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扑通!
苏尘与长乐公主离开后,殿内两声膝盖跪地之声响起。
起初听闻苏尘说到,自己将来会行大逆之举,李承乾便胆颤不已。
不全是因为害怕被李世民责罚。
而是想象不出,将来自己会变成何等模样与心境。
造反之人历史上不少见,然而太子造反却鲜见,李承乾所知仅有两位。
李泰下跪要比李承乾稍慢几息,幼时李泰较顽皮经常被罚,下跪次数不少。
李承乾身为嫡长子自幼乖巧懂事,很少被长孙皇后责骂。
“父皇,儿臣逆举有违伦常,有负父皇与母后教导实为不孝,请父皇降罪!”李承乾磕头拜倒在地真心悔过。
李世民稍稍愣神,便起身去扶跪伏于跟前的李承乾。
长孙皇后则扶起胖子。
“唉~!”想起之前苏尘讲的故事,李承乾年仅二十五便不在人世。李世民终究无心再责骂于他,叹息一声:“先起来!”
“父皇……”李承乾略带哭腔,却说不出话来。
起兵谋反此等赦大罪,父皇不顾朝臣反对仅仅将自己流放黔州。
而此刻也不见父皇出言责骂与降罪,李承乾心中更愧疚难当。
“起来!”李世民语气加重,劝诫道:“没听到苏尘此前所言,只当故事听。前言所述为历史而非将来,尔等应以此为鉴反省自身!”
李承乾、李泰这才缓缓起身。
“大哥,青雀以往鬼迷心窍觊觎太子之位,妄图与大哥相争。
请大哥莫要放在心上,青雀给大哥赔罪!”李泰向李承乾躬身一礼。
对苏尘说的故事,李泰深信不疑。以前他确实如苏尘所言,以为父皇更看重自己的才能。
因此李泰认为李承乾造反,与自己的关系很大。
不过,李泰只是坦白以前的想法,没有为‘故事’中发生的事道歉。
因为李泰能保证,今后不会再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
李承乾扶起李泰,他能听出李泰话中之意,微笑道:“青雀,此事不怪你,是大哥狭隘了!妹夫说的对,我定然是得了重度抑郁症。”
他其实也不清楚抑郁症是何疾症。
李世民、长孙皇后看到他们兄弟俩如今和睦相处,脸上皆露出欣慰的笑容。
“此事今后无需再提,好好做好当下之事。”
李世民看向两人缓缓开口,随后看向李承乾正色道:“依苏尘所言,各地义仓存粮有必要清查一番,此事便由你负责!”
“儿臣遵命!”李承乾恢复心情,恭敬领命。
李世民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当初苏尘遇袭,密探汇报的那件吐火冒蓝光的神秘武器,苏尘一直未曾说起。
但是李世民又不好开口询问苏尘,担心苏尘会多想。
“险之又险,何其有幸啊!”
李世民突然冒出一句长孙皇后四人听不懂的话语。
长孙皇后四人目光看向李世民,眼神之中充满疑惑。
李世民看到四双求知的目光望着自己,摇头笑了笑。
退回座位,缓缓开口:
“当初苏尘于庄园之外,曾被世家与青云山土匪合计五百余众围攻。而苏尘仅凭一人之力将其全部制服,只因苏尘拿出一怪异武器。即使人再多对那武器来说皆如同虚设,现在想来应该是赏赐所得。”
李世民到现在还是用赏赐一词。
“便是这一武器,我差点命人将苏尘……”李世民比划了一个手刀姿势。
苏尘遇袭他们都记得发生于何时,正好是在长孙皇后前往庄园求医之后的几天。
长孙皇后四人闻言,李承乾能明白李世民当时的想法。
作为皇帝,突然冒出一个超出自己掌控的人或事,皇帝心中肯定有顾虑。
更何况那件武器对大唐产生了很大的威胁。
长孙皇后神情激动,走到李世民跟前质问道:“二郎,你怎的如此糊涂?且不说苏尘刚救了臣妾性命,此前苏尘一直毫无保留帮你,给大唐带来高产粮食作物种子。”
长孙皇后直到如今,也不知道李世民当初有这种想法。
李世民表情略带苦笑,“观音婢,我是皇帝,身为帝者有不得已而为之之事。那时即便没了苏尘,红薯贞观豆仍然还在大唐。”
李世民这样说,长孙皇后一听就明白话中之意。
“敢问陛下,后来为何又打消此糊涂念头?”长孙皇后神情稍有缓和,不过依然能听出她话中带刺。
李世民突然轻笑一声,“呵呵,只因我发现苏尘那小子有点……”
“陛下说啥呢?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啊!”
李世民正要对长孙皇后等人说出原因,苏尘和长乐公主换上卫衣走进殿内。
苏尘正好听到李世民最后那句话。
李世民没有回头看苏尘,继续向长孙皇后说道:
“只因我发现这小子有点傻,不懂礼数且不说,不爱财不贪恋权势。更有甚者……就连辅机、玄成等人也不认得。”
“试问这样的人,即便拥有再厉害的武器,又能如何?
我乃堂堂一国之君,岂能与一傻子计较?
哈哈哈……”
李世民将当初所有想法和盘托出。
“陛下,你这就过分了啊!其他的还好,你说我不认识长孙无忌、魏征,我不认同。
我跟你说,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就没有我说不出名字的!”
刚刚回长乐宫换衣服,苏尘竟然没看见小兕子和锦儿。长乐宫宫女说两人在卧房,也就没有去叫她们。
走到李世民身旁,将李承乾赶走坐了下来。
李世民疑惑发问,“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凌烟阁就是……以后再说!”苏尘不知道李世民是在哪一年弄出凌烟阁。
“呵呵!弘慎为何人啊?”李世民呵呵一笑,很是轻视的瞥了苏尘一眼开口问道。
“弘慎?”苏尘摇了摇头,辩解道:
“陛下,你知道史书分为两种。一种是通年体另一种纪传体,而我只看带故事的通年体。
那些人的字号我从来不去记,纪事史书一般以人名记事。除非我提前知道我会来大唐,不然我记那玩意干啥?”
苏尘说的有理有据,上学时学的古诗,那些诗作者他都只记个人名。
除非很有名的能记住几个字号。
李世民点头默认,“算你有理!弘慎,张公谨是也!”
“他啊,我知道!秦王府幕僚参与了玄武门,封为定远郡公现在应该是代州都督,可惜贞观六年就挂了!”
原本一脸笑意的李世民等人,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感觉苏尘就像是掌握生死簿的阎王一样。
“弘慎因何故去?”李世民立即问道。
“这我不知道,好像是得病死的!”苏尘摇了摇头,随即问道:
“对了,陛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李世民打量苏尘几息,比划了一个抹脖子动作,“方才在说……我当初差点将你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