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这话什么意思?”苏慕面露疑惑。
却见老人用拐杖使劲杵了杵地面,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急促地说道:“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赵伯,您怎么又跑出来了?”
老人的话被突然打断,苏慕循声望去,只见地痞带着一个面相精明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爹,就是他们刚才要打我!”地痞好似找到了靠山,面色跋扈的看着苏慕等人。
没有理会自己的儿子,中年男人向众人投以礼貌的微笑。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赵伯,您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可怎么跟您家人交代啊?”
‘家人’两字咬的很重,老人的脸色因愤怒变得通红,愤怒地盯着对方:“你...”
面对老人的愤怒,精明男人却显得有恃无恐,一脸平静。
最终,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后,便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无奈。
中年男人不屑的瞪了老人一眼,随即看向苏慕,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是败虎村的村长陈震,诸位找我有什么事?”
“听闻此村有一怨虎作祟,我们来是为村子除鬼的,有劳村长告知我们怨虎是怎么出现的?”苏慕朝陈震拱了拱手。
陈震眼中闪过精光,态度突然由之前的不卑不亢变得格外热情,他连忙说道:“诸位大义,此事说来话长,不嫌弃的话来我家中略作歇息,我与诸位讲讲前因后果如何?”
“爸,你怎么还邀请他们去家里啊?”地痞一脸不服。
陈震瞪了他一眼,大声呵斥道:“闭嘴,没用的东西!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整天在村子里惹是生非,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地痞被陈震的话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说什么。
村长转过头来,面带歉意地对苏慕等人说道:“诸位,犬子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诸位海涵,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苏慕等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心里清楚,陈震虽然表面上对他们客气,但心里未必没有防备。
毕竟,他们是一群外来者,而且目的不明。
“无妨,村长请带路吧。”苏慕拱了拱手,示意陈震不必在意。
陈震点了点头,转身向村子里走去。苏慕等人紧随其后,一路上保持着沉默。
陈震的房子坐落于村子最中心的位置,豪华气派,显得与周围的破旧小院格格不入,如鹤立鸡群一般。这样的豪宅,在这样一个看似贫瘠的村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见事如见人,苏慕已大致了解陈震的行事作风。
此人极有心机,唯利是图,对于村民的疾苦视而不见,反而纵容其子在乡里作威作福,鱼肉乡里。
饭桌上,眼看众人酒足饭饱,陈震对儿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转身便去关门。
随即,陈震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头跪了下去...
“恳请诸位大师为我村除了那邪祟,陈震给诸位磕头了。”
尴尬的演技使得整个场面陷入了僵局,幸好苏慕反应够快,迅速上前扶起陈震,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有话好说,您这是做什么?”
“诸位大师有所不知,此邪祟兴风作浪已数年,造下三十余起杀孽。我村现在傍晚之后家家闭户,人心惶惶,生怕遭到怨虎的袭击。我们实在是无计可施,恳请各位诛杀此孽障,还我们村一个安宁!”
“村长,我答应您,我们会尽力诛杀怨虎。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如实告诉我此事的前因后果,我们才能制定出更好的对策。
陈震闻言,连忙点头答应:“一定如实相告!”
原来,这个村子在几年前并不叫败虎村,而是叫做——柏斛村。
某日清晨,村里突然传出了牲畜被猛兽捕食的消息。
村民们惊恐地发现,山里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头吊睛白额虎,这头猛虎凶猛异常,时常下山捕食牲畜,给村民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和恐慌。
他们虽然苦不堪言,但老虎毕竟是受国家保护的动物,他们不能私自捕杀,无奈之下,只能向政府求助。
幸运的是,政府得知此事后,给予了一定的补偿,以缓解村民们的经济损失。
然而,不知何时开始,那原本只捕食牲畜的猛虎竟然开始攻击活人。
傍山吃山,柏斛村的村民们多以种植山参为生,他们常常需要深入山中劳作。
当村民们发现时,已经有数人命丧虎口。
这一连串的袭击事件让村民们陷入恐慌,他们再也不敢单独上山,生怕成为猛虎的下一个目标。
为了保障村民的安全,政府高度重视此事,迅速出动了武警进行大规模搜山行动。
这次搜山行动历时七天,武警在崎岖的山林中搜寻数次,终于找到了那头凶虎的踪迹,并成功将其猎杀。
就在村民们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时,谁也没有想到,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讲到这里,陈震的眼神中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然后呢?”关键地方突然卡壳,苏慕有些无语。
陈震狠狠地灌了口酒,声音颤抖地继续讲了下去。
三年前,陈震正在家中休息,突然听到村中异常吵闹,他心中一惊,立刻穿好衣服,匆匆走出屋外。
只见孙大娘正抱着她的孙子家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声音无比凄厉。
陈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可当他靠近时,却发现家旺的面色异常狰狞,双眼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里不停地疯狂叫喊着:“它...它回来了,有鬼啊!”
陈震见状,立刻招呼村民们一起将家旺和孙大娘扶进屋里。
然而,无论大家怎么劝说,家旺的嘴里还是一直不停地喊着“有鬼,有鬼...”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村里的刘艳红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一进门就抓着家旺的肩膀,大声质问道:“大壮呢?他和你一起上的山,现在他在哪?”
这时候陈震他们才知道,家旺和大壮相约上山去打野味,结果家旺疯了,大壮失踪。
村民们瞬间陷入沉默,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震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安慰刘艳红道:“艳红,你先别着急,家旺可能受到了惊吓,有些神志不清,我们一起去找找大壮,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陈震转身对村民们说道:“大家分头去找找大壮,看看他是否还在山上或者迷路了。同时,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单独行动。”
村民们手持火把,深入山林,穿越荆棘,沿着家旺和大壮可能走过的路线仔细搜寻。
然而,经过一天一夜的连续搜寻,什么也没找到,大壮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本以为山上又出现了恶虎,只是接下来的事,变得更加诡异...
那是大壮失踪的第三天,晚上七点左右,有村民在村口看见了大壮在村口晃荡,他脸色惨白得吓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村里面。
村民们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胆战,根本不敢上前,赶忙将陈震和刘艳红喊了过来。
大家议论纷纷,猜测大壮到底经历了什么,有些村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刘艳红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顿时泣不成声,她中年丧夫,大壮是她唯一的牵挂。
不顾众人阻拦,她毅然决然地向大壮跑过去。
然而,就在刘艳红接近大壮的瞬间,异变突生。大壮突然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母亲的脖子,他的面目狰狞可怖,双眼充血,狞笑着叫喊道:“死吧!死吧!你们全都得死!”
大伙顾不上害怕,急忙上去救人,几个青壮年劳力奋力拉扯,却发现此时大壮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但刘艳红的情况却越来越危急,她的面色已经憋得发紫,双手无力垂下。
就在村民们焦头烂额之际,一道金光突然划破夜空,精准地击中了大壮的后心。
那是一张金色符纸,在其触碰到大壮身体后,他瞬间如同触电般全身僵直,双手也松开了刘艳红的脖子。
这突生的异变让在场村民惊疑不定,他们纷纷后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在此时,一位身穿法衣的道士匆匆赶了过来,他手持木剑,面色凝重,显然是察觉到了这里的异状。
眼看大壮被定住,无法再动弹,村民们赶紧趁机将刘艳红从大壮的手中救下。
此时她气息微弱,呼吸极其困难,但她的手却仍然不由自主地往大壮的方向伸去。
道士见状,对着这位可怜的母亲行了个道礼:“这孩子已化伥鬼,无法回头了,我会亲自为他超度,让他得以安息,请节哀...”
听到道士的话,刘艳红如遭雷击,双眼发黑,一头晕了过去。
在道士超度了大壮的亡魂后,陈震立刻指挥村民们将刘艳红送回家中。
随后,陈震将道士请入家中做客,想要了解这位道士的来历。
酒桌上,两人推杯换盏,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道士告诉陈震,他师从茅山派,学有所成后,被师傅赶下山历练。
如今,他靠着看风水、驱邪祟勉强维持生活,虽然辛苦,倒也算乐在其中。
在修行途中,他发现败虎村阴气缭绕,煞气逼人,料定有邪祟出没,便前来救援。
陈震听到这很是激动,索性将最近发生的所有怪事一股脑说了出来,道士听完震惊不已,沉思许久,大致推断出虎妖的由来。
之前山上那头凶虎虽被击杀,但其怨气深重,死不瞑目化为怨虎。
而丧其虎口的人会被转化为伥鬼,供其驱使。
所谓‘为虎作伥’,就是这个意思!
好在败虎村供奉山神,村子受其庇佑,所以怨虎及其伥鬼,都无法进入。
听到这里,陈震却有些着急,总不能让村民一直躲在村子里坐吃山空吧?随即恳求道士除了怨虎。
面对陈震的恳求,道士面露难色。
他深知怨虎实力的强大,以他目前的道行,诛杀怨虎的把握不足四成。
更何况,怨虎身边还有受其控制的伥鬼...
然而,在乡亲们期盼的眼神中,道士还是咬了咬牙应承下来。
那晚,黑暗笼罩着败虎村,村民们早早躲进屋内,门窗紧闭,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没有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山中突然传出暴怒虎啸,虎威透骨彻心;而后雷声大作,恐怖的炸雷声接连响起...
村中的牲畜恐惧的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村民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