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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瑶光跟二皇子打起来的消息,皇帝顾不得跟宴席上的众人说什么,直接蹭的一下就跑了过去。

太子那边也有一个小太监过来耳语,便也跟着走了。

一下走了两个顶梁柱,众人都好奇这是出了什么事。

娴贵妃在宴上伸着脖子看了许久,没看到自己儿子的踪迹,暗恨儿子不争口气之余,只有无奈。

在匆忙跑过去的路上,皇帝已经设想过许多种可能。

并祈祷不要是最坏的,他怕二皇子把瑶光打伤了。

等人匆匆跑到的时候,见一群太监宫女提着灯笼瑟瑟发抖站在宫墙两边。

地上是他鼻青脸肿的二儿子,旁边则是站得笔直的瑶光。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哪里是两个人打起来了?这是老二单方面挨打了。

只要瑶光没事就好!

皇帝站在那里喘气的空荡,后知后觉想起了瑶光曾经救过皇后的事。

他本来还未放在心上,只当瑶光是个有才干的小姑娘,没想到这拳脚功夫都这么厉害!

“怎么就打起来了?”皇帝清了清嗓子,上前问着。

“是他先动手的。”瑶光语气平淡。

花霄贤自然是知道瑶光不可能先动手,但是老二好端端的为什么就打人呢?

守在瑶光旁边的小太监噗通跪了下来,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个清楚。

太子也是在这个时候赶来的,饶有兴致打量了好几眼躺在地上的二皇子。

二皇子此刻脸肿得厉害,他差点儿没认出来。

“瑶光姑娘见到殿下未行礼,二殿下生气了……瑶光姑娘为了护住奴才,才跟二殿下打了起来。”那小太监魂都快吓飞了。

他何德何能,这辈子有人为了他打二皇子。

“老二这脾气是该收敛下了。”花霄贤听完事情始末以后,简单评价着。

二皇子挨了打,心中无能狂怒之际,正盼着自己的父亲能替自己出头,没想到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今日打他的是瑶光?那个他找了许久的人!

二皇子一时间又气又急,不知道是该向瑶光寻仇,还是丢了这个面子起来道歉,直接闭眼晕了过去。

因为他眼皮子肿得厉害,加上四周的灯笼比较暗,没人发现他晕了,只当他是沉默不语。

见二皇子不吭声,皇帝以为他是丢了面子装死,便也没再管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关心了下瑶光,问瑶光出事没。

“没事,他打不过我。”瑶光认真说着,另外还补充了一句,“他这个脾气确实该改一改了。”

“父皇,改日让二哥给瑶光姑娘道个歉吧。”太子趁机道。

二哥先前奔着瑶光姑娘而来,这下也算是得偿所愿。

加上瑶光姑娘身上的功绩,若明年春耕势头好,别说是二哥过来道歉,便是二哥被贬为庶人给瑶光赔罪也是可能的事。

皇帝没吭声,也没拒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对于皇帝来说,任何人都可以是皇权下的牺牲品,更何况是皇子。

道个歉而已,又不是把他怎么了?

只是这件事毕竟是件家丑,所幸见到的人不多,皇帝让其他的太监把二皇子送回娴贵妃的宫内,再让人把瑶光送出宫。

太监宫女们那边也会有相应的人去叮嘱,此事若传了出去,在场的宫女太监没一个能跑掉的。

送瑶光出去宫的,是一路跟着瑶光的小太监。

他一路走,一路在哭。

默默无声在漫长的宫道上流着泪,哭个不停。

走到了稍寂静的地方,瑶光转头问道:“你哭什么呢?不是没人打你了吗?”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章七终身难忘。”章七泪流满脸说着,他比瑶光高上一个多头,年纪比瑶光大上六岁,这是他进宫的第八年。

在宫里生活了八年,他知道得罪贵人是个什么下场,何况得罪的还是二皇子。

他也知道眼前的姑娘是好心好意为他出头,可眼下出了这种事,别说他能在陛下跟前伺候了,就是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

宫里的太监太多了,他时时刻刻就能被换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出宫,能不能回去见到爹娘了。

“你是在害怕?”瑶光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章七这会儿没吭声,眼泪还未止住。

瑶光大概理解了一下,身边的小太监在害怕什么。她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似乎确实给人添了麻烦。

可即便有下一次,她也会出手的。

“别怕,不是都没事了吗?有事再来找我。”瑶光有那么一刻的同情心泛滥。

章七忽然止住了眼泪,跪在瑶光跟前,“姑娘,您把奴才收下吧。奴才想活下来,若能活着,奴才做牛做马来报答姑娘您……”

面对突如其来的跪求,瑶光愣了那么一刻。

“起来吧,跪下求人不能改变任何的问题!你需要的是站起来,站起来走路的人比跪着的人走更远。”少女的声音在在夜风中吹得老远,让人听着恍惚起来。

章七挪动着膝盖往前凑了几步,以为瑶光是放弃他了!跪着狠狠磕了几下头,才又站起来,“姑娘说的对。”

就着哭着送瑶光到了皇宫门口,瑶光跟早就守在门口的大太监问道:“我能把他带走吗?”

“姑娘是看中了他?”说这话的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他奉皇帝的旨意送瑶光上马车。

“姑娘喜欢,先带回去用着。奴才这边跟陛下说一声,陛下必是会同意姑娘的要求。”大太监和颜悦色笑着。

这大太监虽然不知道二皇子已经挨打的事情,但很清楚瑶光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赏赐了下去,自是不会舍得一个小太监。

再说了,上面的也吩咐过,一切要依着瑶光来的话,便在这里直接答应了瑶光。

“那谢谢你们了。”瑶光认真表达着谢意。

把大太监吓得不行,“哎呦,姑娘您太客气了!何必这样折煞了奴才。”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里,章七的前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跟着瑶光,候在了瑶光的马车身边,眼中既死里逃生的庆幸,又有对新生活的迷茫。

只是还没期待两秒,就听到马车里道:“我不能带你回家,我送你去一个别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