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风先生早啊!”
司瑶一路跟着回风走至木城东门,便见一位面慈的老者迎上前,恭敬笑道。
“乌管家也早,又劳烦您大老远出城来迎。”回风也谦逊地回了礼,随即又关切问道:“这些天司徒公子的情况如何?”
“这几日气色已有好转,今早还能下地走动呢。”老者慈眼微笑地向回风道。
“看来是恢复过来了。”
“唉,是啊,好在这边境之城还有三秀药庄,否则我家少爷.......”说到这,管家顾虑地停了声,没再继续。
回风也没再开口,两人沉默地跟着老者穿过一条街道后又拐进了深巷中。
县衙内院的东厢房,一位十五六岁,面色泛白,瘦骨如柴的少年安静地躺在床上,床边的回风正在为这少年把脉,司瑶提着药箱默默立在其身后,帘外的司徒夫人与乌管家静静地等待着。
“司徒公子体内的毒已排出八九,只是五脏六腑还处于虚弱不宜受外面的风寒,应以卧床休养为主,饮食上也须清淡稀水,切记不宜大补。”号完脉,回风便掀开垂帘走了出来,轻声说完后便让司瑶将在药庄配好的三副药送到乌管家手中继续叮嘱:“这三副药为善后,服用之后司徒公子也就痊愈了,往后再用膳食慢慢调养便能复元。”
“多谢回风先生。”司徒夫人激动得对着回风便是千恩万谢。
“夫人也应保重身体才是。”回风看着一脸憔悴的司徒夫人,轻声道。
“只要青儿能好,我自然也就放下心了。”司徒夫人红着眼眶远远望着病床上的少年哑声道。
“你为何想要学医?”离开府衙,回风突然开口问道。
“开始是为了生存......”这个问题瞬间令司瑶的心情变得沉重。
“现在呢?”
“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只觉得眼前是一片迷茫。
“因为看了我给你的那本医书?”
“我看不懂。”
“想不到你这么坦诚。”
“不懂就是不懂,没有必要装懂。”
两人刚走出小巷便见前方的茶楼里围满了人,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他方才跟别人大吵一架,突然就一声倒地了。”
“谁去找个大夫过来吧。”
“让开,都让让!”听到路人的议论才知道是有人晕倒在茶楼里,回风与司瑶急步进入茶楼,远远见一位面色发红的老者晕倒在地,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呦,有救了有救了。”茶楼掌柜见来人,心中的焦急一扫而光。
“应该是个大夫。”
“什么应该,这是三秀药庄的回风先生你们都不知?”茶楼掌柜一脸崇拜地看向回风。
“太好了,神医来了这下有救了。”
众人虽听回风的话后退了几步,但都没散开,依旧好奇地继续围观着。
“取针!”回风一边用手指掐住倒地老者的人中穴,一边对跟上来的司瑶说道。
司瑶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针包,回风抽出一根银针对准老者的人中穴刺完又转而将老者的双手搂起,迅速将对方的十根手指刺破,鲜血瞬间从刺破的地方渗出。
“呦,回气了回气了!”
“哎呀,醒来了,真是神医啊!”
“是啊是啊,好大夫啊!”
倒地的老者由起初的喘气再慢慢睁开眼。
“没事了没事了。”
“想不到回风先生小小年纪,医术这么高明了。”
“那是,从三秀药庄里出来的神医,能不高明么?”
“爹!爹!”就在众人纷纷对三秀药庄赞不绝口的时候,人群里挤进一个中年男子,见到被救醒的老者便扑上前来,又是哭又是笑地喘着气半天说不上话。
“儿呀,我没事了,这次可多亏了三秀药庄的回风先生。”老者双眼噙泪握着儿子的手,哆哆嗦嗦道。
“多谢回风先生!多谢回风先生!”中年男子也红着眼眶感激地向回风连连行起了大礼。
“不用谢,医者岂有见死不救的?只是老人家,您都到这把年纪了定当以身体为重,可千万别动不动就气血上头了。”回风拦住不停作揖的中年男子,转而向老者正声道。
“爹你听到了没有,往后别老与人争吵,回风先生的话您总不能也当耳旁风吧?”中年男子也趁势向自己的父亲劝道,看得出这儿子的苦口婆心不是第一次。
“回风先生的话我记下了。”被自己亲生儿子当众这般劝导,老者当下老脸微红,睥睨了一眼儿子,随即抬手向回风揖了揖后便扯着儿子匆匆离去。
众人见老者羞愧而去,嘻嘻笑笑了几句也都各自散去了,回风与司瑶则继续向东城门而去。
没想到一根小小的银针就能将昏倒在地的人急救回来。
即便当不了三秀先生的徒弟,但跟着三秀先生的徒弟不照样能学到医术?所以又何必纠结于拜师呢?
木城闹市的这场救治,让司瑶再次对回风的医术深感钦佩,自己又重拾起学医的信心。
“听说了没有?那黄员外家昨夜失火,一家老小都没了!”
“真的假的?这好端端地怎么失火了?”
“真的!县老爷一大早都过去了......”
司瑶跟着回风正若有所思地向东城门走去,猛然听到两妇人的对话顿时震惊,急忙上前询问:
“大娘,失火的可是西街的黄府?”
“对啊,这小小的木城也就仅此一家黄府.....”
“无一人生还?”司瑶皱眉再次询问。
“说来也是蹊跷,这偌大的黄府竟没一个人从大火里逃出来?”
“听说前些日子,黄员外新招的一个猎工在狩猎时被山林中的野兽给吃了,该不会是这名猎工的鬼魂前来讨债的吧?”另一妇人压低声线悄悄说道。
“哎呦快别说了,吓人咧.....”
司瑶默默走开,心中既对黄府的遭遇难过,也因之前的不辞而别愧疚。
而一旁的回风虽都将司瑶的异样看在眼里,但他似乎并没有开口询问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