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升起,顾砚安睁开眼。
他率先看向旁边倚着树干而眠的女子,心里悬着的心落下。
她没事就好。
又看向一旁垂着头睡在熄灭火堆旁的楼羡,眼神从他缠着绷带的腿上扫过。
有暖流从心底划过。
顾砚安扪心自问。
虽然人生历经波折,但能得一心上人,能得一知心好友,此生何憾?
“王爷,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楼羡本来就没睡熟,听到一点动静就睁开了眼,见顾砚安醒了,立马走过去给他把脉。
随后惊奇道:“神了,你昨天受那么重的伤,还被蛊虫咬,竟然发热都没有,王妃的药也太神了。”
顾砚安立马看他,“你知道她的秘密了?”
楼羡转头觑了睡着的木京墨一眼,放低声音说。
“知道啊。”
“王妃还挺警惕的,给我吃了个药,说我敢泄露她的秘密就会死。”
“但药一过舌头我就尝出来了,是治疗口腔溃疡的,根本不是毒药。”
装睡的木京墨:“……”
艹,忘记楼羡百分百复刻中成药的bug技能了。
顾砚安知道木京墨暴露秘密是为了救她,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怕木京墨的异常被其他人发现,他活着还能护着她,他死了呢。
于是警告楼羡,“毒药的事你就当不知道,别让她心里不安,药品的事你也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别跟任何人说。”
楼羡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咕噜噜,楼羡摸着肚子有些饿了。
他们仨脱离大部队,身上没干粮。
于是道:“我去搞点吃的,你有事用蛊虫通知我。”
顾砚安:“辛苦了。”
楼羡嗮笑:“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就运起轻功离开了。
顾砚安躺在地上,仗着木京墨在睡觉,眼神扫过她的脸庞,缱绻温柔。
但看到她怀里的玄蛇后,脸色一变。
身体小心挪动过去,想趁木京墨醒来前,把玄蛇弄回来。
但他身上的伤太重了,蛄蛹半天,也只移动了一点距离。
木京墨听到动静,眯开一点眼睛。
就见被包成木乃伊的顾砚安,正手脚并用朝她这过来。
木京墨:“……”
艹,太好笑了,要忍不住了。
“唔!”
她佯装即将苏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睁开眼。
顾砚安立马脑袋埋在土里。
装死!
木京墨看他好像自闭一样的动作,对他的名臣滤镜碎的连渣子都不剩。
不是,顾砚安你高岭之花的形象呢。
你人设崩了啊。
仿佛恶趣味般,她忽然小指勾起玄蛇的尾巴尖, 像勾头发一样绕啊绕。
顾砚安感受着双腿仿佛狎弄的触感,头埋的更深了,异样的热流往小腹聚集,他羞耻又难堪,恨不得当场再昏过去一次。
玄蛇此时已经醒了。
抬头看木京墨觑着主人饶有兴致的眼神。
默默低头。
主人,蛇蛇对不起你啊。
木京墨心里生出点报复回来的爽感。
这一人一蛇之前瞒着她,让她无意中做了那么多羞耻行为,总要有来有回吧?
就在木京墨对玄蛇摸摸抱抱,顾砚安被撩拨的快把持不住的时候,楼羡终于逮着一头大雁回来了。
看见顾砚安的动作,他奇怪。
“王爷,你这样不闷吗?”
还是都饿的吃土了?
顾砚安埋着头,心里默念金刚经,企图把身体的热意消减下去。
“我不闷。”
楼羡不明所以,又看向木京墨,“王妃身体如何?”
木京墨说了声没事,看顾砚安身体都快绷成木棍了,终于放过他,把玄蛇放到一边。
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就着楼羡弄回来的水,开始给自己换药。
还假模假样说:“王爷原来已经醒了吗?我以为他还在睡呢!”
楼羡不知前因后果,无语吐槽:“谁会头埋在地里睡觉啊。”
头还埋在地里的顾砚安。
“……”
见木京墨去一旁换药了,楼羡把大雁架在火堆上,也准备给顾砚安换药。
但顾砚安坚持:“你把药放那儿,我自己换药。”
楼羡自然没陆衡和暗羽那么听话,直接把他整个人翻转过去。
“非常时期王爷就别瞎矫情了,马上换药再赶路,你这伤还得回青州静养——”
楼羡的话顿住。
看着顾砚安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以及被汗水打湿的鬓角。
眼神往下面一瞟。
“!!!”
楼羡的三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王爷,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贪恋风花雪月,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
他忽然想到某种可能,着急道。
“王爷,昨晚的蛊虫是不是给你下了春药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这句你不是这样的人啊,简直是对顾砚安的灵魂质问。
他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推开楼羡坐起来,青着脸,咬牙切齿。
“所以都说本王自己换药了。”
荒原上,心爱女子就在旁边,还被好兄弟发现了如此窘态。
顾砚安收回前言。
虽然没有遗憾,但有黑历史了,他想原地死一死。
“楼羡,王爷怎么了?”
木京墨刚才的戏弄只是泄愤,可没想到会造成这种情况。
还以为刚才的动作让顾砚安伤势加重。
于是走过去,想看看情况。
顾砚安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又看了看慢慢走过来的木京墨。
一想到自己会被木京墨看到这种丑态,顿时脊背发寒,滚烫的身体如同被凉水泼下。
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躺下去恢复了脸贴地面的自闭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