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份虽珍贵,自然也有干那一行的,用心去找,也能找到。
大不了蒙了眼送过来。
就是有点冒险。
隋瑜一把拽住她的手,力大无穷,直接将她拽到了怀里,额头磕在他下巴上。
“你来。”
话说出口,他不知想起什么,他又立刻语气软了几分,“可以吗?”
隋瑜的鼻血不停冒,丝丝缕缕的,唇上都是猩红的血迹,语气带着祈求。
卫颜扯扯嘴角,这不是挺能低头的吗?
隋瑜移开目光,根本不敢看她。
他从来没想到,还有求卫颜的时候。
可他不想死,也不想冒风险,不想多一人知道他的身份。
哪怕可以蒙了眼睛,可事情闹得很大,有心人查到他下榻的客栈是很容易的事。
况且,中药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或许等不到卫颜找人回来,他的尸体就得凉透。
反正他的身份也见不得光,嫁人的事也没想过。
解药是卫颜还是别人,都一样的。
至少……卫颜还能干净点。
可卫颜并不是很想和隋家扯上关系,要是隋静知道她睡了她弟弟,不得砍她?
再说,真做了什么,两人的关系就会变得焦灼。
虽然隋瑜平日里沉沉的眸子染了潋滟之色,添了几分桃色,她也不会那么没有定力。
只是……若是让别人过来,有太多不稳定因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她和隋瑜,几乎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所以她是迟疑的。
隋瑜力气比她大,倒是也没有碰她,只盯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我只要命,也不会有暴露的风险,这事我不会外传的,我发誓。”
话刚说完,又是一股鼻血喷涌而出,他仰起头,伸手捂了捂鼻子,露出流畅的下颌线,还有一直被遮挡的喉结。
他嗓音沙哑,却又无比真挚,“欠你一个救命的恩情,以后若是能报答,竭尽全力。”
卫颜看着他,平时冷傲的脸,这会儿一片绯红,鼻血还不断往外涌。
因为仰着头,鼻血根本就堵不住,从脸颊划过,顺着脖子流淌,手指也被染红了。
“卫颜,我真的只要命。”
他垂下头,和卫颜对视。
他黑黑的眸子湿漉漉的,脸色越来越红,血涌得更加厉害了。
卫颜深刻明白,这种药,比她以为的还要恐怖。
这附近并没有红楼,外面还下着雨,怕是来不及了。
隋瑜不能死在今夜。
加上隋瑜不断加注,她内心的天平,隐隐倾斜,可始终在犹豫。
隋瑜半垂着头,微弱的烛火下,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前所未有的乖顺。
他很清楚,能救他的,只有卫颜。
若是以前,他可能会笃定,不管是为了隋家的权势,又或者是他这张脸,卫颜可能会拿乔,最后也会同意的。
可现在……
他不敢如此想。
毕竟,卫颜确实对他没兴趣。
卫颜沉默了好久,蹭地站起来,皱眉发泄不满,“行,你要命?要命你他妈喝酒?还中招了?生在隋家,这种手段你没见过?这次真要命了。”
衡量利弊,终究还是打算自己做解药。
可相当于给自己埋了个定时炸弹,若是以后隋瑜拿这事威胁她,就是把柄。
可碍于隋瑜的性命,她也得被逼着上。
要是隋瑜死了,隋家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能把儿郎放出来男扮女装,肯定在下一盘不小的棋,要是因为她的缘故毁了,她一定会被祭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先忍了。
只能希望隋瑜别和她一样不要脸,说话不算话。
粗暴地把他往榻上一推,任由他的身体和硬邦邦的撞击出砰声。
哪怕背后生疼,后脑勺也疼,隋瑜也不敢表露出分毫不满。
不论谁吃亏,这事总归是他求来的。
既然下定了决心,卫颜也不磨叽了,回身吹了灯,借着窗户透过来的月光,扯了他的衣裳,坐了上去。
顾沉舟是她喜欢的款,自然是有谈恋爱的心思的,算是细心呵护。
她从来都是这样,除了工作以外的事儿,喜欢的就偏爱,不喜欢的也不用讲道理。
如同府里原主的几个侍夫,谁都没多大的错,都是争取自己的利益。
不过是她有权利选择喜欢谁,不喜欢谁。
所以对待隋瑜,她就没有温柔、或者是照顾他情绪的这种心思了。
就是对付事儿。
原本觉得,他的身板这么弱鸡,就是不做点其他的准备,提刀上马,也不会难受。
没想到,竟然还有点天赋异禀。
忍不住皱了眉头。
而隋瑜额头都是汗水,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抓紧了床单。
如同海面上的浮舟,却又滚烫,隐忍,体会和被揉皱得床单一般,皆是褶皱。
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妙。
他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卫颜,复又垂下头去。
她甚至没脱衣裳,怎么不算是一种羞辱呢。
卫颜承认,她就是恶劣。
对于这种事,从不在乎谁上谁下的问题。
可总是高高在上的隋瑜,她宁愿辛苦一点,也不想给他那种体面。
不过这药.......
持久性有点强了。
她累了一天,不得不收起那点俯视着隋家公子的恶趣味。
索性让他自己来。
隋瑜愣了一下。
他在叛逆,那也是这些年养成的,骨子里灌输的观念还是女尊男卑。
哪怕刻意的去忽视这个东西。
时时刻刻告诉自己,并不比女人差什么。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真让他倒反天罡,还是会下意识的有疑虑。
卫颜向来如此吗?
这种时候对待男人都很大方?
不过只有片刻的晃神。
时间短到卫颜都没察觉他思考过。
只有嫌弃......
技术稍微次了点。
全凭本能。
后来还好,雨势渐大,淅淅沥沥的,也算是相得益彰。
屋里的声音很小,几乎都听不到。
加上雨水嘀嗒,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更是掩盖了动静。
除了卫颜最后没忍住的那一嗓子,也没其他可疑的地方了。
隋瑜中的药,药性确实很强,直到响起鸡鸣,这才算结束了。
卫颜也没管他是不是有解毒后的后遗症,只慵懒的吩咐道,“收拾好,别留破绽。”
她累了,要睡觉,没功夫替他擦屁股。
卓家搞出这种事,明日还得要个说法,不然显得她好欺负。
不管如何说,隋瑜是她带去的客人,让他卷入纷争,且出府还受到阻挠,那是压根没看得起她。
她就不爱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