是那副可以变换的躯体。
而躯体……徐行的袋子里可是有很多的,除了大逃杀游戏场景中搜罗的,还有骷髅猫那里忽悠来的。
其中有一种名叫“畋瑜虫”的尸体,就能像毒液的躯体那样如流水般变化。
难度,无非是如何将善脸的头颅与畋瑜虫的尸体结合起来罢了。
这一点,想必庞院士们是很感兴趣的。
“你去找庞院士,让他给你想想办法。”徐行将装有尸体的元宝袋扔给善脸。
善脸接过元宝袋,脸上有些惶恐:“我自己去找吗?”
“那不然呢?”徐行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你想要的躯体吗?还是你不认识路?”
善脸有些扭捏:“我当然认路,我主要是怕出去吓到别人。”
徐行笑了笑:“不会的。”
善脸狐疑地看着徐行:“那你笑得那么开心干嘛?”
“没,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见善脸面带疑惑,徐行笑着解释道,“我真不是笑你,我是想着要是你这毒液躯体真的研究成功了,找机会去趟阿美瑞卡,肯定会很轰动的。”
“果真就是老美负责构想,大夏负责实现呗。”
善脸不懂这个梗,只知道主子好像真不是在嘲笑他,才放下心来。
思考了一会,终究是有一个可以随意变幻的躯体这个想法过于诱人,他还是打开门滚了出去。
只不过,在出门前,他特意到卫生间里面,将自己的头发和脸庞好好拾掇拾掇一番。
善喜来大酒店,是军方专营的政务酒店,专门接待高官人物,但这段期间,主楼内却是只住了一个人。
那就是徐行。
善脸开门出来,除了转角站岗的哨兵,却是没见到其他人。
“善……首长!需要什么帮助吗?”见善脸在走廊里徘徊,巡逻的军官立刻小跑过来问询。
“没……没事。”这一敬礼,给善脸吓一跳。
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主人徐行,独自走到外面,独自与他人沟通。
但善脸好歹也是个靠舌头打天下的鬼,很快便适应这种形式。
他拒绝了军人的帮助,独自走出酒店,来到街道上。
街上车水马龙,路上行人如织。
繁华,温馨而充斥着一股静谧。
在生死间闯荡多年,见识了无数危机与险境,习惯了尔虞我诈危险重重的善脸,对这一幕,感觉额外的陌生。
这时,转角处走过来一群小学生。
善脸下意识想往旁边草丛里躲去。
可学生们已经看到了他。
“糟了!”善脸心中一叹,“这要是把人吓坏了可就没法跟主人交代了。”
然而,善脸以为会被自己这颗头颅吓哭的小朋友们,在见到他的瞬间,不仅没有被吓哭,反而一个个地都很是激动,哇哇大叫起来。
“那是什么?!!”
“那颗脑袋……好像是徐行国师身边的那颗!!”
“老师老师你快看,那是不是善脸大人?!!”
“真的是善脸头颅诶!!”
“我跟你们讲,善脸和恶脸头颅,虽然看起来很凶恶,但却是帮助徐行国师获得完美评价的关键呢!!”
“善脸大人好!!”
“善脸大人的面容,看起来好和蔼啊!”
善脸听到这些声音,顿住了。
他们,不害怕我吗?
他们,好像在称赞我?
善脸呆在了原地。
门口的卫兵随时都准备冲出来。
而小学生这边,推推拉拉中,有一个小朋友捧着一束花跑了过来。
“感谢善脸大人为大夏、为徐行国师做出的贡献!”
“您是我们的英雄!”
跑来的小男孩将花束放在善脸的面前,撒开脚丫子又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小学生群体们集体朝着善脸挥手。
“善脸大人再见!”
善脸看着花束,听着这些声音,下意识地挥动起舌头。
“孩子们再见。”
孩子们听到这声音,又兴奋得叫唤起来,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不知为何,善脸感觉自己的眼睛里进了沙子,总想狠狠地冲刷一下。
“感觉怎么样?”徐行从坐车从后面过来,摇下车窗看着善脸,“需要上车不?”
善脸将头摇得飞起:“不了,我‘走’过去。”
徐行目光了然地笑了笑。
善脸用舌头当撑杆,一蹦一蹦地朝前‘走’去。
每到一个地方,总能引起阵阵轰动。
但这些轰动,与他设想的恐慌,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人们眼中闪过惊奇,然后是惊讶,最后是惊喜。
无数人叫喊着他的名字。
“善脸大人!”
路上的行人,拿着手机拍着照。
道上的司机,热情邀请他乘坐。
骑自行车的骑手,希望与他共乘。
善脸游走于人群、车流之间,趴在骑手的头盔之上,感受着风从四面八方传来,聆听着欢呼与赞赏从每一个角落响起。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感受到自己,终于像个人一样地活着。
(这,就是主人拼命也要守护的安宁吗?)
(从此以后,这,也是我拼命也要守护的安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