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木京墨就待在房间里研究换血的法子。
而摄政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也很快在京城传开。
“之前谁说王爷和王府要和离来着,人家夫妻恩爱着呢。”
“王爷为了王妃直接带兵围了丞相府,这魄力,这心意,谁再说王爷不喜欢王妃,我非捶爆他狗头。”
“我一直就没信过这事儿,之前我还在街上看到王爷王妃手拉手逛街呢。”
“不过丞相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结果竟然想虐杀守护大雍的功臣。”
“可不是嘛!之前他们还说王爷如何如何不好,可王爷去青州保住了边境,打跑了蛮夷,还处理了那么多贪官。”
“他哪里不好了?”
人就是这样。
如果一个好名声的人,做了一件坏事,人们就会对他印象跌落到谷底,认为他之前都是装的。
而一个坏名声的人,只要做了一件好事,人们就会刮目相看,觉得从前对他说不定有误解。
这种现象无法去判断好坏,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见解。
但不可否认,顾砚安要感谢丞相之前给他塑造的恶人形象。
让他在这场舆论战中,赢得十分彻底。
而丞相进了大理寺牢房后,想到之前在大街上的一幕,就算闭上眼,也觉得有无数眼睛在他周围窥探。
他睡不着,开始做噩梦,甚至掉发。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再承认自己伤害木京墨的事情。
而第二天,就有人来大理寺自首。
说自己才是谋划抓安王妃的人,目的只是为了给丞相出一口恶气。
他把木京墨装神弄鬼导致丞相烂脸的事情说了出来。
案件顿时陷入了僵局。
但顾砚安自然不可能让丞相就这么轻易脱身。
直接让朝廷去查丞相买药那几十万两的来源。
丞相府的幕僚以及门生听到这话顿时害怕极了。
好几个官员觉得丞相大势已去,直接辞官回家。
而此时丞相府中。
丞相夫人和两个儿子心情焦灼的来回踱步。
嫡子褚韧骂道。
“大姐在宫里一直称病不见人,难道是要眼睁睁看着父亲被那顾砚安杀了不成。”
“她难道忘了是谁让她嫁给先太子,又是谁把她捧上了太后之位。”
褚勇是个粗人,脸上闪过阴狠。
“不然我直接去劫了木京墨,逼顾砚安放人?”
丞相夫人简直要被他蠢死。
“你忘了你爹是因为谁才落得这步田地的吗?你还敢去动木京墨?”
褚勇烦躁:“可是现在所有官员都对丞相府退避三舍。”
“就算有一些王公贵族还愿意为爹说话。”
“但顾砚安半点不松口,咱们能怎么办?”
众人满脸愁绪,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就害怕的不行。
“其实,奴家有一个法子。”
忽然帘子外传出一道女声,柳嫣然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了进来。
丞相夫人看着这狐媚子就烦。
自从丞相脸毁容后,就跟着了魔似的迷上这小妖精,甚至还把管家的权利分给她一半。
“谁准你进来的,主人家议事,没你这小妾说话的份儿。”
柳嫣然听到这怒声也不生气,仍然语调温软。
“丞相出事,我们谁也不好过,与其再内斗内耗,不如把他救出来才是正事。”
褚韧拦住又要发怒的母亲,看着这位他并不怎么常见的姨娘。
“柳姨娘有什么办法?”
柳嫣然捋了捋头发,目光看向他。
“如今摄政王不愿意放人,甚至不承认去认罪的人是伤害安王妃的凶手。”
“无非就是因为当初在丞相府,老爷亲口承认了这件事是他干的。”
“这话王爷听在耳朵里,相府的奴仆也可以作证。”
“虽然你们让人去顶罪,但谁会相信丞相会为了一个下人,认下谋害安王妃的罪名。”
“除非——”
她话音一顿。
褚勇被吊胃口,不耐烦催促。
“除非什么,快说,别磨磨叽叽的。”
“除非这个‘真正的凶手’,是丞相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人。”
众人瞳孔骤然一缩。
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人?
那要么是相伴数年的妻子,要么,就是血浓于水的子嗣。
丞相夫人第一时间把自己嫡子拦在身后。
对柳嫣然怒斥。
“狼子野心,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你想通过这样害死我和我儿给你腾位置是不是?”
“我告诉你,休想,要去认罪你去,我和韧儿勇儿都不会去。”
柳嫣然苦笑。
“夫人,你知道的,奴家没这个资格。”
“丞相为了包庇一个小妾认下谋害皇室的罪名,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而且若丞相出事,我和你就都是罪人的眷属,还说什么争宠夺爱?”
“奴家真的只是想老爷平安回来。”
众人沉默不语,丞相夫人纠结扯着手里的帕子,最后眼中闪过狠辣。
艰难对旁边的护卫吩咐。
“把二公子抓起来。”
护卫立马冲向褚勇,褚勇不可置信看着丞相夫人。
“娘……”
护卫武功很高,褚勇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拿下。
丞相夫人别过眼,不忍看他控诉的眼神。
“勇儿,别怪母亲,韧儿身子不好,不能去牢里受难,你是武将,你可以。”
“等老爷出来了,娘一定会让他把你救出来的。”
就连褚韧,都不敢相信母亲做出的决定。
“娘,真的要将弟弟……”
“韧儿,丞相府不能没有你爹,不然我们都得死。”
“娘,我是武将就可以毁掉前程牺牲性命吗?”
“你爱的永远是你的嫡子,你偏心,我在你眼里永远是那个可以被抛弃的存在。”
“我恨你,我恨你!”
褚勇咆哮着被护卫扭送去大理寺。
柳嫣然眼底满是冷然,也不留在这里当丞相夫人的发泄桶,转身就离开了原地。
褚勇,痛苦吧,惨叫吧,哀嚎吧!
我只有六岁的妹妹死在你马蹄之下时,也是这般痛苦,惨叫,哀嚎。
……
此时皇宫中。
太后褚亦瑶跪在佛堂诵经。
等她从佛堂出来后,贴身宫女踱步到她身边小声说。
“太后,今天丞相府又派人来了,还是不见吗?”
褚亦瑶面色平静:“不见。”
贴身宫女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道。
“太后,丞相毕竟是你父亲……要不还是请摄政王进宫一趟吧?”
褚亦瑶顿住脚步,眼神幽幽看向这个陪伴了她几十年的贴身宫女。
“原来……我爹放在我身边的眼线竟然是你吗?”
贴身宫女面色一慌,连忙跪下磕头。
“太后恕罪,奴婢不是什么眼线,只是怕你将来后悔才好言相劝。”
“奴婢从你十岁时就一直跟着你,对你绝对没有二心。”
“奴婢是为你好啊。”
褚亦瑶冷笑勾唇,向来寡淡的好像什么事情都引不起她波澜起伏的脸上出现讽刺。
“为我好?”
“为我好会劝我去救一个害死我丈夫,操控我儿子。”
“甚至在我服丧期间,派人强奸我想让我受孕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