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挽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只是拱手行礼,压住了心里看热闹的心思。
“皇上圣明。”
当然声明了,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财,以前用不上他的时候,他闷着头不出声,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当然无碍。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得让他抬抬头了,好好看看朝堂之上的风向究竟是偏到何处。
更是要看看,在这种时候,他是否还能做一个纯臣。
盛挽辞略微一想便知道萧谌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要这个户部尚书能够老老实实,不偏不倚,日后的前程必然一片光明。
就算是沈执川,也不会因为此刻他没有倒向自己而生气愤怒。
“盛卿这是打算看好戏了?”
萧谌可是将盛挽辞方才所有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抽搐的嘴角,眼里的揶揄,以及这高高挂起的态度,无一不在不说明,她正在等着看热闹。
“微臣不懂这等政事,只能听命行事。”
盛挽辞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去一趟王府见见沈执川。
去见他,显得自己心虚,不去见他,鬼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又会自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萧谌看着盛挽辞这幅规规矩矩的模样,总是觉得不舒坦。
他更喜欢在马球场帐篷之中,她那愤怒,无奈,凶巴巴瞪着自己的样子。
饶是现在,他总是觉得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没有她自己的生气。
一切都被隐藏这一袭官服之下,让人看不真切,更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既然如此,明日朕会给你封赏,让你能随时入宫,常伴朕的左右替朕分忧,监察使的官职你也一并兼任吧!”
萧谌抓着这个话头,立刻做起了自己的打算。
盛挽辞眉头微微一簇,自己现在的官职职权很多,倘若不想管事,也能乐得轻松自在,日常事务也都非常轻松,就算是积压上一个月,不过三两日便能统一做完,是个很不错的差事。
现在又要封别的差事,盛挽辞自然一百个不愿意。
“微臣才疏学浅,只做个监察使已经很是吃力了,不如皇上另选贤能吧!”
盛挽辞想都没有想,立刻拒绝。
本来现在的关系就已经很混乱,再加上希和公主的那一摊子破事,自己实在是分身乏术。
“盛卿这就有些自谦了,朕已经有了决断,至于朕那个好太傅,你就说朕实在是没有主心骨,偏要你来便是,他不仅不会怀疑,还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大可放心。”
萧谌边说边围着盛挽辞转圈,看着盛挽辞这一身官袍,心里莫名的发痒。
“皇上想的还真是周到啊!”
盛挽辞的牙都快咬碎了,却还是没有半点用处,只能应承下来。
现在根本不用萧谌再多说些什么,总之,只要将自己女扮男装入朝为官的事情搬出来,自己终究是要低头的。
“盛卿,你与朕一起的时间多着呢!真的不考虑改换门庭吗?”
“沈执川可不会像朕一样珍惜你,你好好考虑一下。”
萧谌说着,一只手搭在盛挽辞的肩上,指尖恶劣的去勾盛挽辞的耳垂。
这样细小的接触让盛挽辞心里一慌,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居然没有躲开。
甚至,她并不想躲开。
“微臣多谢皇上抬爱,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微臣能够做主的,微臣这条命,实在是太容易丢了。”
盛挽辞的脸微红,身形却不动,并没有因为这样细小的触碰丢了表面上的稳重。
“朕也不着急,只等盛卿慢慢考虑清楚,朕可不会像那沈执川一样,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萧谌说着,收回了手,没能看到盛挽辞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开自己,他还觉得有些失落。
“微臣多谢皇上体恤。”
盛挽辞说着转身面向萧谌,脸颊上的绯红仿若上了一层胭脂,男装之下掩藏的绝色容颜绽开一角,让人流连。
“回去吧!若你遇到了什么要命的事情,想办法传信给朕,朕会救你,这是朕的诚意。”
萧谌说着,从自己的腰间拿了一块令牌递给盛挽辞。
这令牌是皇上随身携带的,有了这令牌,皇宫之内任他行走,就算是后宫妃子的寝宫,也能如履平地,不受任何限制。
盛挽辞看到这块令牌的时候,心尖一颤。
有了这块令牌,自己想要查问的人就能查问的到,只要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当年的事情就都能查到一些了。
盛挽辞心里想着,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这块令牌。
这块令牌的分量可是不轻,接了这块令牌,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总之消息已经得到了。
盛挽辞定定的看着萧谌,等着萧谌继续开口,萧谌只是笑着,那双清澈水透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深意,似乎给出去的只是随手拿过来的一块木头一般。
“皇上想要什么?”
盛挽辞想要,可为了安全,为了自己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只能小心谨慎。
“这是给盛卿方便入宫的,有了这块令牌,就算是半夜三经,你敲响了宫门也能入得朕的寝殿之中,与朕面谈,在我还是皇帝的时候,天大的事情,有了这块令牌,都能保证你活着来到朕的面前。”
萧谌给出去不只是一块了令牌,更是给了盛挽辞一次活命的机会。
“拿着,就算是沈执川,见了这块令牌,也不能任意动手,朕说了,会保住你的性命。”
萧谌把令牌塞在盛挽辞的手里,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他自己朝着里头走去。
盛挽辞攥着手里的令牌,心情激动。
自己手里总算是有了些底牌。
这块令牌的分量没人比她更清楚。
代表了皇权的令牌,就算是盛挽辞拿着这块令牌假传圣旨,也不会有人质疑。
她就站在御书房里看着萧谌的背影,心中的天秤开始倾斜。
出了皇宫,盛挽辞还没等上轿子,就看见了一道紫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