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挽辞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时候,萧谌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派出去做这种苦差的。
虽然办成了这个差事,是大功一件,可是自己留在京城之中的价值更大,他是绝不可能让自己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皇上想让微臣去,微臣只能去啊!”
盛挽辞没有一口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将这件事情的选择权交给了萧谌。
萧谌听着盛挽辞的话,心尖一颤,看着盛挽辞那张隐藏在男装之下极漂亮的脸,他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今天的盛挽辞和以往可是大不一样。
她今天没有排斥自己的靠近,也没有害羞,更没有事事强调自己的立场。
这很不对劲。
“爱卿若是想去,朕便给你这个方便,如何?”
萧谌只是表情微微有些变化,看起来严肃了那么一点,只这么一点点的变化,盛挽辞便扶着桌案从萧谌的腿上下来。
“臣,听从皇上的安排。”
盛挽辞站在萧谌身边两步的位置,二人之间似是平地塌陷了一条鸿沟一般。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萧谌瞬间明白了盛挽辞话里的意思。
事事听从安排,这边是投效了,至于她的要求,她可是一句都没提。
不过萧谌一下子就笑了。
能让盛挽辞主动投效到自己的门下,定然是因为她在沈执川哪里出了别的事情。
这个女人,除了性命之危,其他的似乎都无法让她妥协看重。
“沈执川对你起了杀心?”
萧谌瞬间想通了这些,笑嘻嘻的看向盛挽辞,只等盛挽辞一句话。
“他想娶我当王妃。”
盛挽辞平静的开口,一个惊天大雷丢出去,萧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凝固。
“没想到,朕这个好太傅居然还有这样的癖好,他若是早早的将你娶回去,也没有朕什么事了。”
萧谌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眼里的寒意却是不可隐藏。
“原本也没有皇上什么事。”
萧谌这些话落在盛挽辞的耳朵里面,只觉得他酸溜溜的,轻笑着说了一句。
至于二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她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自从破城灭国那天晚上,她便没有再将自己这具皮囊放在心上,只要自己能够活着,这种事情也并非不可利用。
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有查出凶手,替父母报仇,事到如今,又添了一个找到弟弟。
其他的事情都是小结,就算不计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最让她看中的,就是自己这条性命。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想做的一切都不可能完成,只要不牵扯到自己的性命,剩余的事情究竟如何也不用太在意。
盛挽辞心里想着这些,劝着自己不要多想。
帝王最是无情,更何况是如今这个羽翼未丰,心思诡谲的男人,无端而起的情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牢靠的东西。
盛挽辞不停的给自己洗脑,生怕自己会对萧谌生出一些其他的心思来。
萧谌看着盛挽辞在自己的面前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绷不住脸色,言语之中带着点孩子气。
“你怎么不理我?你想什么呢?我告诉你,你是朕想要保住的人,就算是沈执川也不能随便生杀予夺。”
萧谌这话说的仿佛在宣誓主权一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更看重这权位,还是觉得盛挽辞更加重要。
“微臣女子之身沈执川是知道的,倘若他将此事掀开,微臣同样没命。”
盛挽辞很平静,似是没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他不会的。”
萧谌翻了一个白眼,看着盛挽辞这幅一心投效,却对感情严防死守的模样,心里有些沉闷。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偏偏把她给折腾成了这样子。
也亏了沈执川这般折腾,不然自己也不会遇到她。
盛挽辞微微点头,开口道:“现在不会,将来难说。”
盛挽辞并没有在意以后的事情,她现在心里一直在琢磨。
想要在萧谌这里站稳脚跟,还是要立功才行,立了功,领了赏,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他才能尽心尽力的保住自己。
如今朝中大事,还是联姻一事最为要紧。
可是自从希和公主到了京城之中,也不见她做出选择,更没有上奏,不知道她究竟在考虑些什么。
时间越过越久,她却始终没有做出选择,难不成她有些别的心思?
或者说,她想将京城之中的权势看个清楚,择优而选。
皇上身居高位,纵使没有多少实权,却能徐徐图谋。
沈执川手握实权重兵,地位超然,可他再怎么厉害,终究要在一人之下。
还真是有些不好抉择呢!
未来的前途,和眼前的肥肉,就看她咬哪一个了。
至于那个秦瀚华,他原本就没有这个机会,沈执川用婚事敲打了他一番,自然不用担心。
只是这个秦侯爷,以后怕是要站在沈执川的阵营之中了。
盛挽辞的心思不停的翻动,萧谌就这样看着盛挽辞,等着盛挽辞想清楚。
片刻之后,盛挽辞才回神,抬眼的瞬间,正好对上萧谌的眸子。
一时之间心虚脸红,当着主子的面出神,这投效还真是不严肃。
“爱卿在想什么?”
萧谌一只手靠在桌子上扶着头,似是无趣一般看着盛挽辞。
“在想两国联姻一事,为什么到了现在都没有下文。”
盛挽辞倒是没有隐瞒,时间过去的时间越久,这件事情可是很容易好事变成坏事的。
“因为朕不想有下文。”
萧谌的回答让盛挽辞眼睫一颤。
这件事情僵在此处无法推进,居然是萧谌的手笔,那他岂不是知道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了?
“若无事,微臣告退了。”
盛挽辞该说的,想说的,全都已经说完了,这会儿只想溜走。
“爱卿急什么,用了午膳再走,青菱郡的事情,朕自有安排,你打听一下,这青菱郡的郡守和朝中那方势力亲近。”
萧谌说着起身,十分自然的牵起盛挽辞的手朝着御书房的里间走去。
里间里并不是盛挽辞所想的床榻,这其中可是内有乾坤,摆放了许多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