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章 关于战果的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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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忧外患， 内忧外患呢。 佑大一个民国，只想着窝里斗，却连一两万叛军都奈何不了。”北京一茶楼内，一长衫略瘦老者看着最新出来的报纸， 环内蒙一带四处都是战火。外蒙军仗着骑兵的优势， 劫掠四方， 报纸介绍被外蒙军肆虐的地方占了很大篇幅。
民初并不会因言治罪，民众的言论自由受到了很大保护， 政府对于报社的管束也不是那么严格， 以致于指责政府平判不利的文章在各地报社到处都是。总体上自从中央调派援军之后，已经大体上阻止了蒙军南下的脚步， 只是与内蒙交界的地方，不少村镇都被蒙匪攻击过， 死伤无算。 再加上宋案和善后大借款， 一时间国内对袁世凯不利的舆论风起云涌。特别是内蒙的一些蒙民， 汉人不堪战乱，纷纷南逃，带来了前线不利的消息。 中央调集大军与外蒙叛军征战数月，虽然阻止了叛军南下的脚步， 不过民众对于这种成绩显然并不满意。
“是呢， 中央派去绥远，热河，察哈尔平叛的不过都是二流军队，最精锐的军队尽在关内防备自己人，不知大总统是何想法。” 一个穿着西装三十几许的中年端着茶杯摇头叹气。“ 刺杀宋渔父一案，已经闹得关内人心尽失， 孙先生已经从日本回国， 主张武力讨袁。 到处都是战乱， 反而不如前朝时局面安定了。”
“就算有宋案， 国民党也不能破坏眼下民国大一统的局面。 更何况还有外蒙叛军这么个企图割烈山河的不安因素。 国民党若真要起事，那便是暴民专政。”茶楼内当即有人指出国民党武装反袁并不厚道。
不说大多数普通民众的看法，就是国民党内部包括以黄兴为首的中坚份子也同样反对在宋案一事上诉诸武力。最重要的是打不过。 一旦发动战争， 国民党这个刚在民国取得公开舍法性的政治政党也将毁于这场战争当中。
“号外。号外， 外蒙叛军南下， 气势汹汹， 掠地千里！ 奉军洮南城下大展雄风， 全歼来犯之敌！ ” 茶楼外的街道， 卖报的孩童穿着圆口布鞋， 手里抱着一大摞报纸。 上面散发着油墨香味。
“什么，奉军打胜仗了？ 给我来份报纸， 给我来一份！” 茶楼里面不少人听到报童的声音后， 纷纷将头探出窗户外面。 向报童招手， 隔壁酒馆的人也是一般反应，不过都不及马路上的人近水楼台。待不及的人亲自下楼抢买报纸， 也有一些人老神自在慢悠悠走在后面，不过这些人显然低估了报纸的畅销程度。 或者是低估了国民对于胜仗的渴望。
清末民初。 伴随着民族的一直是屈辱， 外蒙在版图上属于民国，不过民国对其实际控制权几近于无， 对外蒙的影响力甚至比不上沙俄， 在国民眼里。除了认定外蒙属于民国之外，以于外蒙民族实际上并无多少认同感， 相对来说，已经设立了热河，绥远， 察哈尔几地的内蒙情况则要好得多。 压抑太久的民族迫切的需要一场胜仗， 特别是对外的胜仗。
“两战歼灭， 俘虏八千余人， 叛军指挥官渠魁苏战死， 巴布扎布窜逃。 东路叛军主力尽没， 残寇松木彦闻风而遁。 旦凡大总统有令， 奉军必挥军草原， 兵临库伦，擒获匪首， 维护中央之权威， 民国版图之完整…….”
“好， 这一仗打得好， 外蒙叛军号称十万，实际也也不过两万几千人，在洮南城西这一仗， 直接被奉军报销了将近万人， 兵力损失了将近二分之一， 外蒙人寡兵少， 这一仗怕是撑不下去了。”
“是啊， 奉军这一仗也打出了气势， 竟然将参战的东路叛军打得近乎全军覆没， 自建国以来， 民国尚无此等辉煌的胜利，也不知战绩是真是假？” 有些人拍手叫好， 也有人不无担心。
“你看这边俘虏的照片， 单是抓的俘虏就有几千人， 军马几千匹， 听说洮南那边的尸体都堆积成山了， 准备一把火给烧了， 报纸上还说了， 欢迎各地报社记者实地采访， 战俘营对外公开。 这哪里还会有假。”
“就是，听我去过洮南行商的二舅说， 洮南现在几乎有赶超津天的趋势， 那边的工厂， 商旅络驿不绝。 当初把洮南建起来的秦宇是现在27师的师长， 还是前朝时， 就在洮南剿过蒙匪， 陶克陶胡， 白音达赉， 几千蒙匪大部就是秦师长消灭的， 别人都说洮南那块地专门克蒙人， 还真有些邪乎。”
“秦宇师长？ 27师不是步兵师吗？ 报纸上说的， 这次与外蒙叛军交战的兵力主要是骑军，27师也只有一小部。”
一番人争论谁才是此战的最大功臣时， 比这些市民拿到更详尽消息的袁世凯正在喂鱼， 厚实的手掌抓了一小把鱼饵洒在面前的水池里。
“ 这么说起来， 东路叛军已经是被连根拔起了。 在内蒙一线，中央军，地方军一起原来就有两万几千人， 后来陆陆续续调派的援军也有两万多， 加起来四五万的兵力， 打到现在， 也没几个中听的消息， 反倒是奉军。 一开战就拿了个满堂红。 叛军对于其他地方军来说是洪水猛兽， 对于奉军，跟泥捏的一样， 这里面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中央一年花了几千万， 养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大总统明鉴，热河，察哈尔等地与叛军 交战的大多是步军。 养骑军平时耗用颇大， 地方上也承担不起。 奉天方面以前有征剿蒙匪的基础，骑兵甚多。 对付叛军也要容易一些。”章士钊分析道。“ 这次打了个大胜仗， 秦宇又十分明确的表示要维护中央权威。 对于大总统来说， 是件大好事。”
“嗯， 后生可畏啊， 秦宇这个人虽然权利*不小， 为人也有些傲气，不过在大是大非上， 头脑比一般人要清醒。 不是国民党那帮人能比的。”
宋案，善后大借款，一度将袁世凯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还都是些不好的舆论。 而且外蒙叛军南下。 政府军在初期节节失利， 也成为孙中山等人攻击袁世凯的口实， 即便是现在，虽然成功拖住了蒙军南下的脚步， 但也缺乏拿得出手的战绩。 洮南城外这一仗。 酣畅淋漓， 更难能可贵的是， 奉天方面立场鲜明的站在中央立场上，使得舆论上对于中央平叛不力的指责瞬间苍白无力。
即便是袁世凯，也感觉压力小了许多。 只要有了对付外蒙骑兵的办法， 解决外蒙问题的时间，便不会拖得有多久了。 从兵学角度上来讲， 孙中山此时已经回国，号召武力讨袁。 南北两线作战， 袁世凯虽然有把握打赢， 但战争对于国库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善后大借款才签定没多久， 若是有可能， 袁世凯当然想用在治理国家上， 而不是战争上没有意义的消耗。
外人不知道秦宇对奉天的实际控制力有多强， 袁世凯这些实际掌权者可是心知肚明， 连中央委任的奉天督军都在秦宇的手腕下服软， 此时的秦宇虽然在名义上只是师长， 事实上却是军政大权一把抓。
“大总统！” 阮忠枢越过侍卫走了过来， 拿出一份卷宗递给袁世凯，“ 这是奉天省的最新人事调动， 以及其他建设方面的一些情况。”
“田和霖捏仁财政厅长， 袁金铠提名为咨议局局长。绌落官员21人， 处罚67人。大今年奉天建成，以及在建初小， 高小合计107所。 其中21所已经投入使用。 在建中学6所， 初等师范2座。 新修马路6条， 新建水电站3座， 火电站2座， 奉天省累计购买德式卡车不下350辆， 已经全部投入使用， 这次与外蒙骑军交战， 德式卡车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从人事的调动可以看出秦宇对奉天官员的人事任免已经彻底掌握，看来张锡銮已经是彻底放权了。袁世凯皱眉， 他固然看重秦宇，可地方上铁板一块， 对他而言并非是件好事。 特别是袁金铠原来是赵尔巽的弟子， 秦宇将赵尔巽赶出奉天后，还能重用他，这份气度也不多见，至少袁世凯手的臂膀段祺瑞，冯国璋之流就不具备。
“ 修建学校的力度这么大，还有精力搞这么多发电站，买德式卡车。 秦宇这个年轻人能耐当真不小，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搞这些事？”即便是袁世凯， 自认年轻的时候也远没有这般手段。而且秦宇在地方上的种种举措也深得袁世凯的欣赏， 整顿吏治，地方经济， 可不就是他现在要做的。 只是秦宇这样军政大权集于一身， 对于中央来说，便是不稳定的因素。 让人不喜。
“秦宇手里资金的来源没有确凿的消息，不过传闻秦宇曾向沙俄大笔贷款， 早期用的是名下的一些企业做资产抵押， 现在已经形成了以 华兴银行，本溪钢铁， 洮南皮具， 毛纺，酒厂为核心的盈利中心。 每年为秦宇输送了大量资金来源， 尤其是华兴银行， 已经将分行开设到了津门， 北京， 上海一带， 崛起的势头十分强势。 就是日本开设的一些企业， 在奉天也多受挤压， 这点卑职从接触过的一些日本人也多有耳闻。”与阮忠枢一起赶来的财政总长周学熙解释道， 在经济上， 他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 别人以前都说南张北周， 后来改面了北秦。 实际上卑职是跟大总统提包的， 真要算身家， 我跟张骞加起来也未必抵得过一个秦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