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她是吧？
知暖瞥他一眼，微微昂了昂下巴：“以身相许？可以呀。”她说着笑起来，虽然这时的她还是化过妆后平平无奇的样子，但她笑起来却还是好看的。
居高临下的优势，又给她添了点睥睨的飒爽味道。
她说：“我瞧傅郎很是顺眼，自然不嫌弃你是男儿身，但我却有三个条件。”
她看着挺认真，秦瑜却知道她大概是在逗他。
虽然知道她是玩笑，他还是忍不住问：“哪三个？”
知暖微笑，一个一个说给他听：“一，你不能在别处另有妻室，姬妾也不行。”
“二，是你要以身相许，所以只能是你嫁，我娶。”
“还有第三，”第二个条件一出，他的脸色开始发黑，她却笑得越发的甜，葱白的手指轻轻在他颊畔一点，“你这一脸大胡子，很是有碍观瞻，若要嫁给我，得把它剃掉，傅郎，可愿？”
去除胡子就是去掉他的伪装，以他真实的面目“嫁”给她。
到那时他若愿意，知暖还真就敢“娶”。
不过她很清楚，去除伪装什么的，就是她的一点恶趣味，光是第一条，他就不合格。
果然，秦瑜黑着脸不理她了，也不再说什么以身相许不相许的话。
知暖也就当他没说过。
他人清醒后，恢复就很快了。这天知暖从地里回来，还很敏锐地发现家中有外人来过的痕迹，不过见秦瑜好似无事发生的样子，她也假装自己没发现。
反倒是吃过晚饭后，她要给他换药，他问她：“你觉着，屠将军是个什么样人？”
知暖语气平淡地说：“世人皆云，屠将军英勇掠战，爱民如子。”
世人皆云，却不是她。秦瑜勾唇笑笑，又问：“那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会招惹上他吗？”
知暖将布帛绕他的肩膀一圈后打了个结，闻言语气更淡了：“不想知道。”她说，“好奇害死猫，我只是个蝼蚁，无知是福。”
秦瑜就又笑了，别人他不知道，但她说自己是蝼蚁的时候，他没有从她的话里听出一点蝼蚁的自伤和自怜。
反倒只有无尽的嘲讽。
她从来都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利用身边的一切条件，趋利避害，保护自己。
甚至从他身边逃脱。
没找到她的时候，秦瑜恨不能找到人后，就此将她绑到身边，只成为他的禁脔。
可世事发展，让他连用真面目走到她面前去也不可能。
好在她这态度，应该是知道他是谁了吧？
知道就好，秦瑜还怕她不知道呢。
在她换好药准备要退走时，他忽然握住她的手。
她手腕纤细，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在世人面前掩住身份的，那些人都瞎么？那么细的手腕子，还有那样纤柔的手指，是男人所能有？
发现自己手被扣住，她没有挣扎，神情看上去还很平静，只是眼里露出一点隐约的戒备。
她竟然戒备他，秦瑜被气得再次笑起来，衣服也不管了，就那么敞着半边肩膀站起来，逼视着她：“你倒是很认得清自己。”他刺了她一句，“这世道，蝼蚁可是一不小心就被踩死了。轩郎，我等会便走了，你可得好好活着，毕竟我已经许给你了，你得活着等到我回来，嫁给你。”
知暖：……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毕竟不管是他马上就要离开亦或者是他许给她什么的，都挺冲激人的。
最后她决定无视他后半段，礼貌地问了一句：“就走？那可要帮你备些吃食？”
秦瑜看着她，摇头：“无需吃食，我只要你给我一样东西便可。”
知暖抬起头：“什么？”
“么”字刚落音，她就见他唇角一勾，然后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俯身吻住了她。
唇瓣厮磨。
舌尖探入。
知暖一直觉得自己欲望挺淡的，除了和秦瑜最开始的时候有些沉迷外，后面不管他怎么做，她都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
她可以在最愉悦的时候，提醒自己，应该怎样利用他的弱点，离开他。
分开这些日子，她也从未对那段过去有过任何留恋与回忆。
所以她以为，她不会对男女间的那点事情感到激动和渴望。
可事实情况是，当他靠近时，她下意识就闭上了眼，没有任何挣扎地任他攻城掠地。
两人舌尖相触时，她感觉到了一股贯穿全身的电流在扩散，头皮阵阵发麻，双腿发软。
他放开她时，她甚至还有些舍不得，想搂紧他，推倒他，就此不管不顾与他发生些啥。
秦瑜看上去也没比她好多少，他搂着她平息了好一会，没忍住又重新含住了她的嘴唇。
这回他用了点力气，知暖吃痛，想推开他时，他尖利的牙齿咬在她唇瓣上。
“嘶～”知暖痛得捶他，没把他捶痛，反把他捶笑了。
他安抚地在他咬痛的地方舔了舔，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此乃印记，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生生世世。”
他说：“轩郎，以后你再也不能甩掉我了。”
“轩郎”二字他说得含混，听着像叫她“知暖”。
不过知暖已经不在乎他到底叫她什么了，稳了稳气息，她轻轻呵了一声，特别冷静地提醒道：“三个条件，但有一个不符合，抱歉，这一世你都绝无可能有机会，更别提生生世世了。”
那种“标志你就是圈牢你”的霸道又中二的发言，不好意思啊，她听了一点都不觉得感动，只是想笑。
秦瑜没再说话，只沉沉地看着她，过了会，他伸手替她拭去唇上的血，轻声道：“等我。还有，离尹三娘远一些，离傅家远些。如若可能，尽快回去，这个庄子，能给别人经营，就让别人来经营。”
这话信息量好足，知暖并不奇怪秦瑜会知道她和尹三娘有牵扯。
当他再次出现在她身边时，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因为有心理准备，她也没觉得被调查透彻是种冒犯，相较这个，她更在意他最后那句话。
知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傅家，有问题？”不，她很快反应过来，“亦或是，屠将军有问题？”
秦瑜赞许地捏了捏她的脸，把她原先的话还给了她：“不要问，好奇害死猫，无知是福。”
知暖：……
知暖想咬他。
看她终于褪去温婉，露出少见的凶悍，秦瑜又笑了起来，但很快他敛了笑，寒声道：“屠氏，有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