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建站在缪俊宅邸门口。
通过心如明镜,他看到院内空无一人。
“这时出门了?看来只有等晚上再过来一趟了。”
心中这么想着,曹子建转身就准备回去。
砰的一声。
没注意后边有没有人的曹子建直接跟一个走来的男子撞在了一起。
曹子建还好,只是后退了半步,但是那男子却是一个踉跄朝后退了好几步。
原本被男子抱在手里的画卷也是直接脱手,掉落在了地上。
曹子建定睛看去,发现跟自己相撞的是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穿着一件对襟短衫,黑裤子,黑色布鞋的男子。
“不好意思,没事吧?”曹子建主动跟对方道歉道。
“没事。”男子摇了摇头。
这就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画卷。
曹子建看着被男子捡起,用衣服去擦拭灰尘的画卷,双眸微亮。
一幅画的好与坏,有时候,即便不打开,单从装裱就能看出一二。
这幅画卷,装裱的轴头用的是红木。
而且可以看出,这轴头是经过精心打磨。
这让曹子建觉得,这画应该差不了。
毕竟越是贵重的字画,主人家就会越爱惜。
自然而然的,就会在装裱上下功夫。
所以,装裱的轴头都会采用高质量的材料。
如檀木,红木,紫檀等等。
这些材料不仅美观,还耐用。
等到男子将画重新抱在怀里,准备离开的时候,曹子建适时开口道:“你这是准备拿这幅画去卖?”
“你怎么知道?”男子问道。
“猜的。”曹子建答道。
男子‘哦’了一声,点头道:“对。”
“我能看看吗?”曹子建开口道。
男子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曹子建,狐疑道:“你懂画?”
曹子建没说自己懂,也没说自己不懂,而是道:“看一下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男子看着曹子建一副公子哥的穿着打扮,也就没在拒绝。
这就动手去解那绑在红木轴头画卷上的绳子。
趁着对方解绳的功夫,曹子建礼貌性的问道:“怎么称呼?”
“王九。”
“曹子建。”
简单的一番客套,王九已经将画卷上的绳子给解开。
原本,曹子建以为对方会将画卷递给自己。
然而,并没有。
只见王九直接横着抓住轴头,往下一甩。
画卷自上而下,直接被打开了。
这一举动,看得曹子建嘴角一抽。
本来鉴赏一幅书画作品,尤其是卷轴,讲究的就是轻拿轻放。
虽然说,纸寿千年,绢寿八百。
但那是在特定条件下。
像这种直接拿着画轴,就往下甩的。
要么就是外行。
要么就是不担心会将画给损坏。
曹子建更相信对方是前者。
此时,曹子建的目光已经聚焦在了那幅画上。
这画是纸本,长约1米5,宽约80公分的样子。
是一幅人物画。
画的是麻姑献寿。
这题材,在华国画中十分常见。
这幅画所绘麻姑之态,身披暗纹朱袍,背负群芳仙桃,手持酒葫竹杖,灵鹤伴行其旁,超然清脱出尘,闲雅怡然大方。
不仅生动形象的描绘了麻姑,还通过工笔重彩的表现手法,展现了麻姑古朴静穆、仪态端庄的气质。
再看钤印:任颐印
款识则是王老伯母林老孺人八十上寿,光绪辛卯,任颐写祝。
只是简单扫了几眼,曹子建就确定这是一幅真迹。
因为画中麻姑的设色艳丽华贵,富有装饰性。
且笔法精湛,面部注重明暗,塑造工整细腻,衣纹铁线勾勒,转折之处或以干笔皴擦,或以淡墨烘染,更显稳健沉着,赋色浓厚净落,颇具老莲神韵。
这就收回目光,看向王九,问道:“这幅画你准备什么价格出手?”
“看这么快?”王九惊咦一声。
这才一分钟不到呢。
根据他的认知,一幅画的鉴赏最少也要好几分钟。
“看快点不好吗?”曹子建反问道。
“没,我就随口一问。”王九摇了摇头,这就给出了自己的报价:“你要的话,四百大洋卖你了。”
“高了。”曹子建摇头道。
“我当时入手的时候都花了三百八大洋,你怎么也让我赚点吧?”王九说道。
“我猜,这画,你入手的时候,绝对没超过八十大洋。”曹子建开口道。
王九闻言,错愕的看着曹子建。
看到对方这表情,曹子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因为这画的作家,虽然在现实世界,名声已经很大了。
但这会,显然还没大到如此贵重的地步。
而且从对方的穿着打扮来看,也不像是舍得花三百八购入这幅画的人。
“这样吧,我不将价压死,让你也赚点,一口价,一百二十大洋。”曹子建开口道。
“这可是任颐的作品,三百八我没多要。”王九坚持道。
“任颐何许人也我不清楚。”曹子建摇头道:“不过从画上的题识可以看出,这画是光绪辛卯创作的,也就是说,到现在也就三十年的时间。”
“如此短的作品,凭什么要这么贵呢?”
“我可听说,书画这种,是越老越值钱的。”
“呃...”王九一时语塞。
“果然是个外行,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给唬住了。”曹子建见状,暗道。
其实,不管是画还是瓷器,不见得越老越值钱。
看齐白石,徐悲鸿等近现代书画家在拍卖市场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
主要,还是看创作者的艺术造诣。
见对方不说话,曹子建趁热打铁道:“一百二十大洋,不少了。”
“要不是看这幅画寓意不错,我还给不了这么高的价格呢。”
“虽然这画年份不长,但画的好,最少也得三百五十大洋吧?”王九退让了一步道。
“一百一。”曹子建开口道。
“你这人,怎么不提价,反而还将价格往下压阿?”王九连道。
曹子建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又报了一个数字:“一百大洋。”
王九怕曹子建继续降价,赶忙道:“得得得,就按你之前说的,一百二就一百二。”
之所以曹子建有这个底气,是因为他清楚。
这画的作者在这会,画作的价格并没有到那么离谱的底部。
要知道,任颐在世的时候,就是靠卖画为生的。
当时,他一尺画的价格在两百铜钱左右。
而曹子建卖下这画,除了这幅画在现实世界值钱以外。
更重要的还是想要得到这幅画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