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大队骑马背枪的胡子在山道上一路疾行,偶尔一两个山中猎户看到这群胡子,无不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知道官军并不是铁刹山的主人,这些胡子才是。只有避得远远的,才能免遭无枉之灾。
“爷爷,看田胡子的这架势,只怕有几百号人,这么大阵仗,不会是要和官军打吧?”拿着猎枪的年轻小伙,头上顶着一顶黑sè的狗皮帽。
“应该是吧,胡子们也要过冬,不抢些粮食,他们的ri子也难过哦,走吧,这伙人咱们惹不起,进山打了猎物咱们就早点回去。”
“大当家,打听清楚了,姓秦的那小子太狂妄了,那么多的货物竟然带了五十个人就敢从咱们的地盘上过,要么是活腻了,要么是没把咱们六百多弟兄放在眼里。”贾正骑在马背上大声道,东北的秋天来得比江南要早很多,大清早的,地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这会太阳从东边升起,如同一个圆圆的红sè气球,不强的光线照在山中的雾霭里,使得这一片区域都有些出尘的气息,不过如此好的意境却给这帮胡子带着杀伐的马蹄践踏得粉碎。
“太他娘的狂妄了,让那姓秦的小子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五十个人!哈哈,方圆几百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般小看老子了,好,既然这傻小子找死,咱们便去送他一程,弟兄们,走,驾!”
确认了秦宇身边带的兵力,田玉雄是彻底放下了心思,有句话叫人的名,树的影。田玉雄之所以能纵横铁刹山十数年,便是因为其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且胆大包天。
秦宇提前几个月便开始造势,对田玉雄进行诋毁,这次又公然给商队保驾护航,只有五十人,如果田玉雄还不敢动手,那些常年把脑袋别在腰上过活的胡子们难免会心生不屑,一旦别人不再敬畏他,田玉雄的位置便会开始动摇,会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这点是田玉雄绝不愿意见到的。
蹄声阵阵,穿过薄薄的雾,向小王村的方向赶去。
“陈师傅,到时候胡子万一要是过来了,还得劳烦你帮忙配合一下,真要是给胡子把车队冲散,到时候死伤在所难免。”秦宇有些不放心,向周靖文的雇的武师交待道,陈千山此人在车队中明显有着不小的威望,有他配合,到时候事情要顺利很多。
“秦大人放心,之前我家老爷已经交待过了,路上一切听凭秦大人的吩咐,关键时刻,弟兄们也是能上阵杀敌的。”陈千山道。
“好,万一有什么变故,陈师傅你就搭把手。”秦宇跟陈千山客气了几句。
车队路过了小王村,又走了两里路,周围的庄户人家开始变少,左侧是一条宽约四五米的小河,河水清凉,这大冷天的人要是落进去会冷得够呛。前边些是一条不太宽的山道。方维带着张顺和另外几名亲卫落在队伍的最后面,靠近三辆宽大,但货物并不多的大车,货物用一块白布蒙着,车队的人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官兵看管颇严,拉车的都安排的官兵,寻常人连靠都不能靠近。
“二少爷,过了前面这路,胡子要是还不来,咱们这番功夫可就白费了。”张顺打马赶到队伍后面。
“不急,要是田玉雄不敢来,我也只有强行打到他的山寨去了,伤亡大一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秦宇耸了耸肩,还没来得及多说,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声,这动静足有一百多骑以上,胡子打家劫舍,来去如风,靠的便是他们座下的快马,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难以对付,就是本溪府的官军,因为军费有限,又不能去抢,也没这么多马。
“是胡子,来了,你赶紧的,去队伍前面,让陈师傅配合一下,前面用防御阵型,所有人上车,务必不要让胡了打进来,这边交给我应付。”秦宇道,队伍的后面地势相对平坦,更适合马队的冲锋,和优势兵力的展开,田玉雄只要脑袋不是被驴踢了,便不会作出相反的安排,况且队伍的前边运货的车子呈环形摆开,四十杆汉阳造,一挺机枪,在不宽敞的地方倚着车队进行防御,胡子想要冲进来,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次人虽然不多,弹药秦宇可是让他们带足了。
“二少爷,要不我多留一些人过来?”
“不用了,你做好自己的事便成。”秦宇摆手道。
“是,二少爷,那你自己当心点。”张顺点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没办法违逆秦宇的意思。
秦宇命人将车子放平,隔着布轻抚着转轮机枪金属冰冷的质感,冷眼看着地平线上出现的一队人马,超过一百多骑的队伍,后面还有三百多步行的胡子,每个人都扛着一条枪,不过装备的枪械就有些五花八门了,几百人的队伍,汉阳造,单发马蒂尼,ri造村田式,三十式,ri造水连珠应有尽有,这样一支小型的队伍拥有的步枪差不多可以将人类几十年的步枪发展史都概括下来。
“哈哈,这些人是吓傻了吗?前边的那个年轻官员品级不低,应该就是那个狂得没办的秦宇吧!”数百马匪此时看到车队的情形,再无一丝忌惮,整个车队除了车夫比较多外,就这么五十多个官兵。本来田玉雄并不打算带这么多人,可解决了官军,还和把这大批的财货弄回去不是?
“还亏得田师爷派人过来劝我们投靠官军,这个被吹嘘得厉害的秦宇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要是投靠了他,那不等于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吗?大鹏,你应该也跟田师爷联系过,看来咱们不用多犹豫了。”
“是啊,没这个jing钢钻,别揽瓷器活,既然这姓秦的自寻死路,也怨不得咱们。”叫大鹏的山子狞笑着道。
“前面的官军听着,我们大当家玉面虎说了,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大当家可饶你们一死,我就数十下,十下过后,负隅顽抗者,格杀.”一个嗓子十分响亮的马匪策马跑到距离车队尾部只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大喊道。
“虎子,把枪扔过来!”
“好嘞!”姜虎将手里的汉阳造直接向站在车上的秦宇一抛。
秦于拉动枪栓,直接举枪,也没瞄准,呯地一枪,对面的马匪连话都没说完,便被一枪打爆了脑袋。尸体坠落马下,那座马受了惊,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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