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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子女归去,公主袭来第五章

茶陵公主每次挂帅出征,都要带上自己的娘子军与皇帝直辖的羽林军,耀武扬威。

其实娘子军和羽林军都没什么战斗力。娘子军不过几百人,都是些稍微强壮能拿兵器、或者跟着公主修法稍微会一点法术的宫女组成。羽林军在开国之初曾经是一支非常强悍的军队,人数不多,不到二千人,全是开国将军的子弟,个个本领高强且装备精良,相比普通军队少说也能以一当十。后来一代不如一代,时至今日已经全是酒囊饭袋。人数倒是多了,逐代递增,迄今有近二万人之多,可是全都是凭关系进来混资历、享受优厚薪饷的贵戚子弟、官宦子弟,能有什么战斗力?内中许多人甚至连历代羽林军将士标配的重装铠甲都穿不动了——确切而言是穿了走不动,就让工匠在木制的铠甲外面涂上金粉、银粉来充门面。这样的军队,谈何战斗力啊?

不过羽林军的那些纨绔子弟们也不至于傻到要自己作战,他们只要跟着皇帝公主混饭吃就可以了。公主挂帅出征的话,自有别的军队出力作战。比如项忠手下的虎贲军、郎继宗手下的龙武军。毕竟公主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难逃其责。项忠、郎继宗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得让手下好好奋战,免得公主怪罪、皇帝追究。

先前多次出征,茶陵公主及其娘子军、羽林军几乎连敌人都见不到,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然后别的军队就把俘虏献上来,给公主处置,让她大大抖一番威风,十分满足,就可以回京了。

茶陵公主性情乖戾,自小无法无天,六岁试刀杀太监,九岁抡杖毙宫女!那还是太后在世的时候。太后驾崩之后,她与皇帝更无任何管辖,越发胡作非为。义军的俘虏落到她手里,被她施以酷刑乃至虐杀取乐的不在少数。她的酷刑,可不是二袖对梅雪二小姐所做的那种程度,那是剐肉、截肢、挖眼、割鼻、炮烙、灌铅……各种骇人听闻、令人不忍卒睹的酷刑,她不但使得出来,而且格外喜闻乐见。凡是有能够告诉她“新鲜好玩”的折磨人、杀人方法的佞臣,她会加以赏赐,还告诉皇帝哥哥加以提拔。

上一次茶陵公主前去征讨义军,有个野法师主动投降,为了讨茶陵公主欢心,献上了一种疗伤灵药,可以治疗诸多外伤,皮肉受到各种损伤都可以复原如初。

那个野法师,就是江淮义军的大法师公羊涉,曾经被吉义一行人打败、被姜棠用鞭子卷住拖在地上摩擦摩擦摩擦的。那一次不但大大损害了他在义军中的威名,而且由于抢粮不成,加剧了其所部面临的困境。茶陵公主率领大军来讨伐,他索性就投降了。

茶陵公主得到灵药,试验之后发现果然不假,大喜,回京之后向皇帝推荐公羊涉。

公羊涉得到皇帝任用,从野法师变成了御法师。御法师有三级:国师、祭酒、教授。公羊涉一开始先做了教授。茶陵公主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担任教头传授一批宫女法术。

为了向皇帝哥哥炫耀灵药,茶陵公主来了个匪夷所思的玩法,邀皇帝哥哥驾幸万安行宫,派人押出囚禁在天牢中两个最美的义军女俘姑娘蕙草、兰苕,动用酷刑!蕙兰姐妹被剥光之后投入满是蝎子的大瓮!蛰得浑身伤肿,简直不成人形!寻常人不用多久必被蛰死无疑,蕙兰姐妹却被预先服下了公羊涉所献的另一种解毒丹药,不但不会被毒死,而且还难以昏迷,受此酷刑,活活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两姐妹都被蛰得体无完肤,死去活来。然后茶陵公主令宫女将蕙兰姐妹拖出大瓮,以疗伤灵药涂抹。过后两姐妹的肌肤,果然变回完好如初。

这样茶陵公主大乐一场,无忧天子也大开了一回眼界,兄妹两个乐不可支,才不会在乎别人的痛苦,反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茶陵公主做别的事没有分寸,但对折磨蕙兰姐妹却有分寸,并不会把她们弄死弄残,只因蕙兰姐妹非比寻常俘虏,是皇帝哥哥格外青睐的极品美女,弄死弄残她们会惹怒皇帝哥哥,对自己没有好处。

饶是遭受那样的酷刑,蕙草、兰苕仍然顽强不屈,决不投降。

公羊涉因为主动投降又会迎合上意,很快就升为祭酒,打定主意要依附茶陵公主博取更多好处,越发飞黄腾达,做个国师都不是不可能。

公羊涉帮茶陵公主整治蕙兰姐妹之事,传到江右义军这边。姚水莲心如刀绞。缥缈门三人贾熙、姜棠、宁梦都为之痛恨。姜棠道:“早知道,当日我就该活活拖死那厮!”宁梦道:“茶陵公主要跟驸马南下上任,公羊涉那厮也要来,要不咱们途中埋伏,抓住他们,先把公羊涉杀了祭旗,拿茶陵公主交换蕙草、兰苕回来。”贾熙道:“不妨一试!”

于是姚水莲所部集结到大庾岭一带。大庾岭位于南赣道与南岭道之间,是组成南岭的五岭之一,因岭中多梅花,又称梅岭。茶陵公主的队伍要南下广州,大庾岭是其所必经。尤其是江右地区通向岭南地区的重要通路——梅关古道,适合伏击。

姚水莲便要派人告知吉义,一同安排伏击茶陵公主。贾熙道:“用不着那么多人马伏击,咱们的人马也就够了。况且吉兄先前伏击抓获了郑二公子,咱们抓个茶陵公主,把他比过去!”宁梦道:“师兄不要顽皮,比什么比,还是把吉兄叫过来的妥。”姜棠道:“不用叫不用叫!公羊涉是我手下败将,再抓一次易如反掌!茶陵公主也没甚能耐。师弟说的是,何必什么事都叫吉兄呢?”

于是他们自行组织伏击。江右义军初回南赣之时,只剩五千余人,先重招旧部,把被官军打散的人召集起来,然后重新发展,主力三分之二人马入闽,其余三分之一留在南赣吸引官军注意。如今主力已经发展到了两三万人,姚水莲自带的人马也发展到了近万人。茶陵公主南下的队伍有数万之众,但是行走在岭间,再多人也施展不开。义军策略得当的话,会有以少胜多的伏击机会。

就像郑二公子带领二千官军加上几千乡勇,行走在城门嶂一带,施展不开,只能拖成犹如蚂蚁队伍的长队,结果被吉义百人突袭其垓心就抓获了。吉义那边战报传到姚水莲这边,贾熙拍案叫绝,心里就跃跃欲试,想要自己也打一场这样的伏击战。

贾熙亲自勘察地形,觉得要在梅关古道伏击的话,最多两三千人就足够,本部近万人都施展不开,用不着再叫吉义所部来帮忙。至于精英干将,本部也不缺。光是自己同门三人,就有信心打过茶陵公主身边的公羊涉等人。据探,茶陵公主杨玥身边除了公羊涉之外,还有“三剑一流星”,也就是杨玥的四个面首……面首不都是小白脸,能有多少本事?另外还有天心门年轻法师孟越、江俊二人,都是教授级的御法师,估计也是因为长得好看而被杨玥拉来做临时面首的,那二人本事听说还不错,不过贾熙自信都能对付。

结果伏击还没开始,姚水莲所部义军近万人意外先遭合围,被数万官军包围在大庾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