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卢响与上官九疑动身前往中山国与玄蒙国之际,显王离胥便已得知了消息,遂才亲自向中山国书信一封,同时加快了攻城步伐。
至于未向玄蒙国警示,一来是他对这玄蒙国的国君应野有几分了解,这应野不似中山国国主那般胆小怕事,表面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但在离胥看来更像是在韬光养晦。二来也看在妹妹的份上,权当给这未来的妹夫上官九疑做份顺水人情。
而显王军队更加疯狂的进攻让宁惜心急如焚,虽说他是给了卢丞相与上官九疑三日的期限,且在第二日夜里便收到上官九疑从玄蒙国借到兵马的好消息,可眼看着阆国大片城池被离胥占领,又加之雪妃吹的枕边风:
“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小小的玄蒙国能有多少兵力?面对显王大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能撑到几时?如今西月国愿意鼎力相助,可陛下却不信任,日后若再求助恐怕西月国未必会帮了。”
宁惜也觉得自己爱妃所言在理,遂当夜便急忙派陆施前往西月国。
见上官九疑答应了自己提出的交易条件,玄蒙国国君应野自是高兴不已,也爽快拿出了玄蒙国一半的兵马交由齐侯爷亲自率领,随上官九疑前往阆国。
“齐侯,孤将玄蒙国的大半好男儿都托付给你了。”
玄蒙国王城外的草原上,乌泱泱的玄蒙军队聚集在此等候命令,玄蒙国国君应野亲自领着文武众官出城相送,他举起手中的酒碗,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面前的三万军队冲齐侯爷嘱咐道。
“国君放心,微臣会拼力护好他们的!”齐侯也举起手中的酒,敬向面前的应野,他是军人出身,自是能体会这三万将士远征他国的艰辛。
“事成之后,孤在这王城中等候九疑的到来。”应野随即又转头冲马车前一袭白衣的上官九疑柔和笑道。
“请国君放心,九疑定会遵守承诺。”上官九疑朝着应野郑重行了一礼。
应野自然是相信如珩君子的上官九疑必定能做到一诺千金,笑眼随即扫到白衣少年身旁的齐文蔺,随即又点头道:“听闻你们是多年的同窗好友,如此甚好!”
两位翩翩少年再次一同朝应野施礼,皎如玉树临风前。
“你承诺了国君什么?”
大队离开玄蒙国,浩浩荡荡向阆国而去,齐文蔺陪着上官九疑坐在马车里,终没忍住,好奇问道。
“你猜。”上官九疑依旧闭目养神,并未睁眼,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愁容。
“国君向来求贤若渴,你自小聪明过人,博学多才,久负盛名,想来你是用自己为阆国换来了这三万兵马。”齐文蔺思忖片刻后,随即会心一笑。
“你既猜得到,何必多此一举问我?”上官九疑一声苦笑,语气中带了些许疲倦。
昨夜辗转反侧,一晚未眠,玄蒙国国君为借兵开出的条件竟是要他入玄蒙国朝堂三年。上官九疑心中虽不愿但眼下之事不能再耽误,只好无奈应下。只是他苦恼回去以后该如何向落英交待,又要离开她三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生自己的气。
“唉,这就将自己给卖了,阆国的皇家女婿还真是不好当啊。”齐文蔺嘴角憋着笑,抬手拍了拍上官九疑的肩膀又故意摆出一副同情的模样,叹道。
上官九疑这才睁开他那双桃花眼嗔向齐文蔺,但没再接话,心中想起落英嘴角不禁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国君要你入玄蒙国多久?”齐文蔺继续问道。
“三年。”
“还好还好,区区三年而已,但这三年有你作伴我也不会无聊了。”齐文蔺明朗的脸上笑意显然,三年,又让他想到了琅台学宫时两人无忧无虑,整日只须谈天论地,诗曲人间。
队伍行驶到半道,忽见阆国太子英晏身边的侍卫策马奔来,大喘着气来到上官九疑面前。
“出什么事了?”见到英晏竟派出了自己的亲卫前来送信,上官九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上官公子,晚了,陛下...陛下已经让西月国的兵马进入阆国境内了!”那侍卫垂头叹了一声,绝望地向上官九疑禀道。
众人闻声皆是面露惊色,上官九疑更是脸色泛白,心中彷佛闷着一口气憋得他头晕险些站不住,好在有好友及时扶住。
“你家陛下怎能如此糊涂.....”齐文蔺向来急性,阆帝这般昏庸令他气愤不已,随即便要破口大骂,但被一旁的父亲及时制止:
“咳咳,文蔺,不可无理!”
“上官公子,这西月国的兵马已入阆国,我们玄蒙国恐不便再插手了,否则.....”沉默良久,齐侯爷这才来到上官九疑面前,无奈叹道。
玄蒙国不想招惹西月国,且目前也得罪不起西月国,这西月国既已入阆,他玄蒙国还是避开为好。
“九疑理解侯爷的担忧,事已至此,玄蒙国确实没必要将自己卷进来。”上官九疑微微朝齐侯爷施了一礼,淡淡笑道,笑中藏着苦涩与绝望。
“惭愧,未能帮到上官公子。”齐侯爷抬手将正要向自己施礼的上官九疑拦下,面色露出几分愧疚。
“侯爷这是哪里的话,侯爷亲率大军出征至此,九疑已是感激不尽,只是世事难料,阆国命该如此,谁都无能为力了。”上官九疑仍旧补回方才未施完的礼,转而继续道:“玄蒙国的兵马虽未入阆国境内,但国君慷慨相助令九疑十分感念与倾佩,故而还请侯爷回去替九疑向国君禀明,待阆国之事尘埃落定,无论是好是坏,九疑必定遵守承诺,入玄蒙国,也让国君早做抵御西月国的准备。”
“好,那我们在玄蒙国恭候上官公子。”事虽未成,但上官九疑仍遵守承诺令齐侯爷心生敬佩,也为自己的儿子能有如此清风霁月般的好友感到欣慰。
“父亲,还有一段路,孩儿想送送九疑。”齐文蔺看着面色仍旧苍白无力的好友,心中自是担忧,遂转头向自己的父亲恳求道。
齐侯爷点头应允,拜别上官九疑后,便自顾率领玄蒙国的三万大军原路返回。