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挽辞回了府邸,立刻吩咐人打热水来沐浴。
泡在热水之中,盛挽辞一身彻骨的寒意才开始逐渐消退,眼前不停的闪现沈执川在牢房里所做的一切,这一夜都辗转反侧,没怎么睡好。
翌日,朝堂之上,兵部尚书冯仲礼上奏。
“启禀皇上,臣上奏陈将军边境行军之时欺压百姓,搜刮民财,克扣军饷,欺男霸女,桩桩件件皆有实证,还请皇上秉公处置。”
冯仲礼一言,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闭了嘴。
陈将军是沈执川麾下大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且现在边境正在打仗,阵前处置带兵大将,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沈执川一身蟒袍,两手自然垂放,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盛挽辞听着只觉得心惊肉跳,困倦都被吓醒了,大军开拔不过半月,算计着时间,这会儿才刚刚到边境城池,可这一桩一桩的罪状已经送了过来,应当是自己塞进去的那个人做的。
“可有证据?”
萧谌先是看了沈执川,见他没有反应,才自己做主。
“已有实证,还请皇上明察。”
冯仲礼从袖子里拿出了证据,交由太监一并呈上去。
萧谌看了这些东西,一脸为难,傀儡模样伪装的非常成功。
一样样证据都清楚明晰,罪状一件一件,不容反驳混淆。
“既然已经查实,依照律法,军法处置。”
萧谌一言落下,皇权一党立刻跪在地上高声,“皇上圣明。”
“太傅以为如何?”
沈执川瞥了一眼文武百官,“此人如此行径,理应重判,皇上圣明。”
沈执川一言落下,朝堂上下满口的皇上圣明。
这个局面可是让盛挽辞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皇上表面上什么都依仗着沈执川,就连做出的政务抉择都要问一句,看似是依仗,可落在终于皇权之人的眼里,可就变了味道。
今日一事看起来东窗事发,沈执川秉公处置,实则是人家拿到证据的那一刻,沈执川就没打算硬碰硬。
就算是皇上不处置,这天下的悠悠众口可是压不住的。
实证都在,已经到了明面上,他开口保住陈将军,与告诉天下所有人他沈执川有心问鼎皇权无异。
谋反的风声一旦出现,不知道会引发多少巨变。
而且一个陈将军并不值得沈执川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左相宋怀尘赏百两黄金,嘉奖其上奏有功,若无左相,此等毒瘤不知还要存在多久。”
萧谌赞赏的看着宋怀尘,揭发此事的冯仲礼没有任何封赏,却单给了左相宋怀尘,这等事情可是让不少人的心思都活动起来。
就连沈执川都多看了宋怀尘一眼。
“老臣谢恩。”
宋怀尘心道不好,却无可奈何,只能谢恩。
萧谌心情大好,大手一挥,直接退朝。
朝臣心思各异的回去,盛挽辞悄咪咪的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又是那个面熟的小太监。
“盛大人,皇上让您去御书房一趟。”
小太监笑眯眯的,盛挽辞脸色一挎,小太监见此,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老老实实的闭嘴。
御书房中,萧谌心情大好,靠在桌前等着盛挽辞。
盛挽辞进了御书房,门在她身后被关上。
“微臣见过皇上。”
盛挽辞的礼行的有些敷衍,一身官袍披挂在身上,显得她格外有风骨。
朝上刚刚出了这样的事情,盛挽辞用膝盖骨想也知道,这货找自己绝对没有好事。
事情刚刚结束就把自己叫过来,这不是平白的给自己身上招惹麻烦嘛!
萧谌心情好的很,并没有计较这些,而是捞过盛挽辞的手,从怀里掏了银票塞进去。
“若是没有盛卿帮忙,陈将军一事绝不会如此容易,这些是朕给你的赏。”
盛挽辞手里的银票还是温热的,上面站着萧谌的体温,这样的触感让盛挽辞喉咙微微一紧。
“多谢皇上赏赐,这些为臣的本分,况且臣也没做什么。”
盛挽辞假笑着开口,把自己的手从萧谌的手里抽出来,将银票揣到了怀里。
“盛卿这就是在妄自菲薄了,朕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盛卿办,破坏郑国公主与朕那好太傅的婚事,不能让他们联姻。”
萧谌说的轻松,笑的人畜无害,若不是亲身经历,一定认为这就是个单纯阳光的大男孩。
“皇上,您是不是忘了我是谁的麾下。”
盛挽辞原本想着敷衍一通就走,哪想到这个萧谌居然无耻的继续提出要求,只好提醒一句。
“爱卿这般说就是与朕生分了,在朝为官,自然是朕的麾下,此事需尽心去办,郑国公主的婚事就算不落在朕的身上,也不能落在沈执川的身上。”
萧谌说着,逐渐正经起来。
“此事臣做不到,还请皇上另谋良才。”
盛挽辞心里压着一颗大石头,郑国公主联姻的破事,自己怎么就逃不开了呢!
“盛卿这般推辞,不如嫁给朕做妃子吧!”
萧谌话语清淡,看着盛挽辞的眼神泼含深意,意味十分明显。
刚刚还是爱卿,现在又是盛卿了,这皇帝让他当的狗狗祟祟的。
说什么入宫为妃,分明就是用自己女儿身的把柄要挟自己。
“那臣还是去想想办法,破坏联姻吧!”
盛挽辞憋着气,只能把这件事情应承下来。
好好好,这两边,一个都得罪不起,生活可真美好啊!
盛挽辞心中咬牙切齿的想着,却无可奈何。
“如此便好,今日朕叫你来是问你吃食寻找的如何了!出宫去吧!”
萧谌见盛挽辞答应下来,一摆手,他自己美滋滋的朝着里头的内室走去。
盛挽辞咬着牙离开皇宫,直奔王府去见沈执川。
刚刚进门碰见了沈栀。
“阿辞哥哥,你的病都好啦!”
沈栀一身明黄色的衣裙,笑的明艳,清澈单纯的欢喜让盛挽辞心中十分不忍。
“都好啦!已经上朝了。”
盛挽辞也笑着,一路朝着沈执川的书房走去。
“阿辞哥哥也不来看我,每次来都只见兄长,我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