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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往前倒回一些,这一天的清晨,十一和韩冷坐在上海开往江西南昌的动车上,现在是19日上午7点45分,韩冷拎着行李包,一边护着十一远离拥挤的人群,一边紧紧地跟着考古队,以免失散。历尽千辛万苦,两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韩冷将行李包仔细的放好,然后脱下外面的羽绒服越过十一的身子,挂在车窗旁边的挂钩上。

“十一,要喝点儿水吗?”韩冷翻过椅座坐下来,可能还是觉得有些热,又把毛衣的袖子卷了上去,露出里面雪白的手腕,以及手腕上红绳彩石编成的手链。

十一眼神不可自抑的闪了闪,指着韩冷手腕上的手链问道,“这个?”

“哦,这个!我师父给我的。”韩冷不在意的摇了摇手腕,红绳中间的那颗彩石也跟着左右摇摆起来,“好看吗?”

“师父?”十一疑惑的看着韩冷,从未曾听过韩冷有什么师父,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宝光寺的无相大师。”韩冷随口说道,“我和你那笨哥哥一样,不,或许比他还要弱一点,至少我没办法看见那些鬼魂。但我也想要保护十一。”

“韩冷哥。”十一有些动容,这个从小到大宠着自己的哥哥,在4年前香港鬼楼的那次事件中,接触到了自己的工作,所以才会萌生拜师学艺的念头吧。这种技艺若不是为了她,他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

“想什么呢,小十一。”韩冷揉了揉十一的头发,直到将她满头的秀发都揉乱了才摆手,“哥哥想要保护妹妹,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十一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对韩冷说道,“我可以看看那颗石头吗?”

“当然!”说着,韩冷就将左手手腕上的手链解了下来,递给十一。

十一将手链拿在手里,轻轻的拂过红绳中央的彩石,眼镜后面的褐色眼睛闪过一道流光,右手虚空画了几道符,快速打入彩石上,只见彩石里面显现出几道银色的纹路,拼凑出一条龙的形状,十一又咬破手指,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到彩石上,彩石里的银龙微微一颤,将鲜血迅速吸入内部,沿着银龙的纹络,将银龙染成赤龙,十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十一,你在做什么?!”韩冷一时不查,竟然看到十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着急的叫了出来。

“怎么了?”很不幸,十一和韩冷的前排坐着的正是看他们不顺眼的钱教授,听见韩冷的叫喊声,面色不虞的站起来问道。

韩冷根本没理他,抓起十一的手就想要用嘴帮她止血。十一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藏到身后,清澈的眼睛看着钱教授,淡淡的说道,“没事。”

“哼!你们一路上最好乖一点儿,不要给我们惹麻烦。不然,我可不会给赵老面子,我会立刻送你们回上海!”钱教授不满的说道,正要坐下,刚好看见十一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彩石,面色有些惊讶,“这是……”

十一见钱教授注意到了那个彩石,皱着眉头,将彩石攥在手心里,不留一点儿缝隙,“我们自己带的。”

钱教授见十一防备的样子,心中立刻有些不满,他又不会抢她的东西,但觉得十一到底只是个孩子,不能跟她计较,于是,面色不快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小声说道,“这么迷信还要去考古。真是历史学界的不幸!”

十一见他坐了下去,便将手指从身后拿出来,放在嘴里一边允着手指,一边将手里的彩石手链还给韩冷说道,“里面我加了一些符印。可以帮助你更好的使用它。”

“那也不用使用自己的血呀!”韩冷心疼的对十一说道。

“我的血,很重要。”十一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么做的必要性,只能脸上带着极其认真的表情说着,但内容却是模模糊糊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吧,”韩冷看着十一认真的脸实在不忍心在责备她,接过手链重新系好,这茬也就这样揭了过去。

十一靠在座位的椅背上,看着列车缓缓的启动,离开车站。韩冷见十一不再说话,以为她要睡觉了,就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打开,手指不停的在敲着键盘。十一看着窗外的景象,过了不久,她在不知不觉中竟真的睡着了。

韩冷停下手来,看见十一蜷在座位里睡的香甜,轻轻的起身取下自己的羽绒服盖在十一的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宠溺的微笑。

睡着的十一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四周,前方淡淡的青色,像是一座山,又像是一颗树,在这一片漆黑的地方,偏偏能看见,就像是黑色画布上涂抹的一层绿色,朦朦胧胧,却又没被黑色淹没。十一举步向前走去,想去看个究竟。但她很快就发现,明明没有多远的距离,却偏偏走不到。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的传来一阵小孩嬉笑的声音。十一奇怪的四下找着,却偏偏什么也看不见。正当时十一皱眉苦恼的时候,一抹红色的亮光在前方的绿色里冉冉升起,然后用燎原之势将绿色吞噬殆尽,红光闪耀过后,一双火红色的婴儿鞋出现在前方。那婴儿鞋是传统的虎头鞋,鞋面上用金线绣着一个虎头,栩栩如生。金纹虎头鞋像是被一个看不见婴儿穿着一样,在地上一跳一跳的朝着十一跑来。十一面无表情的看着它来到自己面前,在不停的围着自己跳,期间还能听见婴儿的嬉笑声。金纹虎头鞋围着十一转了几圈,金线绣的虎头忽的从鞋面上窜出来,张大嘴巴,就朝着十一的脸庞扑来。十一心中大惊,猛然坐直了身子。

十一摸了摸额头的细汗,看着前面椅背上的广告,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原本在敲着键盘的韩冷见原本睡的好好的十一突然坐了起来,额头上更是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很苍白,急忙问道,“做恶梦了?”韩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轻轻的为十一拭去额头的细汗。

“嗯。”十一微微的喘着气,感觉自己的精神异常的疲惫,灵力也在不安的波动,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预知梦。想起梦里的场景,十一的脸色不由的沉重起来。

“十一不怕,只是噩梦而已。”韩冷看见十一的面色难看,以为是噩梦吓得,轻轻的拍着十一的秀发安慰道。

“我感觉的到,这次的古墓之行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也许还会遇到危险,韩冷哥要小心一点。”十一平复了一下气息,转头对韩冷认真的说道。

“好!”韩冷见十一关切的眼神,不由的心中一暖,轻声应道。十一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快速移动的景色,脸色仍然很沉重。韩冷见到十一如此,伸手揉了揉十一的头发,安慰道,“你也不要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那里,一切事情不就明了了吗。”

十一点点头,靠着车窗,一脸的疲惫。灵士的预知梦通常都很消耗灵士的精神和灵力,虽然韩冷不知道这种事情,但她见十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心疼,“你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好。”十一就着车窗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眼睛,再次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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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古墓现场

张大柱拿着水壶坐在一颗老槐树上休息,等着中午的盒饭。这颗老槐树还是前几天他和张虎起出来的。

“你知道吗,负责守夜的王**子昨个儿都被送了医院?”张大柱身后有几个同样在休息的村民,坐在一起说着话。

“怪不得昨天我没看见他,怎么回事?”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村民说道。

“我家和王**子的家不是住的很近吗,我昨儿回家的时候,听他老婆说的,说是送到医院的时候,脸都紫了,可吓人了。”之前挑起话头的村民,他身材中等,皮肤黝黑,和一般的乡下汉子没什么区别,听见有人追问,急忙回答道。

“哎呀,这么严重!”众人一阵惊呼。

“是啊。听说,原先不是很厉害的病,只是有点拉肚子,以为是夜里着了凉,还从家里又带了床棉被过来。可惜没管用,后来是上吐下泻,就在昨天,倒在地上直翻白眼,把一起守夜的大利吓的不清。”挑话头的村民心有戚戚的说道,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众人听了一阵唏嘘。

“对了,你不说大利还好,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大利去哪儿?平时他也会来帮帮小忙,混点儿午饭,今天怎么没见到?”另一个村民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也没发现大利的身影,好奇的问道。

“我早晨还看见他呢,现在怎么不见了?”挑话头的村民直起身子也看了一圈,依然没发现村民大利的身影,不解的说道。

“我看见大利往那边去了。”虎哥从一边走过来,他指了指山脚下的小树林,这施工地虽然也建了给人方便的地方,但人多地方少,而且建的又比较远,所以很多村民都是直接去远一点的山脚下的小树林解决,省的急冲冲的跑过去,却发现根本没你的位置。憋着滋味可不好受。

挑话头的村民听见张虎的话,看了看领着几个村民抬着盒饭正往这边走的李监工,说道,“正好,我也去方便一下,顺便叫他一声,要是来迟了没盒饭了,他下午可就得空着肚子干活了。”

挑话头的村民起身走向小树林,众人则起身走向李监工,排队准备领盒饭。

还没一会儿,一声惨叫从小树林里传了出来,之前在一起说话的一个村民立刻听出来是挑话头的村民的声音,急忙说道,“那是大伟的声音!”

“快!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村民们一窝蜂朝着小树林跑去,还没跑进树林,就看见那个皮肤黝黑的大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大伟,怎么了?”一个村民急忙扶住快要跌倒的他,好奇的问道。

“快!大利,大利出事了!”众人一听,刚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扶着大伟就跑进小树林里。

“这里!”大伟指引着众人来到小树林的深处,只见一个身着青灰色棉袄的村民,脸色发紫,嘴唇却红的鲜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像是死了一样。

众人吓得一阵地低呼,“我的妈呀!”

大利的样子实在吓人,大家不敢上前,其中一个村民大着胆子走上去,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的呼吸,手下一抖,差点儿瘫软在地上。

“试他的脖子,看看他还有没有脉搏?”年轻一点的张大柱到底比其他人要冷静一些,见大胆的去试鼻息的村民害怕的样子就知道鼻息已经试不出来了,所以急忙喊道。“在脖子的两边!”

那村民一听,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按向张大柱指示的地方,微弱的跳动让蹲在大利身边的村民立刻直起了身子,“还活着!快,送医院!”

众人一听,立刻七手八脚的将大利抬起来,往树林外跑。

考古人员见三四个人抬着一个脸色发紫的男人跑过来,知道出了事,立刻将自己的车让出来,将男子送到了医院。

慌了一阵的中午,在大利被车送往医院之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大家都领了盒饭,聚在一起,一边吃着手里的盒饭,一边小声议论着,“这已经是第五个了。这古墓是不是有恶鬼守着。不然,他们怎么都进了医院了呢?”

“五个?除了大利和王**子,还有谁被送进医院了?”张大柱在一旁扒了两口饭好奇问道。

“大柱,你一直在这边干活所以不知道。那边工地已经有三个人被陆续的送到医院里了。同样的症状,你说这墓地是不是恶鬼啊?”张大柱身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村民说道,这位村民起先是在有青砖洞的那边工地里干活,昨天才调过来。张大柱只是在第一天上工在那里挖了一棵树,之后就到了这边的工地干活,那边的村民很少碰到,所以并不清楚那边的事情。

“什么恶鬼不恶鬼的,那都是人吓人。别瞎想了,好好干活就行了。我看呀,他们是自己吃坏肚子了才这样的。”张大柱不以为然的说道。作为村里年轻的一辈人,他们多少还上过学,所以都不太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是真有恶鬼,首先遭殃拿到不是那些考古的人吗。

“大柱啊,你也别不信。这世上的东西,总有些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当然这妖魔鬼怪什么的,你是信则有,不信则无。”那个中年村民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我觉得这是挺蹊跷的,要说吃坏肚子,我们吃的都一样,怎么就只有他们吃坏了肚子呢。而且还赶巧了,大家的样子都一样,脸色发紫,嘴唇比那城里姑娘抹过口红的嘴还红。再说一句,他们可都不是一起发病的,哪能这么巧呢,你说是吧,大柱?”

张大柱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猛扒着自己的盒饭。中年村民说的没错,他还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来反驳他,可是让他相信,诅咒什么的,他是绝对做不到。

张大柱不相信鬼神什么的,里面固然有他学过的文化知识的作用,但最重要的则是他不能相信这些,因为他家衣柜的最里面还躺着那件他从古墓里偷出来的金玉锁片。若是相信了这些,他自己也会遭殃。

虽然张大柱不相信这些,也可以忽略掉这些,但其他村民大多比较迷信,很快,挖掘工地上闹鬼的事情很快的传开了。很多村民甚至找到李馆长要他想办法镇压住这恶鬼,不然说什么也不开工。

李馆长一边骂着这些村民封建迷信,一边尽力劝说他们继续干活,可惜,成果甚微。不得已,李馆长只得让报警,让警察查出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