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厚年,问道:“余伯伯,您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吗?”
余厚年明白他的疑惑,于是说道:“根据我这些年的调查,他可能还活着,只是换了个身份。我甚至怀疑,他才是贩毒集团真正的头目。他和文家莱是单线联系,所以我们从文家莱那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清楚他到底用了哪个新身份。”
杨淮连连摇头:“不可能的,当年他的骨灰是我爷爷亲自去广东接回来的,就葬在我们家后山上。他怎么还可能活着?”
余厚年皱了皱眉,说道:“你爷爷确实带回了骨灰,但谁又能确定那真的是杨成才的呢?说不定这是文家莱故意安排的,用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来掩盖真相,好让别人不怀疑他。”
杨淮紧锁眉头,缓缓说道:“尽管在你们眼里,他不是个好人,但我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儿子。如果他真还活着,这么多年了,他不可能不回来看望爷爷。”
余厚年解释道:“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他不能公开露面,否则会给你和你爷爷带来麻烦。还有,你怎么能确定他没有回去过你爷爷那里?或许你爷爷一直在瞒着你呢?”
杨淮沉默了,他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你们现在有怀疑的人了吗?”
余厚年摇了摇头:“他藏得很深,所以我们才希望能从你这里找到一些线索。”
杨淮苦笑了一下,说道:“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又凭什么要告诉你们?他毕竟是我父亲,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大义灭亲吧?”
余厚年认真地注视着他,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你不会,如去法师考察了你近两年时间,正是因为信任你,才将你卷入这场复杂的局面中。我相信你不会辜负如去法师的信任。”
杨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余厚年回答道:“我们打算以涉嫌贩毒的罪名暂时拘捕你,以此作为诱饵,把他引出来。不过你得放心,这只是个计划,一旦他露面,我们会立刻放你出来。”
杨淮看着余厚年,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你这可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在直接通知我吧?”
余厚年面露一丝歉意:“确实如此,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时间真的非常紧迫。”
杨淮耸了耸肩,无奈地笑道:“我想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此时此刻,你们的人应该已经把别墅团团围住了吧?无论我愿不愿意合作,结果都是一样,都会被你们带走,对吧?”
余厚年默默地点了点头。
杨淮问道:“你们是不是太高估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万一他根本就不出现呢?”
余厚年听后,眉头紧锁。
杨淮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但对我来说,他始终是我的父亲,我做不到为了正义而背叛他。所以……对不起,余伯伯。”
说完,他突然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迅速向余厚年掷去。余厚年连忙闪身躲避,虽然避开了茶杯,但茶水还是溅到了他的身上。就在这短暂的瞬间,杨淮已经冲到了门口,猛地推开门逃了出去。
然而,门刚一打开,一把手枪便抵在了他的额头上,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别动!”
当杨淮看清是王宏伟时,他顿时脸色大变,惊恐地喊道:“别伤害他!”
与此同时,王宏伟只听到一声尖锐的破风声,一个身影犹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把明晃晃的唐刀紧贴着他的握枪的手腕,如果不是杨淮及时呼喊,他的手恐怕已经被唐刀斩断。此刻,他冷汗涔涔,喉咙发干,再一看那身影,竟是一个面若冰霜的美女,正是秦瑾。
秦瑾依然保持着唐刀紧贴王宏伟手腕的姿势,王宏伟丝毫不敢动弹,他深信只要稍有异动,那把锋利的唐刀就会立刻落下。
余厚年走到门口,看到这紧张的一幕,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对王宏伟说:“把枪收起来吧。”
王宏伟偷瞄了一眼秦瑾,见她并无异样,才缓缓将枪收回。杨淮向秦瑾使了个眼色,秦瑾这才撤回唐刀,一个后空翻越过花丛,瞬间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余厚年惊讶地看着杨淮:“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一位高手?”
杨淮直言不讳:“她是阴阳会的人。”
王宏伟对“阴阳会”一无所知,听得一头雾水。而余厚年却是一惊,连连点头:“难怪她如此了得。”稍顿了一下,又说:“既然你不愿意合作,我们也不会勉强你。”
杨淮摇了摇头:“并非我不愿合作,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安排。我会用我的方式帮你们找人,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余厚年说:“你说吧。”
杨淮提出:“阿虎你们可以抓,但沙金海你们不能动。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他以后绝不会再碰毒品。我答应过他父亲,要保他一世平安。”
余厚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这是我们的原则问题,原则是不能用来交易的。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他向上面说情,毕竟他也是受害者,只是被阿虎给利用了。”
杨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睁开,说道:“不用了,是我强人所难。既然犯了法,那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过,找人的事我会尽力帮忙,一旦有了消息,我会主动联系你们。在此期间,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慢走,不送!”
说完,他转身退回别墅,轻轻地将门关上。余厚年和王宏伟相互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转身离开。
杨淮仰躺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纠结。他回想起沙宝亮的种种,心中充满了内疚和后悔,不禁自问: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如果他当初多在沙金海身上花点心思,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他思绪万千,久久无法平静。终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梁伟国的电话。电话那头,梁伟国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问道:“有何指教啊,杨董。”
杨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想问一下,你这边有没有渠道能帮忙把一个人弄出国?”
梁伟国闻言,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偷偷出去?”
杨淮轻轻应了一声:“嗯。”
梁伟国沉默片刻后说道:“有是有,不过风险不小。你需要的话,告诉我什么时候走,我来安排。”
杨淮闻言,心中更加纠结。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让我再想想吧,想好了再联系你。”
杨淮挂断电话后,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不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候先贵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候先贵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刚听公安局的一位朋友说,沙金海去自首了。”
杨淮闻言,微微皱眉,没有说话。或许,对于沙金海来说,自首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