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家心中都不约而同有着一个统一的答案,只是,他们不想说。
髭切凝神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在纸上写下【从情感上突破:要对家主感情上进行重创,这样才能刺激到她…】
众刃在看到髭切亮出的答案后,都不约而同的陷入沉思。
为何非要如此,大家心中都十分明清。
审神者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如果说,之前刀剑男士们是她成长道路上的帮手,让她勇敢自信,那么现在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成为枷锁。
牵绊过多,让她思考犹豫过多,不敢做下那个突破离开的决定。
可是,不离开,不放手,又怎能离开这个囚笼呢!
离烛光最远的长谷部,此刻就像是暗藏在阴影里的死神一样,静默无声,浑身充满绝望和弑杀的气息。
最不想伤害审神者的刃就是他,可是,现在他却要参与到这个计划中,而且,他将是这个计划的主要执行者之一。
因为不想去面对这个真实的答案,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在昏黄的烛光下,众刃的影子在烛光下被拉长,就像是一群失意且没有未来的幽灵聚集在一起…
噼啪…蜡烛芯暴响,迸出几点火星,还没落下,就变成几粒焦黑的小渣子落在桌面上。
被这微微轻响,打断了忧愁思绪的鹤丸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会议讨论继续。
三日月将他深思熟虑后的计划和想法分别写在两张纸上。
一张写的是【计划一:按照髭切之前在现实得来的线索,伪装成我们对姬君的情感都是被人所控制的。】
然而在写第二张时,三日月提笔,却迟迟未落笔,一滴墨水从笔尖滴落在白纸上,将洁净的纸染上一朵黑色的墨花。
三日月攥紧手中的毛笔,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坚定下信念,不会被多余的情感给动摇他的想法和计划。
他将那张沾上污渍的纸放在一旁,又重新拿了一张白纸,放在身前,凝神,提笔写下了他的第二个备用计划。
这个计划,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启用。
一期用手指揉搓着桌面上的白纸,分别终要到来,此刻的分别,是为了将来真实的重逢。
因此,他也是第一个写下【何时进行计划】这个疑问的刃。
若说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在场的刃,除长谷部外,都表示即
刻进行。
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无法忍受幕后之人操控着自己审神者的思维和身体。
就在某一日和审神者接触到节点时,情感就像是苏打水遇上曼妥思,占有欲、好感、欣赏…突然像喷泉一样在体内爆发,然后这种莫名的情感就像泡沫一样,把自己空虚的体内给填满。
虽然过后,刀剑男士都感觉到很不可思议,怎么自己突然就爱慕上了审神者呢。
但是那些泡沫并没有消失,而是开始变得凝实,像一颗颗被填充满的小石子一样,沉甸甸的,踏实的落在心里。
越是接触,越是感觉那些石子越是坚固,直到那些石子不会再变成轻易可被戳破的泡沫…
对于刀剑们来说,他们并不是特别介意人类操控他们,出于刀剑本身的特殊性,他们从制造出来起,职责就是被人类使用和操控的。
作为刀剑,他们害怕的是碰上一个将他们束之高阁,或是弃置角落不用的主人。
三日月起身,走到长谷部身边将那张写有【第二计划】字样的纸递到他手中。
一直垂眸,盯着木桌上花纹的长谷部,在感觉到纸张触碰到自己手背时,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握住纸的边缘,将那张纸接了过来。
纸上虽短短写了几句话,却差点击破了长谷部一直努力维持的坚强假象。
他狠狠攥紧了手中白纸的边缘,将白纸揉的皱巴巴,在深呼吸一口气后,把手中的白纸放在蜡烛上。
看着火焰一点点将白纸吞噬殆尽,只剩下桌面上黑灰色的灰烬,还宣告着刚才那有一张让他充满忧愁和痛苦的纸。
见着长谷部和烛台切默认参与这第二计划后,三日月表示这次刀剑男士们的商谈正式结束。
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痛苦情绪的长谷部,淡淡的朝众刃点头示意后,率先大步离开了房间,紧随其后的是烛台切。
接着是三日月、髭切、小狐丸…
走在最后面的歌仙将桌面上的蜡烛吹灭,一缕青烟幽幽从蜡烛烛芯飘起,等歌仙把蜡烛拿起,那烟早就散的没影了,滚烫的烛泪顺着烛身,也冷却凝固起来。
然而…轻轻一晃,蜡烛芯旁未凝固的烛泪突然洒落在歌仙的手背上,痛…烫…却不及内心那万分之一的痛苦和煎熬。
歌仙将手背上的烛泪抹去,留下两道红色的椭圆形烫痕,他把蜡烛放回原位,轻轻合拢木门,转身将空气中弥留着的悲伤气息,锁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