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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他们歇过头歇后,他抚着犁就看出吴亮子这次还是卖了力气,他再使用四齿耙子搂土豆垄时,他还是舍得弯下了腰身,他和玉峰齐头并进的向前干活,他的脸面上不断往下流淌着汗水,他的肩膀上还是搭着块白色羊肚子毛巾,他有时就直起腰板用毛巾擦拭脸上和脖颈上的汗水,玉峰大哥只是用他的袖子擦拭他脸上的汗水。三朵还是戴着白色口罩捡拾着土豆,她的动作还像当初干活时那样利索敏捷,土豆地里就出现了很明显的三大堆土豆。栓子看出这块土豆地一天还是能够起完,这就要靠这些人全力配合才贪不了黑,如果几个人的手头慢,这块土豆地到黑天时都完不了活,他又用犁杖耕出十多条垄后,他上午就要卸犁杖让耕牛吃草。他这次停犁杖是把两头耕牛从套上卸下来,他还把它们拴在河套边的柳树上,他还给他们抱去的土豆秧子和新割的水草。两头耕牛在静静吃草时,栓子就把停放着的三马子车直接开到土豆地里,他把车辆停在合格的土豆堆旁后,玉娥他们几人就不再捡拾地里的土豆,他们几人在土豆堆旁往袋子里装上土豆,他们这次要用心挑选合格的土豆,只要有伤残的土豆都要挑选出去,因为装满土豆的袋子就要入窖,只有合格土豆在窖里才不会发霉变质。栓子和玉峰哥只管扎系口袋口,他们闲时还要帮助挑土豆和倒筐,几个人都没有闲着的时候。他和玉峰大哥还要把扎系好的土豆口袋装在车箱上,玉峰大哥还说出小土豆和不合格的土豆都要轧粉。轧粉的活计还要在农闲的时候才能干,栓子还要和玉娥家合伙压粉,他要把能压粉的小土豆拉到加工厂去粉碎过水。栓子知道在生产队时扎粉使用的是石碾破碎土豆,还要使用很多大缸过滤淀粉,现在镇上的加工厂有粉碎机,过滤淀粉所使用的是成排的水泥池子,机器设备节省了太多的人工。

栓子和玉峰大哥往车辆上装扎系好的土豆袋子时,他就觉得每个土豆袋子的重量有五六十斤,三个大土豆堆只装了两堆就装两千多斤,还有一堆土豆没有装上,栓子就知道这两千多斤土豆全靠三朵用筐捡拾起来,她又把捡拾的土豆聚拢了三大堆。地里还有两堆小个儿土豆。玉娥的劳动强度还是比不上三朵的劳动能力,栓子和玉峰装满车箱的土豆袋子后,最后一堆大土豆也装在车辆上,栓子知道车箱中所装的土豆袋子的重量在二千多斤,还能装上几百斤车辆还是能拉的动,地里的合格的土豆完全装在车辆上,地里只剩下小个儿的土豆,栓子准备把车上的大个土豆卸到土豆窖里后,他再开车进地里拉回去不合格的小土豆,地里剩余的小土豆也就是一千多斤,他下趟往回拉小土豆时,还能把玉娥他们拉回家中吃午饭。

栓子和玉峰大哥把车箱上的土豆袋子用绳子扎系稳当后,玉峰大哥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栓子就开着车出了土豆地,玉娥他们几人就在土豆地里继续捡拾着土豆,栓子在沿路上还是没有遇到太多的车辆,他把车辆刚刚开到玉峰大哥的家门口时,他就看到嫂子正往出送一位很陌生的老大娘,玉峰就让栓子在大门口停下车辆,他要下车去和那位老大娘说几句话,栓子要随着他下车时,玉峰大哥就让他在车上等待,他只和那位大娘说几句话语后,他还要坐车进院和栓子往土豆窖里入土豆袋子。栓子就看到哥嫂在大门口外和那位老大娘说着话语,他听不清楚他们之间说出的话语,他只是看到那位老大娘不时地向着栓子张望。那位老大娘终于被大哥大嫂送走后,他们往院里返回时都露着笑脸,栓子看到嫂子所隆起的大肚子更加突出,她走路的姿态还显得有些吃力。她看出车辆要进院里就停下脚步。玉峰大哥又坐在车辆的副驾驶座位上说:“栓子,我大娘是你嫂子娘家的大娘,你嫂子留她吃晌午饭,她就是不在家里吃饭,她还是要坐车返回家。”

栓子又用钥匙启动了柴油机问:“大哥,这个老秋这么忙,大娘还能来咱们家串亲戚。”

玉峰大哥笑着说:“栓子,咱家再忙的时候还是有闲在人,闲在人就爱管闲事,我大娘她不知道你和玉娥私自订婚的事情,她是受别人的委托来给玉娥当大媒人,你嫂子和她说出了你和玉娥的关系后,她就知道她今天这趟白来了,她都没心思在咱家吃顿晌午饭,她就要赶着坐中午那趟班车返回去。”

栓子的心里顿时感到不是滋味,他开着车往院里行走时就说:“大哥,我和玉娥就是没有正式订婚,远道的亲戚就不知道我们的婚姻,亲戚不知道就来给玉娥保媒是正常。”

玉峰大哥笑着说:“栓子,你今天是碰上来家里的媒人,你嫂子打发走的媒人你都不知道,你嫂子有时都不会和我说媒人的事,收完秋后,你和玉娥正适结婚后,你嫂子就不用总和媒人解释过多的话语。”

栓子心里顿时滋生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紧迫感,他就很坚定地说:“大哥,我这个大秋还是要往前赶落着各种活计,只要到闲在时我就把玉娥娶到家里。”

栓子把车辆开到院落东侧的土豆窖旁后,玉峰大哥看到前边有着几根木头碍事,他让栓子停车后,他就去挪动起那几根木头,栓子知道他家的土豆窖的构造,黑土地上的土豆窖呈现出坛子型,车辆还是靠不到窖口,他把车停下合适的位置后,他就让玉峰大哥下窖接迎土豆,他要在上边往窖里传送土豆袋子,如果成袋子往窖里倒土豆个子,土豆窖深土豆容易摔碎或破皮,土豆就不容易保存。他还要把车上的袋子扛到窖口,这段路途有二十多步,他还要用绳索系紧袋子续到窖里,玉峰大哥给他找来软绳索后就下了窖,栓子就独自从车上往下卸土豆袋子,他把袋扛到窖口后,他又用绳索把袋子系紧往窖里续着,栓子的心里总是有种紧迫感,他就使足劲扛袋子往土豆窖续袋子,他还脱掉了厚实的内衣,身上和脸上全是汗水。他看到嫂子要前来要和他说话时,他只是打出手势先让嫂子进屋,嫂子为了不影响他干活就返回到屋里。栓子总算把车辆上的袋子全部入窖,他用软绳把玉峰大哥拉上土豆窖后,他算出来把土豆袋子入窖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玉峰大哥说出已经到上午十一点多钟,他就让栓子空车把地里干活的几个人拉回家吃午饭,土豆地里的活计留着下半晌再干,他还让栓子把那两头耕牛在河套中炊饱水后,还要把它们拴在柳树上等待着下午干活。玉峰大哥留在家里干零活,栓子就开车去往地里接回玉娥他们接回家,他把车开到土豆地里后,他就让玉娥他们把筐和四齿耙子都放置在地里,还让他们上车等待。他就把两头牛牵到河边炊饱后,他还是把它们拴在原来的柳树上,他随后就开着车拉着玉娥他们返回到家里,他这次没有把车辆停在院外。他和玉娥下了车辆后,他就和玉娥等待吴亮子和三朵走下车辆,栓子和玉娥就把他们两人让进院落里。

栓子还是随着玉娥他们的身后进到了院落里,玉娥的胳膊上还挎着个大筐,她还是准备用筐下午往地里拿水和吃食物。玉峰大哥在院里迎接吴亮子和三朵,他还让他们在窗前所摆放着的洗脸盆中洗手脸,三朵先是在脸盆架子上的脸盆洗着手脸,栓子就和吴亮子地下摆放着的大洗衣盆洗起手脸。玉娥和三朵在洗脸盆里洗过手脸后说:“吴亮子,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我捡到的那几块火石,你要是看出它们能卖钱,你今天晚上就把它们拿回家去。”

吴亮子用毛巾擦着手脸说:“孙玉娥,你拿出来我在外边看的清楚,洗衣盆的水还能浸湿玛瑙的外表,你捡拾的玛瑙品质好,我凭着良心都不能让你白捡。”

栓子看着玉娥向着厢房走去的身影说:“玉娥,你捡到的破石头拿出来都是白拿,你这是白耽误工夫。”

玉娥停下脚步回头说:“栓子,你别捞鱼鹳打鱼—全靠嘴头支着,你挎上筐把那几块火石给我挎出来,你是外行就看不出那几块火石的好歹,吴亮子懂行才能认出它们是石头还是火石。”

栓子只是答应声挎着筐就跟着她的身后进到那间厢房,玉娥就用手向着木柜底下的那几块石头指点着说:“栓子,我捡拾的就是这几块火石,你把它们捡拾到筐里挎出去。”

栓子答应过后就把筐放置在地下,他就弯身先往筐里捡拾几小块火石,几小块火石的外表还是显示出了各种色彩,他还是认为它们要比普通石头圆滑好看,他最后才拿起那块比较圆润的大块火石,火石的表面上还是有着很明显的白色疤瘤,还有的地方还显示出白玉般的透明色,他还是相中这块特殊火石,他一只手拿着这块火石感到很坠手,他就双手搬起来仔细打量着这块火石,火石身上显露出洁白色质地很油滑细腻。他知道火石蛋子和母亲那件和田玉卧牛无法比较。他不仅用双手掂起了这块火石,他这是为了预估这块火石的重量,他这才掂出这块火石的重量有三四斤重,他双手掂动火石时,他突然听到这块火石内部还有着细微的水声,就像空瓶子装着少量的水晃动时发出的声音。

栓子就双手捧着火石在玉娥的眼前晃动着说:“玉娥,这些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火石蛋子,我就是在河套中看见它,我都要把它捡回来。你捡的这块火石蛋子里边还有水声,我晃动时你听见了吗?”

玉娥盯看着他手里的那块火石大笑说:“栓子,你还是比我细心,我是听到这块火石里边发出水声,这块石头里边还包着水?你装在筐里让吴亮子给断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栓子就挎起筐向着小屋门外走去,吴亮子三朵和玉峰大哥正站在院里说话,栓子就向他们的身旁走着说:“吴亮子,玉娥捡拾到的火石蛋子不算是破石头,他捡拾的大块圆形火石还是有些反常,我刚才晃动它时,火石的里边还发出咕咕的水声,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玉娥捡拾的这种火石蛋子。”

吴亮子不仅大笑说:“栓子,你就是少见多怪,玉娥捡的这块玛瑙就是水胆玛瑙,我家里还存着几块,玛瑙里边就是包着水,水在玛瑙里不能蒸发,只能存在玛瑙石里。”

栓子显得很高兴地说:“吴亮子,这么说这块火石蛋子还能值几个大钱,你过过眼就知道它能值多少个大钱。”

玉峰大哥说:“栓子,石头里包着的不是金子银子,石头里包着水不算是稀罕物,我这些年看到的怪石头多着去了,猴头型猫脸型的石头我都看到过,我在崖壁上还看到过画着画儿的石头,我看到稀罕石头都不是火石,玉娥白捡回来的火石,我兄弟要是相中了就白拿走,什么钱不钱的,那块火石再稀罕都值不了大钱。”

栓子把挎着的筐放置在吴亮子的脚下,玉峰大哥和三朵就围拢着筐观望,吴亮子蹲在筐旁就拿起那大块火石,他双手捧起火石晃动起来,栓子还是能听到咕咕的水声,他不再晃动时就仔细审视火石身上的细节说:“这块水胆玛瑙的外皮子很粗糙,可是身上没有明显的裂子,现在还是看不出它里边的品质,我把它外皮过过水再看看。”

吴亮子把那块火石蛋子放在地下后,他用手在洗衣盆中撩水浇向火石蛋子,栓子看出过水后的火石蛋子还是有些变化,它身上洁白色的地方更显得透明丝滑,吴亮子不再撩水说:“这块玛瑙的品质还算是上品,它还是赶不上我家里存放着的那几块水胆玛瑙,我回收这种玛瑙的价钱并不高,我不能让玉娥白往回捡拾,我给她最高价一百元。筐里那几块普通玛瑙石是按斤称,每斤才两三元钱。”

玉峰大哥说:“兄弟,你不用给玉娥钱财,你们今天给我们帮工这就是平时咱们哥们的交情,交情可不能论钱财买卖,那块火石再值钱,它都没有咱们哥们的交情贵重。”

玉娥说:“吴亮子,你就按我哥说的去做,你就是给我再高的价钱我都不能收着,我们可是不能钻进钱眼里,我们更不能见钱眼开。火石就算是玉都比不上和田玉,我要是捡到和田玉,我都不拿出来让你看到,你们晚上收工时把几块火石都拿回去,我就不把它们放在家里占地方。”

栓子听出哥哥和玉娥说出的话语很有理由后,他联想到母亲卖出的老物件都不怎么值钱,那些物件的外表和造型都超过火石蛋子的外表。他就对吴亮子说:“兄弟,你把这破火石蛋子给号出这么高的价钱,你就听玉娥的安排,晚上收工后,你们就把那几块火石蛋子拿回去。”

吴亮子说:“栓子,我这次还是要听从大哥你们的话, 我往后收购玛瑙赚钱后,我就要请哥几个去饭店中喝大酒。”

玉娥又问三朵说:“三妹,吴亮子收购火石是你的主意吗?”

三朵说:“姐,不是我的主意,他是先走乡串户收起了玛瑙石,我还给他出主意让他回收各种老石头,我们往后有大车辆后,才能收购老石头,石碾石磨这些大件份量重还占地方,还有石墩石缸和石条,城里的老板先垫付本钱让他回收些老石头,他嫌收购老石头太受累,还要换大车辆,他还是收购玛瑙脚力轻,他用双轮和三轮摩托就能收货。”

玉娥不仅问:“三妹,没人要的大石头还能赚到钱吗?”

三朵说:“姐,城里还是有经营各种石头的大老板,咱们看到不起眼的石头,他们能卖出大价钱。”

玉峰对吴亮子说:“兄弟,咱们都别在院里说话,屋里的饭菜都放在饭桌上,咱们吃过午饭歇会后,下午还要进土豆地里去干活。”

栓子就随着玉娥他们几人进了里屋,里屋地上的饭桌上已经摆满菜盘子,嫂子中午做的主食就是烙的白面饼,栓子平时不怎么受吃馒头,他还是爱吃能分层的白面饼,他和玉峰大哥他们围上饭桌坐下后,玉娥和嫂子就往饭桌上端菜端汤,嫂子做出的汤食是鸡蛋汤,只不过汤中还添加了土豆粉,这种鸡蛋汤和饭店中的鸡蛋汤差别很大。饭桌上没有人喝啤酒和白酒,下午要下地干活午饭就不能喝酒。栓子随着大哥他们吃完中午饭后,吴亮子说出中午不能歇着,下午不耽误工夫才能把那块土豆起完。栓子就先行出院上车启动了柴油机,他用车辆拉上所有的干活人又去往土豆地,他知道这个秋天只要玉娥家和自家早收完秋后,他就能够和玉娥早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