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还挺早的,路上虽然有人但是不多。
苏竹也没打算出医院。
这个时间段国营饭店更是不可能开门的。
她就打算在医院里绕绕,散心的时候,同时想想办法,让那张烦人的嘴闭上。
苏竹深吸一口气:“这么暴躁可不好~”
不知不觉间,她就逛到了病房后面。
她虽然认路一绝,但是方向感并不算很好,至少需要辨认一番才能认出自己所处位置的方向。
更何况,一开始她也不是直接奔着楼后走的。
所以当抬头和二楼某个房间中的人对视的时候,苏竹愣了一下,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再仔细看看,这不是刘猛同一个病床的病友吗?
苏竹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绕了医院一大圈。
......
苏竹和那位公安点了点头,就移开了视线。
下一瞬间,她就看到了在另一个窗口出现的大妈。
那个方向......是茅房。
苏竹看着茅厕那没有关上的窗户,有了一个不算绝妙的好主意。
苏竹又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发现那位公安已经不再看她这个方向了。
又看了看附近......
很好,没有人。
苏竹一个助跑,动作迅速的攀上了墙,然后用比猴子还快的速度翻进了茅厕......
医院的茅厕是两排平行的坑。
每排坑大约一米五左右会竖一个石墙。
因为坑是垂直窗户的,所以大妈蹲坑的话,不是面对着窗户,就是背对着窗户。
苏竹还是太莽撞了,为了追求速度,都没有提前看大妈蹲厕的方向。
不过,她很幸运,大妈是背对着她的。
再加上抽水箱的响声,成功掩盖住了苏竹翻进来时产生的细微响动。
......
大妈的腿其实并不是特别严重,就看她现在还能蹲着上厕所就知道了。
纯属讹人。
当然,对方也有不对,是真的撞了大妈,否则也不会被她讹上。
苏竹小心地靠近大妈,在大妈还没有察觉到一双罪恶的手缓慢接近她脑袋的时候,苏竹就当机立断,咔嚓一声。
别误会,苏竹并没有拧断她的脖子,而是卸了她的下巴。
这个行为对苏竹来说其实是有些难度的。
因为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准确来说,是只有理论,没有实践。
但她今天真的很幸运,一举成功。
大妈的感受就不那么美好了。
先是被突然伸出来的双手给吓了一跳。
刚准备喊,就听到咔嚓一声,紧接着,她的下巴不能动了,只能发出来一些无意义的呜呜啊啊声。
最后就是剧痛袭来。
等大妈想起来,回头看是谁袭击了她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而此时的苏竹早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不仅如此,为了表现得更真一点,她还按照刚才和晃悠的速度往另一个方向走。
等大妈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腿伤,捂着下巴的口水回到病房的时候,苏竹已经来到道路另外一旁树下的长椅上坐下了。
在靠窗的那位公安得知,大妈被人卸了下巴之后,大概也是下意识的怀疑苏竹吧,所以他立刻转头看向了楼下。
在原本的位置没有看到苏竹的时候,他忍不住蹙眉。
不过眉头很快就松开了。
毕竟此时苏竹离着之前的位置也不是特别远。
等苏竹晃悠的差不多了,买完饭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一片寂静,大妈坐在床上哭。
注意到苏竹进来之后,大妈立刻指着苏竹,用一种特别奇怪又听不太清楚的声音竭力嘶吼:“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偷偷摸摸跑的茅厕伤了我。公安同志赶快抓她,让她吃花生米儿!”
配合着大妈的声音和她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疯人院。
苏竹皱眉,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有些怒气又有点儿疑惑。
仿佛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妈的声音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实际上,苏竹是有些惊讶于这个医院医生的动作,明明现在都没到上班的时间。
看来是昨天晚上的值班医生帮她治疗的。
效果还挺好的,竟然这就能说话了。
作为见证了苏竹时间线的公安,靠窗的那人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这位婶子,刚才我就已经说了。林知青之前一直在楼下,你所说的这个时间不足以支撑她从楼下跑到楼上,伤害完你之后又跑回原处。所以她应该不是伤害你的人。”
刘猛看了一眼苏竹,接着说道:“你不能因为讨厌我妹妹,就坚持说伤害了你,她脾气最好了,与其怀疑她,不如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吧。”
以大妈的性格来讲,平常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大妈被刘猛怼的一时失言。
但是她没准备就这么轻轻放过。
之所以攀扯住苏竹就是想有人能为她今天的伤势买单。
只要这个小知青认下这件事,大妈不但拥有了治疗费,还有大笔的赔偿。
大妈想的挺好,但苏竹既然废气巴拉的为自己做不在场证明,就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情是她所为。
更何况......大妈有证据吗?
苏竹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妈你因为我不告知你们王同志信息的事情对我有怨言,我也尽量忽视你那些没有教养的语言。更何况你已经够可怜了,受伤都严重到住院的情况了,也不见您的孩子过来探望你、照顾你。我原本想着只要您不过分,我能帮助就帮助一下的,却没想到我的退让竟然让你一再的嚣张。”
苏竹的演技还是有那么点提高的,一滴泪水顺着她眼角里滑落,本来就略显年幼的脸蛋儿,看起来就更加可怜兮兮的了。
“虽然不知道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公安同志都开口说不可能是我做的了,你却依旧攀扯我......大妈,要不您直接报警吧。如果你能证明这的确是我做的行,我认栽,我赔偿您治疗费。但如果您不能证明这是我做的,您这就是无故陷害冤枉我,损坏我名声,那我也可以要求你对我进行道歉和赔偿。”
听到道歉两个字的时候,大妈还没什么反应。
在她看来找证据什么的应该是公安做的,大妈觉得苏竹之前和自己有矛盾,她做出打击报复的行为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大妈不懂法。
只认为自己提出了怀疑,苏竹就需要证明自己没有干过这件事,如果她不能证明的话,她就是有罪的。
就像之前那些被下放到乡村的罪人一样。
他们不能证明自己不是社会主义的蛀虫,也不能证明自己不是资本主义的傀儡,就只能带着他们那张苦瓜脸被打被骂被下放。
就算苏竹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大不了就是说句对不起,大妈感觉自己还是挺能伸能屈的。
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和金钱扯上关系。
“凭什么要给你赔偿??我被人打了,我还要给你赔偿?”
她说话的时候,因为下巴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关系,口水一直往外喷。
苏竹嫌弃的倒退了一步。
她不准备和大妈多做言语:“您直接报警吧。”
苏竹如此的坚决,大妈反而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了。
再想想靠窗病床那位公安说的话,大妈觉得这事还真不能报警处理。
于是她说:“干嘛报警,病房里这不是有现成的公安吗?”
叶队刚想说,他们现在不是在执行公务期间,就听见大妈另一边病床上的公安说道:“正好我无聊了。那就先去茅厕看看现场?”
这是位女公安,但气质却有些痞里痞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