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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前世的想法那般,顾画认为生孩子就是一项累人的项目。

太折磨人了。

“那你好好睡一觉,我跟孩子都会在你旁边。”一出产房,护士就想把孩子交给贺淮川。

当他正要接过孩子,却看见顾画被推了出来。

为此,他也顾不上孩子。

直接走到担架车面前,他低头深深地望着顾画。

顾画没反对。

由护士推着她到了高级病房,她渐渐涌来困意,开始睡了。

等温漫初到了的时候,顾画已经睡着了。

也没吵醒她。

温漫初就在一旁看着顾画生下来的小小婴儿。

婴儿真是漂漂亮亮。

像贺淮川,也像顾画。

要是以后长开了,肯定会更加让人挪不开眼。

温漫初的手机是静音模式,所以即便有短信提示,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温漫初划过手机屏幕,看了眼短信。

“车子的质检报告出来了,我已经发你邮箱,请注意查收。”

是维修店发来的。

温漫初在手机上登录邮箱,将质检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她不由得诧异,险些惊叫出声。

好在她想起这是在病房,不能随便大喊大叫,顾画和孩子都需要休息。

还有贺淮川在。

所以,温漫初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尽管相信顾画,她早有预料,但在看见报告的一霎那,还是忍不住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谁能想到,跟了她十几年的助理,最有可能背叛她。

想要让她车毁人亡。

她将助理当成形影不离的朋友、并肩作战的伙伴、相亲相爱的家人,但助理却似乎并不这么想。

温漫初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脸色一寸寸失去血色,澄亮的眼眸里充斥着难以置信,还夹带一丝丝令人动容的心碎色泽。

她与死亡擦肩而过。

差点就死了。

哪怕不死,也会伤痕累累。

搞不好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

不得不说,虽然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但温漫初歪打正着,猜对了。

“挺可怕的,真的。”

“幸好有顾画的提醒,否则我一定会出车祸的。”

“顾画就是我的福星。”

温漫初默默想着,没说出口。

车子多处被动过手脚,严重性超乎她的想象。

温漫初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小婴儿,又别过头,望向安安静静躺着的顾画,心绪不断翻滚,瞬间涌现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她想,等顾画养好月子,她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车子出现问题。

在顾画坐月子期间,贺淮川和温漫初都陪伴顾画,并且细致入微地照顾她。

“我和你有缘,也和孩子有缘,我要当孩子的干妈。”温漫初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争取顾画的同意。

顾画见贺淮川没反驳,她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好,你以后就是孩子的干妈了。”

多个人疼她的孩子,她高兴还来不及。

“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温漫初拿出小巧精致的金手镯,戴在孩子的手上,“上次来得匆忙,虽说准备了,但没拿来,这次没忘,我就带过来了。”

“看得出来,你这干妈当得挺称职的。”顾画摸着孩子的小手,眉眼弯成甜甜的弧度。

可见,她此刻心情灿烂。

“我头一次给人当干妈,自然要考虑得多一些。”温漫初边回答顾画,还边逗弄孩子,“你看他笑得多开心,肯定是喜欢我的礼物。”

孩子是男孩,眼睛如同葡萄一般,黑亮黑亮的,十分灵性。

她一逗他,他就笑。

平日里,他很少哭,鲜少闹腾。

是个乖乖巧巧、又相当好带的孩子。

“你都给他送金镯子了,他当然不会不喜欢啦。”金镯子是稀罕物,并不便宜,顾画知道温漫初这是下了血本。

“既然喜欢,那下次我还送。”反正不差钱,礼物也并非在于贵重,而是在于她的心意,也在于孩子喜欢。

温漫初看着小孩子清澈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净化了。

顾画也不拦她。

表达喜欢的方式有很多种,送礼物也是其中一种。

四人在病房里其乐融融,满是温馨。

反观另一边。

简陋又阴暗的出租房。

该出租房不是高楼层,地处一楼,光线不好。

随着锅碗瓢盘的响起,伴有孩子吵闹的哭声,以及楼道滔滔不绝的争执,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宋知礼洗完碗,走出厨房。

老旧的电视机在客厅里播放新闻。

他坐在轮椅上哄了哄婴儿车里一直哭个不停的孩子,却怎么也哄不好。

慢慢地,宋知礼没了好脾气。

他邋遢的面容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

正在这时,电视里晃过顾画的身影。

是她曾经的影像。

两年前,她还在宋氏工作,任职设计总监,由于她不俗的设计天赋和令人不容小觑的才华,她获得了万众瞩目的大奖。

所以,有记者采访她。

过了这么久,她的一颦一笑依然让他倾心不已。

可惜,他却不能拥有她了。

一次错误的选择,让他们开始了各自的人生。

“希望时间能够倒流,真的。”

“我知道错了,也受到了惩罚,要是再回到美好的曾经,我宁愿不要遇见苏以柠,只认定你。”

“但现在,没了双腿的我,只能远远看着你,再也无法得到你满心满眼的爱意。”

空荡荡的裤管,提示他残忍的真相。

他失去了双腿。

在一次逃跑过程,被高利贷债主抓住,因为他没钱还,然后债主拿去了他的一双腿作为代价,让他早点补上本金和利息。

但他不是没有积极还款,只是有心而力不足。

最后,逼得他东躲西藏。

眼下,连苏以柠都指望不上了。

他冥冥中有预感,苏以柠进了监狱,恐怕出不来了。

其实,当他失去双腿那一个月,苏以柠不是没想过离开他。

但领了结婚证的他,死也不愿意离婚。

“是你先缠上我的,又哪里能这么轻易摆脱我?!”他一脸凶相,恶狠狠地对苏以柠开口。

后来,离不了婚。

两人便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凑合过着紧巴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