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见妻子死活不愿意喝那姜汤,还说那汤治不了她的病。
虽然知道这姜汤可能真救不了他的妻子,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再说,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给妻子的了。
“你别瞎说,你只不过是受了凉。
姜汤就是驱寒的,怎么可能治不了你。
你只管放心,喝下这碗汤,睡一着,你这病就好了。
等你病一好,咱们去外面转转,看能不能找些烂菜叶之类的,填填肚子。
咱们还得留着这条命,等孩子们回来呢。”
“你说他们都出去这么多年了,肯定又给咱们添了孙子、孙女。
按家明离开时那年纪,这个时候也长大成人,也是时候成家了,说不定咱们连重孙子、重孙女都有了。”
“你就不想多活几年,看看咱们重孙子、重孙女。”
老太婆的面前,仿佛出现两个白白胖胖地娃娃,朝她张开双手,一边喊着“太奶”,一边朝她跑来。
心中欢喜的老太婆,想要张开双手,迎过去,但奈何她现在连举起双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太婆怀疑自己是临死前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更是打定主意,不喝那姜汤,将它留给老头子。
“老头子,我怕是不行了,刚才仿佛都看到咱们重孙子、重孙女了。
这姜汤你自己喝了吧。
你记得一定要等到孩子们回来。”
仿佛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老太婆留下这话后,再没有说话。
“老婆子,老婆子。”
见自家老太婆没有回应,老头子心中慌乱起来。
将手中好不容易端过来的碗,又放回去,他颤巍巍将手伸到床上躺着的老太婆鼻下,探探她的鼻息。
待探到鼻息后,他不由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老婆子,还好你还有气,你都快吓死我了。”
老头子挣扎想要起身,但挣扎了老半天,却都没能站起来。
他干脆坐在地上,跟妻子说起话,想攒攒力气。
“老婆子,你说咱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若早知道留下来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当年咱们就跟孩子们一起离开了。”
可刚说完这话,他又摇摇头,“不行,咱们不能离开,咱们要是走了,可就真的要客死异乡了。
我们就算死,也得死在这,守着咱们的祖宅。”
他又凄凉一下,“可咱们就算留在这,祖宅也没能守住。
这么大一处院子,咱们就保住了这一间屋子,甚至的早被别人给占了。”
“你说那些人怎么就那么狠心呢,他们以前可都是靠咱们家吃饭的,咱们也没薄待他们,怎么就成了白眼狼了。
一个个都来欺负咱们两个孤老。”
想起这些年的经历,老头子不由悲中从来,脸上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抹了一把脸,“不过也不算都没良心,有几个还是有良心的。
若不是靠着他们暗中保护,咱们怕是早就被下放了。
要不是有人暗中接济,咱们早就饿死了。”
“老婆子,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咱们家之前做的那些善事,也不算全白费。
好歹让咱们两个孤寡老人,撑了这么些年。
只可惜咱们怕是看不到孩子们回来了。”
老头眼泪再次落下,“如今这种情况,他们回不来也好,回来还不知道得落到什么境地。
只要他们平安,见不到就见不到吧。”
“老婆子,如果你先走一步,在奈何桥那边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床上的老太婆一直没有回应。
刘婧雪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加快速度往那边飞。
很快,刘婧雪就落到了院中。
这一处院落挺大,光屋子差不多都有十处。院子里还东一个西一个的,垒了一些简易炉灶,看了住了几户人家。
想起之前神识听到老人说的话,刘婧雪明白过来,这怕是后来强住进来的人垒的。
没有急着行动,刘婧雪先透过屋子的窗户,施展法诀查看两位老人的情况。
与两人甚未相识,她也担心自己一时心软救了恶人,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
待看清楚两人身上那一层淡淡的功德金光,刘婧雪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坏人,能救。”
刚才在路上,刘婧雪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两人的情况。
老妇人就是得了风寒,加上几天没吃饭,身体太过虚弱。
若是这场病换个身体强壮一点的,吃饱饭,连药都不用吃,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可事情就有这么寸,偏偏这病落到了个没饭吃,又身体虚弱的老太婆身上。
至于老头子,也是饿的,再加上传染了老太婆的风寒。
如何救助他们,刘婧雪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
给他们一些粮食,常用的药,还有保暖的棉衣、棉花就行。
毕竟就他们身上穿的破棉袄,床上那单薄的棉被,刘婧雪看着就冷。
对了,还得留点柴,毕竟刘婧雪看到他们那简易的厨房里,可没多少柴。
至于煤,那就更没有。
刘婧雪想着,便进空间准备东西。
粮食她没打算用空间出产的,而是用生产队分来的那些。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刘婧雪还是懂的。
再说了,空间出产多是细粮,以他们现在的情况,给他们细粮怕是他们也保不住,给粗粮他们还能多吃段时间。
至于棉衣、棉被,刘婧雪空间里倒是有一些现代囤的棉被,但棉衣没有现成的。
那就给他们一床厚棉被,再给他们一些棉花,让他们自己塞进那破棉袄里。
药就给他们留一些治风寒感冒、跌打损伤的,再加一些外伤药。
将东西准备好,刘婧雪便出了空间,扫描到院里没人,刘婧雪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出来。
房门是从里面锁着的,但这难不倒刘婧雪,她用神识将门栓下掉,解除隐身状态,将门推开。
推开门后,刘婧雪提着棉被,背着背篓就进了门。
门推开时,惊动了跌坐在地上的老头,他看向走进来的刘婧雪,很是惊讶。
担心是过来找他们老两口麻烦的人,他挣扎着要起身,但奈何根本爬不起来。
“同志,你行行好。
我不是故意不去扫街的,我家老婆子生病了,眼看就要不行了,我才留在家里照顾她。
你放心,一会我就过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