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呢巴子,不过是宰了几个小日本,这帮人怎么跟疯狗一样。”张放东心有作悸地看着身后,逃进山区兜了两圈,饶是他身强体健,毕竟有了五十多的纪年,此时难免有些吃力。
反倒是加沙涅夫那个年近三十的俄人体常远胜常人,被日本人一顿毒打当时看着惨兮兮的,此时反而好了不少,看上去精神头不错,只是儿子被日本人打死,家中惨遭横祸,情绪十分低落,平时总是搭耸着只脑袋,双目无神,只有看向身后的追兵眼睛里那血色仇恨的目光显示加沙涅夫还有几分生气。
“怪不得这家伙平时敢出入老林子猎杀大虫,黑熊,原来还真有几分本事。”平时素来不服人的张放东看向精力越来越好的加沙涅夫心里不由说了个服字。
“二叔,这样子下去不行,迟早会被那帮小日本追上,反正跑不掉了,我看不如跟他们拼了,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不能让这帮王八羔子好过了。”张勇在马背上喘着粗气道。
“先跑一段再说,我就不信这帮日本兵会追到咱们东北的地面。”徐长胜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咬牙坚持道,“再过去三十里便是骡河村,过来的时候还有咱们东北军在,运气好应该还能碰到。”
说这话时徐长胜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日本人在东北嚣张惯了,就是现在日本在东北都有驻扎军队,现在自己杀了他们的兵。便是到了东北,这件事也未必能够善了。
加沙涅夫与其妻子默不作声,日本人这段时间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已经驻扎了数万大军,军营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德米波夫成了日本人的应声虫,如果不逃到东北,在远东恐怕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杀子辱妻之仇。说什么也要报。
………..
“这帮老毛子,也特不经打了一点。爷爷还没过瘾就给天上那群大鸟炸趴下了。”
赵刚心不甘情不愿地牵着马匹,将一点粮食,还有两箱子弹,都让马驮着。辽东产马。至于秦宇控制下的科尔沁,锡林郭勒草原无不是产马之地。在充足马源的支撑下,此时东北军骡马化的程度在亚洲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在此时地面交通尚不发达的情况下,军队骡马化在相当程度上能反应出一支军队的后勤补给能力,在战场上直接影响到军队战力。
“臭小子,小人得志是吧,以前戍边见到老毛子跑得比鬼还快,现在转了性子。”吕子祥是个有背景的主,手里这支勃朗宁手枪本来是一个当团长的族叔的。去年拜年时。吕子祥见了喜欢得不得了,死皮赖脸的把枪讨了过来。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上面当官的见着老毛子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也只有夹着尾巴过日子。现在咱们东北军兵强马壮,雨帅更是带着咱们把老毛子撩翻了,风水轮流转,自然得老毛子绕着咱们走了。”赵刚嘿嘿笑道。
“排长,我看你对这枪比起对马家那大小紧还着紧。干脆守着枪过日子算了。”士兵见吕子祥一丝不苟地擦枪,忍不住调笑道。
“老子是爱枪的人。你个俗人懂个屁,赶紧给老子干活,等会有人过来接防,把地方收拾干净点。”吕子祥笑骂着将枪放进皮套里,枪是好枪,可惜子弹少了点,打完了还得去跟族叔讨,不过听族叔透露,到明年,这种手枪便会逐步装备到连排一级,倒让他好生期待,真要装备到排一级,子弹便可以随时补弃,不用这样紧巴巴地过日子了。这种m1911式手枪就是洋人,也是用得上手的好家伙。比盒子炮又小,更加便于携带,一把手枪在手,足以撩翻几个想要拼刺的敌人。
吕子祥带着手下一阵忙碌,微弱而急促的马蹄声却是一阵阵传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排长,有人往这边赶过来,似乎人数还不少啊,至少有五六十骑”赵刚耳朵灵,听着两批人马一前一后的追逐道。
“救,救命,军爷,救命啊!”张勇之前还打着跟日本人拼了的主意,可蝼蚁且偷生,这会眼前出现一群穿着蓝灰色军服的东北军,狂喜之下的张勇忍不住大声求救。
“怎么回事?”吕子祥看着跑近的张勇等人大声问道。
“后,后面有日本士兵要杀我们。”张勇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日本士兵?”吕子祥和副排刘彻对视了一眼,来不及细想,视线中已经出现了一群穿着黄皮军服的家伙耀武扬威的策马追来。
“格老子的,这帮日本崽子胆子不小,竟然敢追到咱们东北的地面来,不能让他们这么顺心了。”刘彻老家是四川的,早年家破,便投奔到河南舅父家,后来河南大旱,又碾转到关东讨生活,因为身体底子不错,入了东北军,现在还混了个排副,他二舅在吉林开了家粮食铺,以前没少受过日本人欺凌,此时看到大队足有五六十人的日本骑兵追来,刘彻便炸了毛,这里已经是东北的地面,天蹋下来有上官顶着,怕个球。
吕子祥点头喝道,“他娘的,把东北当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真以为是以前慈禧那老婆娘当家的时候呢,准备操家伙,别堕了咱们东北军的威风。”
“是,排长。”但凡民国人士,对日本人多有忌恨,在二十一条后,对于日本的仇恨更是蓄积到了顶点。东北军成军以来就没软过骨头,秦宇更是带着跟日本顶扛过几次,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当初对日本忌惮的东北人,此时早没了那份畏惧之心,要不是上面没下令,早将关东的日本驻军给平了。现在日本人到东北地面上来抓人,能让他们把人带走,回大部队别想着再抬起头来。
终于回到东北地面,并且运气不错,还碰到了东北军,张放东刚松了口气,可是一打量敌我双方的兵力,日本人足有六十多人,而这边二四十出头,此时张放东刚放下的一颗心忍不住又悬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