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二少爷,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张顺忽然想起还有正事没办。
“这样,你带几个人到京城去找王怀庆,袁世凯复出,现在担任内阁总理,整个清朝的军政大权实际上已经落到了袁世凯的手上,张作霖利用地利上的位置,比我先一步进入奉天城,现在占据了天时地利,我想跟他争奉天,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胜出,真把军队拉出来打一场,这种场面不是我想看到的,即使打赢了也不见得好。既然他现在暂时得到了赵尔巽的信任,赵尔巽的权威来自于朝廷,我也可以越过朝廷直接找更有权势的人。”
秦宇在这个问题上已经想了很久,利用后世对历史依稀的知识,抢先一步投效袁世凯是唯一的出路,即使秦宇作为穿越者,有着比这个时代多近百年的眼光。但张作霖在这个时代有着比秦宇多二十多年的经营,与吴俊升,马龙潭,冯麟阁这些奉天各路巡防军的实力派都有一定的交情。
这些人脉是秦宇所不具备的,秦宇可以肯定,真要与张作霖争夺奉天,这些人几乎会一面倒的站到秦宇的对立面,毕竟自己过于年轻,不愿意看到自己儿子辈的人压到自己头上,几乎是封建家长制共同的心理,更何况还有以前的交情在,他们凭什么会支持自己。
既然如此,绕过赵尔巽,只要能和袁世凯搭上线,凭借自己的实力,还有坚硬的后台,秦宇便有回悬的余地,不用动刀兵便可以将这些潜在的对手一个接一个的拔掉。
“既然是袁世凯,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袁世凯,还要去找王怀庆?”张顺有些不解地问道。
“袁世凯的门槛太高,没个熟人介绍,找上门去多冒失,徐世昌和袁世凯是结拜弟兄,王怀庆又是徐世昌的头号心腹,我以前就和王怀庆有些来往,找他也算是熟门熟路,这家伙见钱眼开,还有点小义气,找他不会有错。”秦宇微微一笑,“这次你再带一万大洋去京城。”
“好,二少爷,这事我一准给你办妥了。”张顺点头道,以前和秦宇做事,一些馊主意大多是张顺出的,不过最近几年,张顺对于秦宇说的话倒是从来没有再怀疑过。秦大千当初在盖州大半辈子也就攒下了几十万的身家,秦宇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张顺不清楚秦宇到底有多少资产,至少几百万总是有的,单是洮南那家大型的毛纺厂,皮具厂便值这么多,更何况秦宇此时在奉天甚至整个东北的声望扶摇直上,远非一般的官员能与之相提并论。
“大人,赵总督请你尽快去一趟总督府。”屋外王玉海的声音传来道。
“不会是老毛子现在就把状告到赵尔巽那里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秦宇略微揣度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在一两年前,东三省总督还是东北的天,动动嘴皮子也能让他这个小小的一路统领吃不了兜着走,不过此时清朝自身难保,赵尔巽权力的来源已经被掐断,失去了朝廷的权威,赵尔巽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而已。
赶到总督府时,扎科罗夫果然在那里,冷着眼看向秦宇,旁边还有张作霖在。
“雨辰啊,你现在可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怎么能当众打断沙俄士兵的手臂呢?还打了那么多人的板子,这是要引起外交纠纷的。”放在以前,赵尔巽早就拍案而起,不过赵尔巽也有几分自知之明,秦宇这样的悍将,恐怕不是他能用言语唬住的。此时整个清王cháo形势急转直下,赵尔巽这个清朝忠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于秦宇在这个关节上惹得沙俄人雷霆震怒,当然让赵尔巽心里十分不爽。
“总督大人,既然奉天城是我大清的陪都重镇,在这样的地方,沙俄士兵还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他们可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卑职还是那句话,既然这里是奉天城,不管是谁,就必须要守奉天城的规矩。不管他是谁,就是事情再来一次,卑职照要打断他们的狗爪子。”秦宇扬声道。
“说得好,麻了个巴子,不就是几个俄国大鼻子,总督大人,我看也没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沙俄要是把这当成大事做,咱们东北爷们也不是吃素的。”张作霖出声道。
“总督大人,看来贵国已经失去了对军队最起码的约束力,如果你不能制止部下的行为,并赔偿道歉,我会上报我国驻华公使,到时候事情更加难以收拾。”扎科罗夫冷声道。
“这件事扎科罗夫先生不必太着急,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再说贵国和我大清交好数十年,岂能为了一点小事大动干戈,不如由秦宇作一些经济上的赔偿,弥补贵国几个士兵的损失如何?”此时张作霖出声站到秦宇一边,赵尔巽也完全没有办法了。
“那你说,这件事该如何赔偿?”扎科罗夫哼声道,刚才他接到了哈尔滨那边领事打来的电话,还有中东铁路局的几个家伙,看来眼前秦宇这个年轻人的手腕确实非同一般,竟然能请动黑龙江那边几个有份量的人替他说话。其实扎科罗夫这点倒是误会秦宇了,秦宇并没有打电话给沙俄驻哈尔滨领事。只是那边收到消息,想到和秦宇每年私下里交易,大笔贷款所带来的利润,一旦和秦宇搞僵之后,这笔钱恐怕要鸡飞蛋打,这自然是要不得的。一条利益链往往能牵涉出很多受益人,同时有几人向扎科罗夫施压,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几个士兵而已,沙俄普通士兵的待遇并不高,贫民众多,以这些人的地位,随便也能招到足够的兵额填充,在他们看来,一个普通的士兵远没有一百金卢布来得重要,更何况是动则成千上万的金卢布。
“挨了板子的五十大洋,被打断了手的五百大洋,就这样,再多也没有了。”秦宇抢在哈尔滨前面开口,拿出这笔钱已经是想息事宁人,秦宇可不想被扎科罗夫再敲诈一笔。
“刚才多谢总督大人周旋,还有张老哥的仗义执言。”打发了扎科罗夫,秦宇向赵尔巽,张作霖两人拱手道谢。即便赵尔巽是脱毛凤凰,不过面子上的功夫总是要做一下的。
“无妨,不过是几个老毛子,当年ri俄战争的时候,我在ri本和老毛子两边周旋,可从没把他们当过什么好东西。”张作霖哈哈一笑,大有些英雄相惜的感觉。“要说雨辰老弟,咱们两个xing格还真是相投,都不怎么卖ri本人和老毛子的仗。再说咱们也是一起上过战场的老疙瘩,要不挑个黄道吉ri结拜成异xing兄弟如何?”
“这,我可比张老哥小多了,会不会有些不合适?”秦宇对张作霖倒没什么恶感。
“你都叫我老哥了,除非你看不起我。”张作霖面sè一板道。
“也好,既然老哥都说这话了,我再推辞也太矫情了。”秦宇哈哈一笑,跟历史上的东北虎结拜,真他娘的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